她好趕忙趕過來做個見證,到時候?qū)⒃S華清塞到侯爺府的時候,她也好順利一些的跟自己開口。
竟然是在自己出嫁之前,就給自己狠狠地挖了一個坑!老祖宗竟是這般疼愛許華清,都不能等自己出嫁之後再做這些手腳!
甚至,怕自己不同意,竟然都跳過了商量之類的話,而是直接給自己挖了坑,就等著自己跳。
許華濃只覺得自己都有些不能呼吸了,但是還是笑得溫和跟老祖宗打著太極,無外乎便是一衆(zhòng)的好聽的話。
她只覺得頭昏眼花,但是還是一路應(yīng)承下來,一直到了深夜,衆(zhòng)人散去,許華濃自個兒和冬蟲走在回院兒的路上的時候,還總是閃現(xiàn)出當(dāng)時那一幕來。
二姐姐,她們到底是給了你何等好處,叫你都能做出來這般噁心的事兒來!
當(dāng)初她們好歹也算是盟友,結(jié)果現(xiàn)在剛剛要塵埃落定,就轉(zhuǎn)身卸磨殺驢了麼?
一念至此,許華濃的心更加難受。
好容易以爲(wèi)原理了這樣一羣家人,結(jié)果,他們有千方百計的湊上來。
果然是不管她嫁給了誰,前生今世經(jīng)歷過的事情,都要重新走一遍了?
想著,許華濃就渾身無力,卻又夾雜著些許鬥志和恨意,腦海裡匆匆忙忙的將前世的所有又都過了一遍,心裡有些躍躍欲試,又有些酸澀。
前世她便是一門心思撲到了程墨的身上,才輸?shù)哪屈N慘,今生要是再來一遍,是不是也是一樣的路子,若是容瑾,也是這般心思的話——
一念至此,許華濃就覺得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倒是回了屋子之後,不斷地有人來拜訪,門貼都塞了許多了,冬蟲送那些門貼送的手軟,後來乾脆就給許華濃挨個兒念著。
“城南趙家三姑娘來拜訪。”
“城北劉家大姑娘來拜訪——”
“城東劉家大姑娘來拜訪。”
念著念著,冬蟲卻是愣了一下,抓著手裡的帖子皺眉:“城東李家大姑娘拜訪。”
城東李家?
可不是大姑母麼?
也便是許大老爺?shù)慕憬悖铱刹皇请b有一個李滄瀾個小姑娘麼?現(xiàn)在還不到十歲呢,哪裡來的大姑娘?
“上頭寫的,是李翠鳥,奴婢估摸著,會不會是上次那個丫鬟?”
冬蟲拿著帖子看了一下,又地給許華濃,上頭是一串纖細(xì)的小字,有些歪歪扭扭,顯然不是經(jīng)常拿筆的人。
李翠鳥?竟然是冠上了一個李字!可是單獨來擺件許華濃是爲(wèi)什麼呢?她就算是接著許家大老爺?shù)膭萘Γ退闶墙又罴业拿^,也只不過是一個丫鬟罷了,就算是換了一身皮毛,也只不過是一個養(yǎng)女。
地位還不如庶女呢!
“姑娘可是要接見?她這日子定的有些奇,就是年會的前一天,這個時候要是來拜見的話,會撞見很多人的,而且,姑娘那個時候應(yīng)該也正是忙著呢,也離婚事不遠(yuǎn)。”
冬蟲小心地瞧著許華濃的臉色,卻也瞧不出個什麼來,她熟悉姑娘的性子,卻判斷不出姑娘在想什麼,卻瞧見姑娘笑了笑:“便是約她過來吧,左右她能往這邊走,應(yīng)該也是的了父親的意思了,更何況,就算是我不同意,她也有法子過來,爲(wèi)何不拉她一把呢?”
冬蟲便有些憤憤然:“這翠鳥可算是翻了身了,卻也等著照著姑娘走呢,說不準(zhǔn),就是想要烏鴉變鳳凰,瞧見姑娘現(xiàn)在身價漲了,就這般攀附姑娘來了,到時候指不定還要接著姑娘的名氣做什麼呢,要說起來,姑娘其實不該搭理她纔是的。”
“也便只有你這麼小心眼。”
秋月給了她個眼色,冬蟲纔是住了嘴,雖說這李翠鳥是個丫鬟,但是好歹現(xiàn)在也算是李家的人了,算是半個主子,冬蟲說什麼,都算是置喙主子,到時候指不定惹來什麼麻煩。
秋月卻是心思多了一些,轉(zhuǎn)了一圈兒道:“說起來,這翠鳥也有些用處,但是姑娘出嫁在即,估摸著也沒法在許家呆多久,翠鳥這肚皮爭氣還好,生下個兒子,自個兒也有點保障,若是日後生不下個兒子,閨女也是庶女,要是連個閨女都生不下來,怕是姑娘還要分心照顧她,就得不償失了。”
“哪有那麼多事兒要尋思?等到了時候了,也就什麼都知道了。”
許華濃衝她笑了笑,冬蟲卻不願意,正待說些什麼,卻是外頭傳來一陣輕微的相聲,夏草手裡捧著點心進來了,主僕三人便是一陣安靜。
冬蟲便是覺得發(fā)悶,這屋子裡多出來了一個夏草來了,就覺得說什麼做什麼都被人瞧著似得,眼皮子都覺得有些發(fā)顫,就也不伺候了,跟著許華濃告了一聲退,就下去了。
夏草就有些羨慕的瞧著冬蟲出去:四姑娘性子好,又是前途無量的,連帶著冬蟲都是被人討好伺候的對象,可不像是她,半路摻和進來,大太太等著自己傳消息,動不動就叫她做些什麼,而四姑娘還是一直防備著自個兒,纔是裡外不是人的。
也因爲(wèi)這樣,外面的丫鬟婆子都瞧不上自己,裡裡外外都是嘲諷。
想著,那夏草便是吐了一口氣,罷了,左右姑娘也快要嫁出去了,到時候自個兒也是要跟過去的,等去了侯爺府,估摸著就好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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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時辰是最壓著人心的,年會結(jié)束之後沒有多久,便是接到了李翠鳥送來的禮物。
只是一對質(zhì)地不錯的玉鐲,許華濃沒有放在信上,第二日,李翠鳥便是前來拜訪。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李翠鳥沒有去拜訪老祖宗,也沒有去拜訪大太太,直接是來尋了許華濃來了。
但是許華濃也沒有多問,她老早便是收拾好了等著,果然,一見了李翠鳥,就知道她爲(wèi)何這般匆匆忙忙的來了。
李翠鳥是在外間等了一會兒才進來的,身上套著袍子,待到卸下了大氅,才瞧見那凸起的小腹。
算算時辰,都已經(jīng)將近三個月了,三四個月就開始顯懷,怕是掩蓋不住。
夏草老早就被許華濃打發(fā)出去了,是一時半會兒都回不來,李翠鳥眼眶都是紅的,吃了不少委屈的樣子,纔是已進了門,就給許華濃見大禮。
“四姑娘,奴婢給四姑娘添麻煩了。”
翠鳥匍匐在地上,不敢起身。
她這一次跑來找許華濃,也算是孤注一擲,因爲(wèi)她的身份特殊,大太太是一定記得她的,她這樣貿(mào)然的跑過來,就會將大太太的目光吸引過來,大太太素來和許華濃不合,就會下意識地懷疑起許華濃來,到時候所有事情,不管大太太想怎麼做,或者有什麼樣的計劃,都會下意識地將許華濃盤算進來。
許華濃現(xiàn)在身份不同,怎麼說也是要做侯爺?shù)恼薜娜耍愠鋈ザ际清右粯拥牡匚唬筇雱邮郑惨嗔康嗔克墓媚锏纳矸荩械朗峭妒蠹善鳎綍r候就算是大太太實在是容忍不了自己了,都要想一想,四姑娘的手段。
“何必呢?”
許華濃倒是笑的溫和,嘴上說著“都是姐妹,算起來,你也是我的表妹”之類溫和的話,但是卻並沒有去扶起她的動作。
翠鳥摸不準(zhǔn),乾脆就跪著,也沒有起身。
過了半響,翠鳥的額頭上就見了汗了,許華濃到底也是狠不下心思,況且,這翠鳥留著也還有用,便是叫秋月給看了個座,秋月手腳利索,扶起翠鳥來,姿態(tài)也端正,不像是旁的丫鬟那般瞧不上翠鳥。
翠鳥就多瞧了秋月兩眼,臉上慢慢的都帶著感激來。
她翠鳥是個什麼出身,什麼身份,是瞞不過人的,況且,這院子裡的丫鬟婆子那個不認(rèn)識她翠鳥?雖說這一道走來,她換了個身份,但是這些丫鬟都明白的,明面上不說,其實心裡都對自個兒有些嘲諷,無外乎就是那些難聽的話。
好容易碰上了個瞧著對自己溫順的,翠鳥一是時間都有些轉(zhuǎn)不過彎兒來,但是心裡卻包含了更多心思。
四姑娘馬上就要嫁走了,這一個光,自己一定要借到,最起碼,在孩子生下來之前,都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否則,就真的在府裡淪爲(wèi)一個見不上臉面的了。
“奴婢這一次前來——”
小心地瞧著四姑娘的臉色,瞧見四姑娘有一些不對,就立刻改口:“妹妹這一次來尋姐姐,只求這一會兒,姐姐能幫襯著點妹妹來著,能叫妹妹有個機會。”
越說,翠鳥的臉色越發(fā)嬌羞,卻是沒有停下,瞧著姑娘臉色溫和,又覺著事情有轉(zhuǎn)機。
“父親知道你過來麼?”
許華濃扒拉了一下手裡的鐲子,盯著翠鳥:“你也知道,什麼事情都要落到我父親的身上,若是我父親不同意,就算是你今天真的成功了,也是白搭。”
翠鳥沉默了半響:“不知,大老爺最近都沒有去看我,而且,妹妹打探到,大太太給大老爺尋了一門好親事,又是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
大太太是個好手段的,據(jù)說是在趙家尋了一個庶女來,因的是她的孃家,所以那庶女自然是依附她,庶女生的花容月貌,又極具才情,是大老爺喜歡的類型,又用了手段納親來,男人素來都是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又哪裡還能瞧得見遠(yuǎn)在李府的翠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