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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零章:改換門庭

而王熙鳳、賈赦,甚至是賈珍、賈蓉,在賈母心裡都要比賈環親近的多,因爲他們畢竟是嫡枝。

因爲聽聞這幾個回來,賈母立刻扶杖而起,顫巍巍的往外走去,見他們幾個過來,賈母立刻扶杖而望,心情激動之下,全身顫顫搖晃如風中之燭。

同時在她內心深處還有一絲僥倖……

而賈赦等四個見了賈母立刻奔了上去,又是一陣號淘大哭,隨後四個被拉扯扶脫著進了賈母的屋子。

剛坐定賈母就擦了擦眼淚,問道:“這事就這麼完了嗎?皇上是怎麼處罰你們的?”

說著賈母的眼睛微微露出了一點光亮,而下一刻賈赦、賈珍離座而起,‘撲通’一聲跪在賈母面前,痛哭道:“孩(孫)兒不孝,愧對列祖列宗,榮(寧)國府的已經被削了,從此以後再無榮(寧)國府,嗚嗚嗚嗚……”

二人痛哭流涕著把天啓帝對他們的處置結果說了出來——奪爵,在家待旨。

這是還留了尾巴,但只要正常人就明白這等的只怕是沒什麼好果子!

因此或許是出於對未知命運的恐懼,兩人說話時體如篩糠抖個大停,聲音也是斷斷續續。

賈母聽著,心裡的那一點微未的火星完全熄滅,並隨著二人的哭泣逐漸涼透,同時心裡竟漸漸起了厭煩——畢竟表面上事情全因二人而起。

因此當二人說完後,賈母便想將二人攆走,誰知剛想說話,這’時屋外宣囂聲傳來:“三爺中了,三爺高中狀元了……”

狀元!這意味著很多,對個人而言,是前途似錦;對家族而言,往往意味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所以這暄囂聲落在賈母耳裡就像是一道天火落進她滿是死灰的心裡,她悲喜交加,老淚縱橫……

而這道喧囂聲卻給了賈珍、賈赦等雙層驚訝,第一,賈環居然高中狀元了,這小小年紀!第二,府裡爲什麼會出現賈環的聲音?!

但轉瞬間他們就明白了——他們完了,榮國府需要新的門柱支撐……他們被拋棄了!

一股深入骨髓的涼涼的感覺瞬間佈滿了賈珍和賈赦的全身……

特別是賈赦,想到以後還要在榮國府,也就是賈環手下討生活,頓時牙齒都涼了!

當然對於以前要殺害賈環的事情,他們倒不怕賈環會怎麼對付他們,因爲這些事情己經在大理寺交代完了,他們己經不怕賈環用這個上告他們。

而在他們呆愕之間,賈母己經抹了把眼淚,向探春說道:“探春你趕緊找人把榮國府的牌子摘下來吧,再不摘就是僭越了!”

說話時語氣己經是提醒的語氣,話沒說完,老淚再一次禁不住涌流而出。

而此時探春己經被賈環高中狀元的消息驚喜的呆了,聽到賈母的提醒才反應了過來,‘嗯嗯’著跑了出去。而賈母也意興蕭瑟的對著賈赦、賈珍揮了揮手說道:“你們先下去換洗下吧!”

賈珍、賈蓉、賈赦、王熙鳳四個聽了這才含涕退下。

而他們四個回來的消息也不脛而走,不論是出於親情還是人情,賈氏一族之中逐漸有人前去探訪,當然也有別有用心者,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而此刻黛玉、寶釵、朱玉初都在紫菱洲,聽到了賈環高中的消息,她們立刻衝出了府門,跟隨人流到了棋盤街,在街道上等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隱隱聽到鑼鼓之聲,又過了一陣子纔看到賈環身纏大紅花,在馬上不停的拱著手,慢慢而來……

見此三人都淺淺的笑了,但笑容中深藏的卻是滿足!

……

跨馬誇紅之後,便是禮部在狀元樓擺的小宴,這其間賈環己經是又累又餓,衆人又積極勸酒,賈環素來又愛飲,此時又覺的萬事無憂,人生近乎圓滿,因此歡暢之下,不知不覺就喝的有些多了。

賈環是被禮部的官員送回去的,當時賈環己醉的人事不知!而或許是喝的太多的緣故,賈環第二天很晚才醒。

而此時賈赦的房間裡,賈芹、賈蕓正在來探望賈赦。昨天他們也去看賈環跨馬遊街去了,看完後又去了青樓,所以知道賈赦他們回來的時間很晚。

隨後他們就問起賈赦在獄裡的情況,那些醜事當然不可以明言,賈赦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它。

賈芹、賈蕓也是機靈人,見賈敖不願意說,急忙把這個話題收起,隨後便談起了榮國府的近況,主要話題還是圍繞賈環,雖然也說了些賈環光耀門弟、是我賈氏一族之興的話,但最後還是露出了對賈環革除他們月例銀子的不滿,說是這祥太生份了,話裡透露出讓賈赦在賈環面前說道說道的意思。

賈赦現在命運懸而未決,還是驚弓之鳥,心裡更是很不得離賈環遠遠的,讓賈環看不到他,哪裡有什麼心情說合說合,因此只能尷笑道:“以後再講,以後再講。”

當然在他心裡是決沒有什麼以後的!

而於此同時,賈環也起了身,洗刷完畢後,睛雯一邊幫他梳著頭髮,一邊將賈赦、賈珍等人回來的事情告訴了賈環。

雖然己經預感到賈珍、賈赦的處罰可能會變輕,但賈環沒想到會這麼輕——僅僅是奪了爵,沒收了非法所得!這讓他心裡很是不解氣!

但隨之他一陣默然——這樣的結果還不是因爲他的緣故,他救了秦可卿,也間接的救了他們。

“哎!”

想到賈珍、賈赦對自己的迫害,又想到秦可卿的楚楚可憐,對於以往的做法,賈環心裡一陣茫然。

而在他心裡同時茫然的還有:“這在府待旨,是什麼意思?”

賈環正在思索之間,這還算就見如意急急惶惶的跑了進來說道:“三公子,三公子,看門的婆子說宮裡來了一羣人,讓你去接旨。”

“不是讓他們候旨嗎,怎麼把我也捎上了?”

賈環心裡疑惑著,但這事也不能怠慢,於是讓晴雯匆匆過了頭髮,換了官袍往瑞軒堂而去。

而還沒到瑞軒堂遠遠地就見五六個太監正站在臺階之上,其中兩個扶著一塊長匾;臺階下探春正只會幾個家僕擺香案,賈赦、賈珍、賈蓉、王熙鳳等在香案下候著。而東側的花牆外隱隱有人頭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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