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愛受了傷，譚氏叫了大夫來瞧，上了些藥便送走了大夫。

夜色已深，蓮子扶著她走出來，一眼便看見了跪在廳裡的兄妹二人。

“怎麼了？”上官愛扶著傷口緩緩坐下，“已經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

阿緋不敢看她的眼睛，深深一拜：“奴才無能，讓小姐受傷了。”

阿璃見狀，連忙也俯首道：“是奴婢無能，有負兄長所託。”

“行了。”上官愛清冷的聲音略顯疲憊，“今晚的事情你們已經做的很好了，要是沒有你們……恐怕我難逃一劫。”

阿緋的額頭抵在地上，緊緊蹙眉，聽見他有些顫抖的聲音說：“奴才明白，今晚是小姐一力保下了我和妹妹。”

阿璃也跪在那裡，泫然欲泣。

“他們也是爲了要對付我。”上官愛看著他們，淡淡道，“沒有什麼事就下去吧，我累了。”說完就要起身。

卻聽見上官緋忽然擡頭道：“奴才有一事要告訴小姐。”

“哥哥……”

上官愛微微一頓，黑白分明的眸子靜靜的看著他，似乎要看穿一切。良久，才聽見她說：“蓮子蓮心，你們下去吧。”

姐妹兩聞言相視一眼，又看了看緋璃，才應了一聲退了出去，帶上了門。

上官愛依舊坐在那裡，看著上官緋：“說吧。”

阿緋微微咬牙，跪在那裡挺直了身子，然後退去上衣，露出一隻胳膊，以及手臂上的刺青。聽見他略顯沙啞的聲音說：“其實我們不是沙鷹國的難民，我們是……”

“好了。”上官愛打斷他的話，看著他手臂上的狐尾刺青，只覺的有些刺眼，“不必說了，我都知道。”

“小姐，我想說我們其實是……”

“刺客。”

輕輕兩個字直刺人心。

緋愕然擡頭，一瞬不瞬的看著她。阿璃跪在她身邊，臉色慘白，卻拼命的咬著脣，眼淚簌簌的落下。

“我知道你們來自哪裡，也知道你們的身份。”上官愛微微一嘆，走到他們面前，“我無意間得知你們身上的圖騰，也知道你們的來歷。所以，你們不必把我當成什麼好人。於我而言，你們衷心於我，我便會一力相護。你們若對我無用，我也會棄如敝屣。”

緋定定的看著她，忽然淺淺的笑了，那笑容裡有釋然，有堅定。見他緩緩俯身，叩首在地，擲地有聲道：“我上官緋，會一生一世追隨小姐，誓死相護，永無棄如敝屣之日。”

上官愛看著他依舊瘦弱的肩膀，不知爲何，心中有些顫動，卻還是冷冷道：“今日誓言，願不離不棄。”

“是，不離不棄。”

夜風穿過窗櫺，拂過她的臉頰，清淺的笑意宛如月下幽蘭，聽見她說：不離不棄……

門外，夜風習習。蓮心只覺得臉上一熱，趕緊伸手逝去眼淚。身邊的蓮子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心，擠出一個笑容：“回屋吧，你的臉還腫著，我給你敷一敷。”

蓮心看著姐姐，從小大家都說她更像是姐姐。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有的時候有多脆弱，而蓮子，很多時候纔是真的堅強。

“嗯。”蓮心點頭，拉著她的手更加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