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飄落雪，他已經忘記他到底站在雪中多久了。

烏黑的髮絲上，飄滿了剔透的雪花。

“你真的決議如此嗎？”

終於，傳來了一道彷彿帶著嘆息的幽幽之音。

子夜江離的嘴角輕輕地上揚，說不出的憂傷，說不出的溫柔。

也許，是一種憂傷的溫柔。

“子夜心意已決。”

紅塵千萬丈，他無法情渡，只能成仙。

成全，是他能夠給慕容飄雪的最後的溫柔；三人裡，總有一人退出，纔能有兩個人的幸福。

“哎……”祖宗的嘆息聲，幽幽傳來，有些事情，早已經成形，早已註定啊！

“子夜江離，你若不想想，龍宸焰乃一凡身肉體，人有迷途，心有迷糊，一時情迷，短短幾十年，慕容飄雪終究會忘卻，那時，你依然有機會。”

風，將祖宗的話語帶入了子夜江離的耳中。

他卻沒有感到任何的喜悅，不，無法改變的了。

別人不懂慕容飄雪，可是，他子夜江離會懂，那是一個外柔內剛的女子呢，當年，她說不會再愛他，所以便不會再愛他了，如果在一起，那麼也只是愧疚感作祟，這不是他所想要的。

就好像，她起初對龍宸焰的恨一樣，唯有恨，才能夠支撐著她去忘情，可是，龍宸焰終究還是半路殺出來了。

好好像，上天都在幫著龍宸焰一般。

那日，他就站在門外，聽到了她的房間裡傳來的聲響，一聲聲所喊的都是龍宸焰的名字，他終於知道，無論給予他們幾個半年，都無法改變了……

除非，哪一天龍宸焰真正地傷害了慕容飄雪，可是，那樣一個男子，怎麼會捨得傷害她？

“祖宗，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他的聲音，有點輕，卻無比的堅定。

既然深愛著卻無法得到，卻又不能死去，那麼，只能煉化成仙，讓心入佛，洗淨塵心。

祖宗沉默了。

因爲她知道，事情遠比子夜江離想的那麼簡單。命運之輪都就被上天佈局好了，子夜江離、龍宸焰、慕容飄雪的交集不是結束了，而是纔剛剛開始。

“那你進入雪域之中吧，不過你得以性命答應本宗，今後發生任何事情，沒有本宗的命令你都不能夠私自出雪域。”祖宗的聲音裡有一些沉重，更多是威嚴。

子夜江離淡淡一笑，腦子裡卻印出了她清晰的容顏，彷彿就站在他的面前，那麼、那麼的近……

他笑了，朝著她便伸出了手，想要最後一次溫柔地撫摸她的笑顏，指尖所接觸到的卻只是一片冰涼……

漫天雪花飛舞，原來，一切皆是一場空想。

他幽幽地收回了手指，也收回了心底的眷戀，“子夜保證，沒有祖宗的命令，絕不私自踏出雪域半步。”

雪域是留給專心修仙的雪上的靈妖修煉的聖地。

“你可以前往雪域了。”祖宗話落，雪山上一陣強風捲起，子夜江離的身影已經消失……

就在這個時候，祖宗卻站立地那裡，盯著某個遠方，眉頭微蹙，“若真能守住承諾，那麼或許那一劫還能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