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蕙妃的殿裡很是明亮，擺設也很簡潔，卻精緻的很。有侍女拉開了薄薄的簾幕，上官愛便一眼就看見了圍坐在矮幾前的三人。

果然都在。

“臣女拜見蕙妃娘娘，貴妃娘娘，見過五殿下。”

“哎呀，人人都誇我家小愛溫婉大方，高貴出衆，今日可算是叫本宮瞧見了。”上官蕙妃聲音清脆明亮，一點也聽不出深居後宮多年的樣子，“快快起來，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禮。”

“多謝娘娘。”

燕貴妃雍容華貴的坐在一側，上下略略的看了一眼上官愛，也是喜愛道：“別站著了，過來坐吧。”

上官愛擡眸看去，卻對上慕容玉清冷的眸子，也不在意，緩緩走過去，大方落座：“多謝貴妃娘娘。”

“聽說小愛昨天英姿非凡，把本宮孃家的兩個丫頭都比下去了，倒是叫本宮遺憾，未能親眼所見呢。”燕明珠說著便看向自己的兒子，笑的慈愛，“玉兒，你總說自己的箭法好，如今可被小愛的給比下去了。”

慕容玉微微挑眉，卻不好當衆違逆燕貴妃，只能淡淡道：“母妃說的是了，兒臣以後一定會記著，千萬不要以貌取人。”話裡有話。

“你啊，本宮早就說過，小愛也算是你的妹妹，平日裡也該多多照拂纔是，都不知道你整日裡在忙些什麼。”燕明珠說著便從發間取下一支金鳳步搖，擡手親自插在了上官愛的頭上，一時素雅的女子華貴生輝，連推辭的餘地也沒有。

“母妃……”慕容玉顯然一怔。

聽見燕貴妃笑道：“如今怎麼說也是個正兒八經的郡主了，本宮沒有什麼好東西相贈，這支步搖是當年封貴妃的時候太后賞的，現在看來，小愛更配呢。”

上官愛坐在那裡，微微垂著頭，能感覺到頭上步搖的重量，她一心知道這兩位娘娘的意思，可是卻不能突兀的說什麼。

上官蕙妃見她垂眸不語，一副嬌羞模樣，大方笑道：“貴妃姐姐也是太疼愛小愛了，害的我這個姑母準備的禮物倒是寒酸了。”說了一招手便又一個宮女捧了一個頗大檀木盒子來。

“這是當年昭和公主送給我陪嫁的拓木犀角弓和兩支雙鷹羽銀頭箭，名爲靈角，這弓身小巧是嫂嫂當年特意爲我打造的，可惜了……進宮以來一直沒有開弓的機會。”蕙妃說著把盒子輕輕的往上官愛的跟前一推，“如今轉贈給你，我想嫂嫂在天之靈一定會開心的。”

上官愛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拿套精緻的弓箭，鼻子一酸。縱使當初她因爲自己母親冠絕天下的美名而倍感辛苦，可是她還是會想念。

“臣女多謝兩位娘娘賞賜。”

“小愛真是懂事。”燕明珠目中含笑看向蕙妃，“妹妹前日裡說，明年小愛就及笄了，是大人了，也該許人家了。”

一句話，慕容玉的臉色變幻莫測，目光終究還是落在了上官愛清麗的面龐上，思緒莫辨。

“是啊，太后如今小愛一定要找一位皇子才配得上。”上官蕙妃說著看向慕容玉，“不過要我說，玉兒最好，現在這樣看來活脫脫就是一雙璧人呢。”

“妹妹說笑了，要是玉兒能娶到小愛，不僅僅是我的福氣，更加是燕氏滿門的福氣呢。”燕貴妃說著看向兒子，這句話已經很明顯了。

“母妃，兒子沒說小愛不好，只是兒子還不夠好，不如……”

“男子都是先成家才立業的。”燕貴妃慈愛的看向上官愛，“小愛，你可還中意我家玉兒麼？”語氣柔和，絲毫聽不出強迫的意思。

上官愛聞言，終於擡頭看向慕容玉，揚起一抹略帶嬌羞的笑容，輕聲道：“五殿下，很好。”

“咯噔”一聲，慕容玉怔怔的看著她，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