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很長,可是更多的是在炎儒在回憶,炎烈並沒有過多的參與,那段回憶已經(jīng)離去太遠,想起來都覺得費神。
炎烈的滿不在乎讓炎儒有些不悅,惆悵的慨嘆了一句:“不過如今七弟身邊也有了沈小姐,怕是對過去也不再懷念了。”
才子佳人被傳唱一起總是佳話,可是炎烈卻覺得這樣的拉扯讓他覺得和不舒服,心裡像是有根刺。
若不是因爲(wèi)沈相的原因,他並不想與沈薔薇拉扯上一點關(guān)係。確切說來在過去尚覺得隨意,可是如今不知爲(wèi)何一提到他與沈薔薇的婚事,就有一種衝動,急於和別人解釋他們之間並無其他。
更過分的是腦子裡出現(xiàn)的竟是藍憐兒,她的一顰一笑,她的不怒而威,甚至是有時完全看不出表情的臉。可是卻是這張臉讓他心底生起一絲暖意。
“六哥,若是孟瑤還未成親,你會不會……”炎烈忽然問了一句,讓沉浸在過去中的炎儒忽而一愣。
他尷尬的笑笑:“她未嫁,我卻已娶,一個側(cè)妃的身份太虧欠了她。”一年前,皇帝賜婚,炎儒已經(jīng)娶了皇城首富的女兒左若芝,夫妻琴瑟和諧。
其實一個側(cè)妃的身份又怎麼會虧欠了孟瑤,當(dāng)初孟瑤去漠北的原因炎儒與他都明白,孟奎得罪了太子,之後雖名爲(wèi)到漠北鎮(zhèn)守邊疆之地,實爲(wèi)流放。現(xiàn)如今孟瑤的身份能嫁進忠王府當(dāng)側(cè)妃已經(jīng)是她三世修來的福分,又談何虧欠。
炎烈心不在焉的應(yīng)付著一句,思緒又落到了藍憐兒身上,若是他真的和沈薔薇成親,沈薔薇定是正妃,那毫無背景的藍憐兒呢?
一沉思,愁緒萬分。
再走幾步,前方已經(jīng)傳來了皇上與太后的聲音……
仵作的屍體不能在王府裡久留,炎烈出門前已經(jīng)派人把屍體送到義莊,屋子騰空了出來,顯得冷清又淒涼,門上還插了一把桃枝。
柳媽媽的屍體失蹤,一點線索都沒有,雖然突然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已經(jīng)指向柳媽媽的死並沒有那麼簡單,但是烈風(fēng)的冤屈並沒有洗脫。藍憐兒怎麼也不願意讓烈風(fēng)背上不白之冤,交代婉兒看好烈風(fēng),一個人悄悄的出了王府。
烈風(fēng)被關(guān)在王府後花園的籠子裡,一雙怒目直瞪著婉兒。前爪緊緊的趴在籠子上,一副老子出去了就把你咬死的狠樣子。
柳媽媽渾身的傷口在婉兒的腦子裡揮之不去,她實在不敢與這隻狼待在一起,躲到了一個亭子裡,遠遠的看著烈風(fēng)。
“這隻畜生關(guān)在這裡看起來可順眼多了。”婉兒剛坐下沒多久便看到沈薔薇帶著個丫鬟走了過來。
這個沈薔薇真把自己當(dāng)平王府的女主人了,出入王府如入無人之境,也沒人敢管一管,婉兒在心裡生著厭惡,卻也不敢過去,只敢遠遠的觀望著看她要做什麼。
“小姐,你看看它那樣子,還想出來,哼。”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奴才,小丫鬟說起狠話來也毫不含糊。
丫鬟把手裡替的籃子重
重的擱到了地上,問:“小姐,現(xiàn)在要怎麼做?”
“怎麼做?先嚇唬嚇唬它,誰讓它那麼囂張,竟敢動本小姐的東西!”沈薔薇是個記仇的人,她的一隻鞋被烈風(fēng)叼走了的事情她可是耿耿於懷,上次有人替它撐腰,這次可沒人在!
沈薔薇可是打聽過了纔過來的,炎烈並不在王府,且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回來,至於這隻畜生的主人,她過來的時候也看到藍憐兒,這一趟果然沒白來,眼前的這一幕更是沒讓她失望。
“小姐,我們現(xiàn)在就動手嗎?”丫鬟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
“那是。”沈薔薇得意洋洋的讓丫鬟從籃子裡拿出一個碟子,裡面裝著滿滿的肉。
丫鬟看著不免有些心疼:“小姐,這肉給這畜生吃是不是太便宜它了?”
“你這麼可惜,那你吃?”沈薔薇狠狠的回了一句,丟了一塊肉給烈風(fēng),要真是能毒死這隻畜生,這點肉算什麼!
烈風(fēng)本就不吃熟肉,看到沈薔薇給自己丟了肉更是不屑一顧,在地上刨了一下那塊肉,竟靈活的把它踢了出去,不偏不倚,正落在了沈薔薇精緻的繡花鞋上。
鞋上的薔薇花頓時便沾上了一層泥,舊仇未報,又添了一層新仇。沈薔薇今日過來本就是尋仇來了,卻被烈風(fēng)反過來又捉弄了自己一把,不禁惱羞成怒,也沒了耐心。
沈薔薇把手一伸:“把東西給我拿來。”
丫鬟爽快的從籃子裡又拿出一個碟子遞了過去,卻被沈薔薇一手打到了地上:“蠢貨,我讓你拿剪子!你給我拿這東西做什麼!”
“剪,剪子?”丫鬟一愣,隨即又反應(yīng)過來,從籃子裡拿出一把剪子遞給沈薔薇,“小姐,你是要刺繡嗎?”她不會是要在這隻狼面前刺繡吧?
沈薔薇狠狠的瞪了一眼丫鬟,她怎麼就養(yǎng)了這蠢貨,誰說剪子只能在做繡活的時候用!她已經(jīng)沒有耐心再和烈風(fēng)糾纏了,她只想把這隻畜生剁了!
手裡拿著剪子,似乎膽子也大了不少,烈風(fēng)被關(guān)在籠子裡,諒它也逃不出來!沈薔薇拿著剪子衝著烈風(fēng)一揮,卻被烈風(fēng)靈活的閃開了。
婉兒遠遠的看著來者不善的兩人,剪子迎著陽光忽然在她眼前一閃,她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大事不妙,沈薔薇不會是想在這裡宰了烈風(fēng)吧?婉兒不敢多想,趕緊去找許素,在這個王府裡,也只有許素纔敢對抗沈薔薇!
沈薔薇失了手,更不樂意了,把剪子丟給旁邊的奴才:“你替我收拾這畜生!”
“小姐,奴婢不敢……”小丫鬟本就靠沈薔薇來撐著膽子,如今看著這麼大一隻狼對自己張牙舞爪,魂早就被嚇怕了,哪裡還有膽子去與它搏鬥。
許是沈薔薇也覺得讓她當(dāng)幫手只會越幫越忙,便奪回剪子,又與烈風(fēng)周旋了幾回仍是徒勞無功。
烈風(fēng)驕傲的瞟了沈薔薇一眼,她那點三腳貓功夫,怎麼能鬥得過它!
沈薔薇本已有些氣餒,卻看到烈風(fēng)
忽然低了一下頭,趁著它輕敵的這會兒功夫,立刻拿著剪子往烈風(fēng)的頭剪去,卻見烈風(fēng)忽然一擡頭,朝沈薔薇伸出了前爪……
“啊……”沈薔薇把剪子一扔,癱坐到了地上,這一次她被嚇得不輕。
丫鬟見勢,急忙過來扶起沈薔薇,不住的安慰道:“小姐,你沒事吧?小姐,你的手怎麼了?”丫鬟驚叫起來,沈薔薇的手上竟有血!
沈薔薇哪裡經(jīng)得起這樣的折騰,看到手上出了血立刻大哭起來:“我的手,我的手怎麼了!”
“小姐,奴婢去叫大夫過來,你忍一忍。”小丫鬟驚慌失措的站起來,趕緊去找人過來。
還沒走幾步,便看到了婉兒帶著許素過來了。這丫鬟平日裡偶爾也會跟著沈薔薇一起到平王府來,知道許素是大夫,看到她像看到救星一樣,直接就撲了上去:“許大夫,你快去看看我家小姐,她被狼咬傷了。”
“自作孽不可活!”婉兒看著不遠處坐在地上的沈薔薇,心裡暗暗罵了一句,趕緊跟著許素跑了過去。
沈薔薇看到許素,哭得更厲害了:“許素,我是不是快要死了,這隻畜生咬了我,你……”
許素冷靜的抓著沈薔薇的手看了一會兒,卻沒有找到任何的傷口,連一點刮破的地方也沒有,卻看到烈風(fēng)蹲在籠子裡,滿眼敵意的瞪著沈薔薇,卻沒有了之前的狠勁兒,它的前腿還搭在籠子上,好像還流著血!
許素沉默了一下才說:“沈小姐,別哭了,烈風(fēng)並沒有咬你。”
“那我怎麼會出血?”沈薔薇哭鬧的聲音變小了些,被眼淚衝花了的妝容讓人看了萬分厭惡。
婉兒也看到了烈風(fēng)的爪子被沈薔薇剪了一截,不禁又氣又心疼:“那是烈風(fēng)的血!”
那隻狼的血?沈薔薇停了下來,端看著自己的手,烈風(fēng)流到她手上的血已經(jīng)幹了,她的手還好好的,一點兒事都沒有!
許素?fù)u搖頭,轉(zhuǎn)身去看烈風(fēng)怎麼樣了。被剪掉爪子的烈風(fēng)對人充滿了敵意,許素一靠近立刻又想攻擊,可是力度已經(jīng)不如之前。
“烈風(fēng),別動。”許素倒是一點都不怕它,呵斥了它一句。
剛來平王府時就是許素替它包紮的傷口,烈風(fēng)似乎也想了起來,居然也不狂躁了,像平時待在藍憐兒身邊一樣乖乖的在許素身邊蹲了下去。
“婉兒,有沒有乾淨(jìng)的帕子?”許素認(rèn)真的替烈風(fēng)檢查了傷口,問了一句。
未等婉兒回答,沈薔薇便搶著說了一句:“許素,你還想救它?你知不知道它剛纔多……”
“閉嘴。”許素對沈薔薇的聒噪反感,不禁皺起了眉頭,目光瞥向被沈薔薇丟到一旁的剪子,起身過去撿了起來。
撿了剪子的許素卻朝沈薔薇走了過來,嚇得沈薔薇大叫起來:“你要做什麼?你別亂來啊!這隻狼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只是替天行道而已,我……”
沈薔薇往回躲閃著,卻還是被許素堵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