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聖人，兩位老祖，四個大能，六個大羅金仙，相繼出手，死了三個大羅，羅宣、龍吉、廣成子。

這一戰牽扯之廣，影響之大，屬封神以來之最！

聖人出手，規矩徹底被打破。

封神之戰由此進入了無序混亂之戰。

大欺小，仙殺凡，生靈塗炭。

聖人維持了五千年的聖道秩序分崩瓦解。

截教與闡教撕破了臉。

截教聖人雖未明言，卻令多寶道人揭了不準弟子下山的偈語。

其實此偈也就截教內門弟子日日可見。

金鰲島早已封島，外門弟子不得入內，天長日久，偈，或許不曾忘記，但已經淡了。

“在劫難逃嗎？”

碧遊宮傳出通天教主一聲嘆息。

一衆內門弟子面面相覷。

碧遊宮大門依舊緊閉。

許久，一聲劍鳴，碧海青天被一分爲二。

“避無可避，退無可退，那便無須再避，也無須再退！”

通天教主心裡已有決斷。

碧遊宮沉靜了下來，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靜，如聖人的劍，如聖人的心。

其實，前後不過一劍，左右，也不過一劍。

八景宮，老子靜坐無言。

玉虛宮，元始天尊沉默。

媧皇宮，女媧娘娘笑了。

朝歌城，石磯頷首，表示她知道了。

這一劍，他們說過，這是截教的一劍，一個決斷。

“這一劍，還是來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提起了一口氣。

應該都有吧。

石磯擡頭看向虛空，看向虛空另一個任性妄爲的她。

小劍魔拖曳著比她大了不知多少倍的大魚，死拉硬拽向朝歌，魚太大太沉，她又太小，終於，小劍魔耗盡了耐心，烏黑的長髮一甩，回頭兇殘的瞪著身後的龐然大物。

小劍魔一瞬消失，來到鯤魚頭上，她手裡多了一把劍，然後，她雙手握劍，劍尖朝下，一劍一劍插了下去。

第一次看，有些驚心動魄。

不過看多了，就會像石磯一樣淡定。

說實話，她有些羨慕這個有些魔性的自己。

不在樊籠裡，不在規矩內，一切自由專，一任天地寬。

前一刻，在天邊出劍，下一刻在虛空抓魚。

前一刻，想把魚拖回，下一刻想將魚大卸八塊。

一個念頭與一個念頭之間不挨著。

這大概就是隨心所欲。

比起很讓人省心的天琴，石磯其實更喜歡這個很讓她操心的小劍魔。

因爲善與惡，一個是束縛，一個是放縱。

善，需要規矩來規正，而惡，無視規矩，是混亂，是無序，是無拘無束。

石磯從不認爲自己是一個好人。

她也不想做一個好人。

因爲好人不能做很多壞人能做的事。

她做很多事是深思熟慮過的，但她同樣做很多事是憑一時喜好一時激憤。

她無法界定自己，別人更無法界定。

如通天教主這一劍，只是一個決斷！

小劍魔丟了劍又去拖魚……

被鯤鵬錘鍊了十萬年之久的鯤魚之身的堅韌程度比之上品防禦先天靈寶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也是鯤鵬放任鯤魚之身遊弋虛空，又任由小劍魔折騰的原因。

便是聖人出手要破開他的防禦也得費一些手段。

一切經歷了漫長歲月不朽的存在都是一種不朽。

小劍魔還差了一些。

或者說差了很多。

在他眼裡，她還太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