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臉色有些煞白,焦慮地回過頭去望向丈夫。
李龍剛毅的臉上也出現(xiàn)了一絲慌亂,但他鎮(zhèn)定地扶住妻子的肩膀:“別怕,我去看看情況,你在這裡安撫賓客,知道了嗎?”
“好,那你儘快回來。”白若舞擔(dān)憂地蹙起眉心。大婚之日有人跳樓,真是不好的兆頭啊。白若舞細聲安撫著賓客,臉色卻越來越差。
“沒事吧?放心,李龍能解決的,等他回來了,婚禮還不是照常進行嗎?”佟伊墨扶住她顫抖的肩頭,輕聲撫慰道。
“我只是,只是心底很不安。伊墨,你說,如果是湯筱筱回來找我算賬了怎麼辦?我,我好害怕……”白若舞顫抖著身體撲入她的懷抱,悶著腦袋嚶嚶哭著。
“傻瓜,就算湯筱筱回來了,我也不會讓她傷害你一毫的。好啦,別哭了,你可是新娘子呢,妝哭花了就不美了。”佟伊墨細緻入微地掏出紙巾,一點點爲(wèi)她拭去淚痕。
“伊墨,幸好我還有你在。”白若舞靠坐在椅子上,有些無力地笑笑。
“都過了這麼久還沒回來,我去看看?”焦逸揚突然走到佟伊墨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
佟伊墨望了他一眼,點頭:“嗯,好,不論發(fā)生了什麼事都回來通知我和若舞一聲。”
“好的。”焦逸揚低頭在她額前落下一吻後,轉(zhuǎn)身離去,瀟灑英俊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酒店門口。
“若舞,要不要吃點東西?這個黃金糕我剛纔嘗過了,特別香。”佟伊墨端來一盤糕點。
“不用了,伊墨,謝謝。”白若舞蒼白無力地抿脣,牽強扯出一個笑意,“伊墨,我想出去看看發(fā)生了什麼,如果真的是湯筱筱,那麼我也有責(zé)任的,不能像個懦夫一樣躲在這裡祈禱一切太平。”白若舞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語氣透著令人心疼的堅定。
“不行,你別去,李龍會處理好一切的,還有逸揚,他很快就會回來,說不定只是一個小事故,和湯筱筱無關(guān)呢。再說,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佟伊墨左說右說,終於還是安撫她下來,而此時,焦逸揚也從門外進來了,他的臉色有些不對勁。
“怎麼樣?”佟伊墨起身向他走過去,然而一見到他滿布陰雲(yún)的臉色後,心底頓時“咯噔”一下。
“李龍那邊……出了點問題,李龍說讓賓客都散了吧,叫我?guī)銈兓厝ァ!苯挂輷P輕聲道。
“開什麼玩笑?到底出了什麼大事,這麼重要的婚禮怎麼能說散就散呢!還有,他人在哪,我要找他理論一下。”佟伊墨聽罷頓時來了氣,激動地就要往門外走去。
“你別去,乖,聽我的話,讓若舞收拾一下就離開吧。”焦逸揚從身後抱住她,不讓她離開。
“焦逸揚,你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佟伊墨的身體顫抖著,是的,她在害怕,甚至可以說是陷入無邊的恐懼之中。
“不知是誰告訴湯筱筱李龍今天大婚,她趁著賓客繁多混到了酒店最高層,以死相逼李龍不要娶白若舞。李龍現(xiàn)在正在樓頂調(diào)解,那畢竟是一條人命。”焦逸揚低聲解釋道,一邊還要提防著被白若舞聽見。
“怎麼會這樣……”佟伊墨重心不穩(wěn)地倒退一步,眼圈頓時紅了起來。她不敢置信地捂脣,努力不讓眼淚落出,“湯筱筱從沒出現(xiàn)過,李龍和若舞一直那麼好,爲(wèi)什麼偏偏選在今天……”
“好了,別哭了,你這樣讓若舞看見了多不好。”焦逸揚將她背過身去
,寬大的身體擋住了她顫慄的身體。
佟伊墨擦乾淚,推開焦逸揚朝白若舞走去:“逸揚,我不能隱瞞她,我要告訴她真相。”
“等……”焦逸揚神色愕然,他沒想到佟伊墨會選擇曝露事實,還沒來得及上前阻止,一切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白若舞聽罷,神色顯得淡然自若,只是臉色又蒼白了幾分,她空洞地盯著門口處,那樣毫無生氣的目光,甚至讓佟伊墨都害怕起來。
“若舞,你別難過,我們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然後等著李龍?zhí)幚砗脝幔课覀儺吘挂嘈潘?
“伊墨,我想上去,我要站在李龍身邊,我是他的妻子,即使今天這場婚禮沒有成功舉辦,我們也是合法夫妻不是嗎?”白若舞緩緩站起身,雪白的婚紗紛紛鋪落在地,漂亮得如同一地白雪。
“若舞……”佟伊墨既心酸,卻又無可奈何。沉頓了片刻,她纔開口,“好,我陪著你一起。”
“伊墨,你們上去也是無濟於事,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焦逸揚跟在佟伊墨身後,語氣略帶責(zé)備。
“逸揚,你負責(zé)疏散賓客,好嗎?我和若舞很快就下來,只需要李龍一個決定的時間就好。”佟伊墨背對著他,微微側(cè)過頭道。
焦逸揚盯著她,突然覺得這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瞬間成熟了不少,竟鬼使神差地點頭:“好,那你去吧,注意安全。”
佟伊墨點頭會意,攙扶著白若舞一步步向門外走去。
“李龍……李龍……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酒店樓頂,湯筱筱悲愴的哭聲夾雜在風(fēng)中,顯得尤爲(wèi)悲慼慘烈。
“筱筱,你聽我說,你先到我這來,我們慢慢談。”李龍試探著一步步走向她,然而湯筱筱雖然腦子壞了,卻異常機警地往前邁了一步,只有半隻腳掌踩在地上。
“好,我不過來,我們就在這裡好好談?wù)劊蓡幔俊崩铨堖B忙止住腳步,努力讓自己平靜下心情。
“李龍,你是不是真的要娶她?”湯筱筱笑得悽慘,墨色長髮映襯著雪色肌膚,像極了電影中的女鬼。
李龍盯著她許久,爾後道:“湯筱筱,我娶不娶她,和你跳不跳樓完全沒有關(guān)係,我知道你選擇這樣做是因爲(wèi)恨我,我也覺得很對不起你,但,我對若舞的愛已經(jīng)覆水難收,誰也阻止不了我。”
“呵,覆水難收嗎?”湯筱筱突然像發(fā)病了一般開懷大笑,這讓李龍的神經(jīng)再次繃緊,生怕她下一秒就要墜入樓下。
“那你爲(wèi)什麼還上來,不乾脆讓我死掉算了?這樣,你還少了一個阻礙你和白若舞幸福美滿的絆腳石。”湯筱筱放肆笑著。
“我的良心不允許。”李龍瞇起黑眸,古銅色的臉頰上已冒出細密的汗珠。
“良心嗎?難道就沒有一點對我的愛嗎?”湯筱筱一邊笑,一邊哭,她的容顏極美,只是瘋了以後,連情緒也沒法好好把握。
“筱筱,想知道我愛不愛你,先下來再說。”李龍試著引誘道。
“我不!我知道你不愛我,李龍,你放心好了,我並不是有意要拆散你們的婚禮,只是想找個解脫的方式罷了,能在死前看見你的模樣,真好……”湯筱筱微微一笑,緩閉上眼,身體已經(jīng)做好了向下傾倒的準備。
“等一下!”李龍突然如爆發(fā)了一般,怒吼著向她伸出手,“湯筱筱!我答應(yīng)你就是,我不會和若舞結(jié)婚,我天天陪著你,這樣夠了吧!”說話間,湯筱筱已經(jīng)全然愣在原地,而李龍正好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她。
“李,李龍,你說的是真的嗎?”湯筱筱興奮得不知所措,眼淚還在唰唰地
往外流。
李龍沒有說話,靜默著,扶著她轉(zhuǎn)過身時,卻對上了白若舞一張不知所措的臉。
“若舞,是我對不起你。”李龍沒有任何表情地掠過她的臉,扶著湯筱筱依舊在顫抖的身體,從她身旁繞了過去。
是的,他給了她一場盛世婚禮,只不過到了結(jié)尾,他卻選擇帶著另一個人離開。
“你回來啦!”洛月躺在沙發(fā)上,見到洛天秋一身時尚靚麗地回到家,笑著迎了上去。
“嗯,姐,你一個人在家沒事的吧?”洛天秋笑嘻嘻道,顯然是玩得很盡興。
“嗯,還好。”洛月淡淡一笑,雙手安靜自然地疊在雙腿上。
“還好是什麼意思?姐,你,又犯病了?”洛天秋臉色微變,無不擔(dān)憂地坐在姐姐身旁,輕握住她的手,“姐,怎麼這麼涼?”
“我沒事的,你不用大驚小怪。而且,逸揚他也陪了我一晚,所以……”洛月如此說著,臉色泛著惹人疼愛的嬌羞。
“真的?姐,你叫他來的?”洛天秋立刻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般興奮地站起身,像個孩子般地開心。
“嗯。我有些不舒服,本想讓他幫我?guī)c藥的,結(jié)果他聽說你不在,就堅持要留下來……”洛月輕聲道,聲音微弱得蚊子哼哼,嬌美的臉頰上是遮不住的羞澀。
“哇!姐,那不就代表你倆的關(guān)係又向前一步了嗎?這是天大的喜事兒啊!”洛天秋簡直比洛月還要興奮,圍著她轉(zhuǎn)圈圈,“姐,加油,一鼓作氣把逸揚從那佟伊墨身邊搶過來!”
“你個傻丫頭!逸揚怎麼可能會爲(wèi)了我一個重病患者拋棄他年輕貌美的未婚妻,而且,我不求他的愛,只希望他能抽空來看看我就好……”洛月眼底泛著初戀少女的嬌羞神色,彷彿在憧憬著一件美好卻遙不可及的夢想。
“姐,你就是太心軟了!對於男人絕對不能心軟!姐,難道你沒有一刻想過要把他搶過來嗎?只要姐真心願意,我一定竭盡全力幫助姐!”洛天秋鄭重其事地拍了拍胸膛,一副信誓坦坦的模樣。
洛月到底還是心虛了一下,她何曾沒有將焦逸揚搶回身邊的衝動,只是憑藉現(xiàn)在的她,抑鬱癥,不定時發(fā)病,嬌弱多病的體質(zhì),憑什麼去與外面的鶯鶯燕燕來爭奪那個男人呢?若是三年前的她或許能大獲全勝,但現(xiàn)在,她的身體罩不住,她更不能成爲(wèi)他的拖累。
“沒有。天秋,你別總幫我出些餿主意了。逸揚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我也開心,我並不想拆散他們吶。”洛月笑得溫柔秀美,伸手摸了摸她的長髮。
“姐,你怎麼能這麼心胸寬廣……”聽到她這樣說,洛天秋也不好再多說,但嘴裡一直不甘心地輕聲嘟囔著。
“好了,咱不談他了。說說生日宴的事吧,你想怎麼辦?”洛月似是對這個更有興趣一些,一邊喝著溫水,一邊笑吟吟地問道。
“嗯,我想有個漂亮的三層蛋糕,還要電視臺主持人爲(wèi)我主持,還有,還有……”洛天秋聽到關(guān)於生日會的事,立刻直起身,掰著手指開始一一列舉起來。
“好,姐都幫你實現(xiàn)。”洛月寵溺地捏捏她的鼻樑,許諾道。
“嗯,我知道姐對我最好了!最最最關(guān)鍵的是,姐,我想請焦逸揚和佟伊墨一同來參加。”洛天秋昂首,得意笑道,卻讓洛月微微斂下神色,“這樣不太好吧,畢竟那個女孩和你也沒有關(guān)係。”
“怎麼沒關(guān)係,她既然是焦逸揚的未婚妻,陪著未婚夫參加各種宴會也是常有的吧,有什麼大不了的!”洛天秋冷哼一聲,一想到佟伊墨那副人前人後兩面派的模樣,她就噁心得直想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