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姨娘雙眼空洞的坐下,只有看著陳玉壺的時候,眼中帶著一些光芒。
胡姨娘和花姨娘對視了一眼,行了個禮,先出去了。
只剩下蔣姨娘和陳玉壺,還有陳玉壺的若干心腹。
她的精神狀態(tài)堪憂,陳玉壺有點怕。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防一手。
陳玉壺問蔣玉蓀:“你是怎麼想的?”
蔣玉蓀像柔軟的泥一樣,從凳子上滑了下去,水靈靈的跪在了地上。
沒等陳玉壺接著說話,蔣玉蓀哭了,哭的傷心極了,還梨花帶雨的。
“夫人,我想出府,求您放我走吧!不管是生是死,我不願意待在這個囚籠裡了。”
陳玉壺不知道她爲什麼這麼大反應(yīng)。
但是蔣玉蓀經(jīng)過林老太太那一句,反正孩子也生下來了,不如把她打發(fā)了或者送人的話,搞得理智全無。
把她的自尊按在地上踩。
如果是花姨娘和胡姨娘,她們可能會在絕望之際逆來順受。
因爲她們的出身決定了她們要學(xué)會蜷縮著活著,但是蔣玉蓀不是,她是家中的嫡女。
是她父親最光彩的女兒,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命如浮萍,被轉(zhuǎn)手送人這種事,不如讓她去死。
雖然她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很想死了,但是她還想活著,所以她想逃走,爲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陳玉壺嘆氣,實際上講究一點的人家,是不會隨意把妾室轉(zhuǎn)手送人的。
但是恰好林府雖然現(xiàn)在是侯府了,但是底蘊幾乎沒有,所以林老太太纔會說出送這種話。
陳玉壺幾乎能看見,老太爺?shù)囊棠镒钺崾鞘颤N下場了。
陳玉壺思考了片刻,“你想好了?一點都不猶豫?你可還有孩子,他還那麼小。”
“妾想好了,妾要出府。”
陳玉壺望著她,“你出府了,一個人怎麼生活呢?咱們家有不少的宅子,你住進去,從妾室變成外室?”
“我不要,我不想給人當小了,夫人,求您救救我。”
“你先起來。”
陳玉壺低頭思考,這件事有不少的操作空間。
“我這裡有兩個選擇,一:你出家,在府中帶髮修行,超脫世俗,此後也就沒有蔣姨娘了,這樣你還能看著孩子長大。”
“第二:我給你找個出色的小夥,軍中娶不上老婆的比比皆是,現(xiàn)在二嫁也並不新鮮,我給你尋一個身份,我孃家的遠房表妹之類的,反正你出身好,也不會露餡。”
“你嫁過去當正妻,我給你準備嫁妝,但是蔣姨娘的身份我不會給你留著,此後你的兒子沒有親生的姨娘了,蔣姨娘會‘病故’,你考慮一下。”
蔣姨娘的眼睛亮了一下,“我會穿著大紅的嫁衣出嫁嗎?”
“會,但是再有前途的小夥子,也比不上位高權(quán)重的侯爺,你再嫁還要維繫夫君,料理家事,和在侯府的日子是不同的,你會失去你的姓氏,和我姓陳,我給你尋新的爺孃。”
“你會割捨掉你的過去,你回去好好想想,選那條路。”
陳玉壺覺得兩個選擇都挺充滿誘惑力的,但是畢竟是母親會舍不下孩子也情有可原。
如果是她這條鹹魚,她就選第一條。
蔣姨娘顯然不是她,第二天,蔣姨娘來回話,她選了第二條。
陳玉壺點頭,“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陳玉壺坐在椅子上,出神,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蔣姨娘就要“死”了。
再也沒有如夫人,府中也只有一個沒了親姨娘的幼兒,劃算!
很快陳玉壺就叫來了林驥,軍中的好兒郎,她不熟悉,還得林驥來挑。
要一個憨實的,最好家底不厚的,長得再英俊一點的最好了。
陳玉壺覺得自己的要求不多,家底不厚,眼界有限,蔣玉蓀是個美人,還是個能幹的美人,一定能拿捏住對方。
性格憨實,老實憨厚,善良,這是底線,這樣的人下線不會太低,日子纔不難過。
就像林驥,林驥就屬於下限不算太低的人。
陳玉壺上午先去給林老太太請安,自從她回來,經(jīng)常的老給老太太請安,主要是跟老太太說一下她小兒子的近況。
林驅(qū)去的縣城,好巧不巧,原來是陳玉壺三弟任命的下屬縣城,對當?shù)氐那闆r很熟悉。
當時陳玉壺沒說,不愛搭理老太太,也不愛搭理二房,過節(jié)都不送節(jié)禮,儼然一副再也不打算和他們打交道的樣子,她憑什麼熱臉貼冷屁股?
這次也是爲了老太太向著她說話,爲了表示感激,託人回孃家遞話,果然林驅(qū)的日子立馬好過了許多。
地頭蛇願意給他薄面,他這個縣令就好過。
林老太對陳玉壺可謂是和顏悅色,陳玉壺也看出來了,林驅(qū)就是老太太死穴,是弱點。
但是林驅(qū)是弱點,譚施月可不是。
陳玉壺把自己先前對二房態(tài)度不好的原因跟老太太說了,全推到了譚施月身上。
古代講究宗族親緣,過節(jié)不送禮,這樣怠慢那可是大忌。
老太太的臉當時就沉下來了,譚施月不送禮,不是沒把陳玉壺放在眼裡,而是沒把林驥放在眼裡。
大概是記恨他被召回京城,林驅(qū)就要被下調(diào),而且林驥還不肯幫忙活動。
所以故意怠慢。
林驥再不好,那也是老太太的長子,林家現(xiàn)在最大的官,譚施月在老太太眼裡算是什麼東西,家裡是讀書人家。
和陳玉壺那種清貴不一樣,主要佔了一個清。
老太太的臉色不好,對陳玉壺擺手,“你回去吧!我知道了。”
第二天松鶴堂就傳出來,譚施月不知禮,不孝順長輩..…
很快,陳玉壺就看見,譚施月抱著孩子急急忙忙來請安。
陳玉壺看起了熱鬧,看吧!她以爲古代都是宅鬥高手呢!實際上大家都是人,哪有那麼多高手。
普通人和蠢貨纔是日常高產(chǎn)的人類。
陳玉壺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正好林驥終於有空來見她了。
陳玉壺他不是纔有空過來找她,而是乾脆在擺譜。
陳玉壺盯著林驥看個不停,林驥摸了摸下巴,“你看著我?guī)质颤N?”
陳玉壺繃著臉,“明天把鬍子剃了,醜死了。”
林驥急了,“你懂什麼,風流雅士都會蓄鬚。”
“還風流雅士,吃東西多不衛(wèi)生啊,再說了你是風流雅士嗎?”
“你把鬍子留那麼長,將來皇宮有事兒的時候,你拔劍出來,再被自己鬍子給絆個跟頭。”
林驥“嘶”了一聲,“你如今怎麼這麼刻薄?”
陳玉壺白了對方一眼,“好心當成驢肝肺,你趕緊剃了,真醜。”
林驥:...“你把我叫過來,就是爲了讓我把鬍子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