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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山水間流連

悄然走進這座靜謐的古鎮,隨處都可以感受到時光磨礪過的痕跡。石頭鋪就的街道,正被歲月打磨得圓潤光滑,曲曲折折地在古鎮裡蔓延;臺階高立的古店門大門緊閉,裡面也是一片幽暗,似乎早就無人打理。

走在這樣的環境中,前世的記憶彷如潮水一般涌來。猶記得大觀園中少年文采飛揚,狂傲不羈;猶記得紛繁花樹之下共惜落英逝去;猶記得……

他的一切,都讓她感到思念與惆悵。前塵隔海,往事如煙。終究是有緣無分,徒辜負了那幻想中的三世情緣!

“青黛,不要這般憂愁啊,出來玩不就是要開心一些麼?”Sloven時刻緊跟在青黛的身後,爲她那一張楚楚可憐的愁容而憂愁不堪。原以爲出來完了一番能讓青黛開心一些,如今看來卻是沒多少用處的。

“Sloven,”青黛仰頭看著破碎在街角的天空,強烈的淚意似乎就要奔涌而出,“知道嗎?我忽然想起曾經讀過的一首詩。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

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

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安得與君相決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柔美的聲音輕吟這那一個個帶著悲傷的字眼,令人頓生感傷。不見多少人的古街道上,這一片天地顯得格外寂靜,格外令人感到心疼。相思之意,在分離後猶顯強烈。

“青黛,”Sloven從身後緊緊地擁住青黛嬌小的身軀,想要用自己的溫暖熨暖那一顆冰涼的心,“記得我永遠會在你身邊好嗎?”

“謝謝。”道了一聲謝,臉上的愁容終於少了幾分。

不需要目的地,只需要尋找一處安詳的地方。這兒,她不知道它的地名,只是跟著Sloven來了,脫離現代的那種喧鬧繁華。小橋流水人家,斷腸人在天涯。

兩個人攜手走在古街道上,看著那清澈見底的小溪,看著幾個中年婦女在河邊洗衣服,心中總算是寧靜了不少。沿著河來到了一處廟宇。古韻通過那些飛檐斗拱慢慢地散發出來,感染人心。聖潔**的神像,享受著香火的供奉。

拉著Sloven進去,在神像前虔心的跪下,祈求神靈賜予自己力量。

誦經的聲音傳來,直入心扉。青黛不由得淚流滿面。看不透天意,不瞭解命運,不明白自己這一世爲什麼還是得不到美滿的情果。

“Sloven,若我前世爲林黛玉,今世我該如何面對寶玉呢?”面對那些**仁慈的神像,青黛忽然問道。

Sloven一愣,不知青黛此話是何意。前世是黛玉,此生該如何面對寶玉?且不論是否真的有前世今生,他哥叫寶玉也不見得就是賈寶玉啊?!莫非是青黛看書看太多,試圖從他處尋求一絲安慰不成?

正欲開口,忽然頭痛欲裂,一系列破碎的畫面紛至沓來……沁芳溪邊少兒郎,花冢少女荷鋤低吟唱……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Sloven,你怎麼了?”一回頭看見的就是Sloven一張蒼白的臉,一副很痛苦的模樣。

“沒什麼,”Sloven勉強一笑,試圖讓青黛安心,“沒事的。”

青黛見Sloven依舊是滿臉的痛苦,心急如焚。找到廟中的主持,求了一處廂房。

讓Sloven在榻上躺下,爲他掖好被窩,好讓他好好休息一番。

除了廂房,只見方丈正在後院石凳上坐著品茶。

青黛看了看那個脫俗的身影,不由自主地走近。

“施主似乎有煩心之事啊?”方丈一臉的和藹,猶如一位慈愛的祖父。

青黛微微點了點頭,在主持身邊坐下。氣氛甚是寧靜,讓人心神安定。與主持一同品著茶,靜默不語。過了許久,青黛開始斷斷續續地向他說起自己的事來。說到傷心處,自然又是免不了落淚的,這讓看破紅塵的方丈竟也有些感傷起來。

“老衲的道行也不算高,對紅塵之事不免還是有些關心。仙子的經歷,實在是令老衲感到惋惜吶!施主也不必過於有心,既然老天有所安排,那麼順其自然便好,又何苦自尋苦惱呢?事情是好是壞,總會有一個定論的。”

今日有幸得以見到絳珠仙子,自己卻不能助她一臂之力,實在是汗顏。

又接著對青黛講了一些佛理之後,方丈就離開了。

聽了方丈的一席話,青黛也是感覺到自己這段時間來壓在心口的那塊大石總算落下了不少,心中輕鬆了很多。

緣分,許是天註定的。不必刻意而爲之,隨緣便好。何苦緊緊糾纏於往事,而讓自己徒增煩惱呢?

回到廂房的時候,Sloven已經醒了。兩人一同向主持告辭之後,便離開了此處。

坐在大巴上,Sloven變得異常沉默,一直低著頭,似乎在想著什麼。看向青黛的眼神裡似乎也多了什麼,帶著化不開的溫柔。

“Sloven,怎麼了?還不舒服嗎?”青黛擔憂地看著他,“要不要去找個醫生看一下。”

Sloven搖搖頭,腦海中又浮現了睡覺時腦海中不斷閃過的那些畫面。沒想到,自己因緣際會之下竟能找回前世的記憶,真不知是天意如此還是別的不知道的原因。但是,這並無壞處。前世對她的愛,今世依然不滅。

“青黛,”Sloven伸出手握住了青黛的素手,“我真的沒事。只是我發現我恐怕會永遠愛著你了。”

“貧嘴!”青黛嗔怒地說道,小臉早已羞紅了。之前對Sloven就有曖昧不清的情感,如今他願意陪著自己四處流蕩,更是讓她對他產生了依賴。如今他說這話,竟沒有讓她感到抗拒。心中不禁對自己產生了恨意,感情之事怎可如此隨便?不能與寶玉在一起,也不能這麼快就愛上Sloven啊?!這樣的感覺,很像是自己將Sloven當成了替代品,這讓青黛對他感到對不起。

又說笑了幾句,青黛便感到有些乏了。她就靠在Sloven的懷裡睡著了。不管怎麼說,寶玉已成過去,一切皆隨緣吧。

翌日,兩人又是早早地就起牀了。這一次,Sloven將與青黛一同去看瀑布,所以他很是興奮。

鳥鳴聲幽幽,不時地在叢林裡響起,帶著遠離塵囂的寧靜。細碎的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投射下來,在枯枝敗葉鋪就的鬆軟的大地上投下一地的斑駁。清新的空氣,沁人心脾,讓人忍不住陶醉在這大自然的呼吸之中。

住在高樓林立的大都市裡,每天都面對日復一日的塞車,面對風塵滿面,面對煙沙肆虐。她的心,疲倦了。如今面對著大自然的恩賜,竟覺得格外親切。

“青黛,待會兒去看瀑布如何?”Sloven牽著青黛的手,悠閒地走在林間,心情也是無比的放鬆。忽然想起一句歌詞,手牽手一步兩步三步四步望著天,看星星一顆兩顆三顆四顆連成線……雖說與前的情景不怎麼相符,但他相信他可以與她做到這個的。

微微點了點頭,任由Sloven拉著自己前進,完全的信任。

來到一處峭壁,但見雪白如織錦的瀑布傾瀉而下,帶著“隆隆”的響聲。水珠不斷地濺出,淋溼了青黛的素顏,淋溼了她的衣衫。

“走遠一些吧,被淋溼了就該感冒了。”Sloven拉著青黛的手,讓她與瀑布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生怕她又有什麼閃失。

“沒事兒。”青黛回過頭,許久未曾見到的笑顏出現在Sloven的面前,讓他有了一絲晃神。青黛這種發自於內心的笑,讓他好懷念,更是讓他珍惜的每一個瞬間與美好。

看了會兒瀑布,青黛與Sloven便又離開了。

走到離瀑布不遠的地方,Sloven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想要將此處記住,因爲青黛在這兒綻放出了笑顏啊!忽然,他震驚地拉了拉青黛的衣袖,示意她回頭。

青黛回過頭去,但見一幕奇景。

懸崖峭壁上,瀑布傾瀉而下,光彩奪目,宛若流動的巖漿。火紅的熱情流動在峭壁之上,帶著奔放的朝氣。

“Sloven……”青黛覺得自己此刻已經說不了流利的話了。未想到,瀑布竟可以呈現出像巖漿一般的景緻!她忍不住跑向瀑布,卻失望地發現瀑布還是瀑布,還是白色。

“青黛,”Sloven看著青黛撅起的小嘴,笑道,“我們看到的那一幕,是由特定的角度的陽光照射在瀑布上形成的光學效果,非常罕見的。”

一聽他這麼說,青黛又跑回了原地。景緻依舊存在。只是,過不了多久就消失了。失望地嘆了一口氣,原來美好的事物總是這麼容易消逝的。

“不要失望嘛,”看著有些小孩子脾氣的青黛,Sloven忽然覺得自己能看到這樣的她很滿足,“起碼我們曾目睹了這景緻啊。”

想想也是,青黛開心的笑了。

看著這毫無一絲悲傷的笑顏,Sloven忽然有一個衝動想要永遠留住它。他心中猛然閃過一個念頭。

“青黛,和我一切去加拿大如何?”緊張地看著她的表情變得震驚,心中極其渴望能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Sloven……”青黛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太突然,讓她有些猝不及防。

“青黛,好好考慮一下吧。”Sloven並不想逼她,笑道,“只是出國後你還可以在那兒生下寶寶哦。這樣,你就不用爲人流這種事而煩惱了啊。況且……”Sloven靠近青黛,一臉的笑意,“我不介意這麼早就當爸爸的哦!”

啐了一口Sloven,青黛羞紅著臉打了Sloven一下。

只是,這個提議……真的還是有些誘人的……可是,也不能這麼輕率地就做決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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