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嬤嬤看著不懷好意的江邀月和江清兒,垂著的眸子斂下一絲嘲諷,淡淡說道:“三小姐和四小姐在院子裡稍等片刻,我們小姐正忙活著上妝呢,剛纔已經(jīng)吩咐過老奴,若是誰過來了,就在院子裡先喝茶等會兒,裡面太亂了。”
江清兒聞言眉頭微蹙,覺得孫嬤嬤剛纔的話有些奇怪,可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是哪裡奇怪。
“好,不急,我們等會兒二姐便是,這大喜的日子,上的妝一定要精緻完美,這樣一來等晚上洞房花燭的時候,姐夫纔會被二姐的美色迷得暈頭轉(zhuǎn)向,到時候肯定把二姐‘疼愛’的樂不思蜀……”江邀月在“疼愛”兩字上刻意咬重,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怨毒,隨後和江清兒使了個眼色,兩人便坐在院中的石桌邊,下人很快端上茶水和糕點(diǎn)。
江邀月似乎心情不錯,所以今日的話比往日多了些,正好早上沒有吃飯,便當(dāng)真邊等邊吃喝,兵部尚書大人的特殊癖好,她可是從顧懷璧那裡聽說過的,江憶暖這小賤人去了能不能活過一年,恐怕都是個問題,諒她膽子大武功高又如何?到時候白馥雅買通的下人在婚房的香薰裡面做些手腳,還不是要被一個老頭子恣意玩弄和虐待?到時候她再設(shè)計與易寒生米煮成熟飯,逍遙宮的夫人之位唾手可得!
一刻鐘之後,江清兒卻忍不住開口說道:“四妹,我總覺得哪裡不對……”
皇后寢宮,鳳棲殿。
見皇后詢問,鳴柳哽咽著,卻還是顫顫驚驚開口:“回皇后,是因爲(wèi)有人栽贓六姨娘滑胎的幕後兇手爲(wèi)夫人!所以老爺才把夫人關(guān)進(jìn)了柴房,還不讓人進(jìn)去探望,更不讓送水送飯……但這件事情真的不是夫人所爲(wèi)啊!還請皇后娘娘趕緊救救我家夫人吧,她都一晚上沒有喝水了……嗚嗚嗚……”
“可有證據(jù)指明,害死那妾室孩子的人就是馥雅?”沈蓉帶著一絲希望,現(xiàn)在她只希望證據(jù)不要太多。
鳴柳想了
想說道:“賣墮胎藥的掌櫃一家已經(jīng)連夜離開了,指認(rèn)夫人的那名婢女被賣給了人牙子,根本不知道被賣去了哪裡,所以夫人現(xiàn)在才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
沈蓉面上的陰沉一閃而過,如此一來,這件事情確實(shí)有些棘手,即便她貴爲(wèi)皇后,也不能過分?jǐn)v和丞相的家事,畢竟人家剛沒了一個兒子,江家的兒子本就不多,而且現(xiàn)在的所有證據(jù)都對錶妹極爲(wèi)不利,若是不想個好法子冒然給江玉楓施壓,表妹也許能平安無事,卻會把江玉楓徹底得罪,這樣一來對流情以後登上皇位必然不利,表妹再重要也不及兒子的皇位重要,更何況當(dāng)年她早就勸說過,江玉楓對她無心,她還非要嫁……這一切都是自己作的!
“好了,本宮知道了,你先回去讓懷璧那孩子彆著急,也不要輕舉妄動,本宮想想辦法。”沈蓉說完,心中已經(jīng)大概有了對策。
鳴柳一聽,頓時大喜,連忙給沈蓉磕了三個頭:“多謝皇后娘娘!”這才被白公公帶了下去。
“娘娘,這表小姐做事也太不小心了,這次少不得又得讓您搭人情了。”站在沈蓉身邊,儀容得體卻帶著三分倨傲的姚嬤嬤開口。
她自小就跟在沈蓉身邊,對白馥雅也是極爲(wèi)熟悉的,從小白馥雅有什麼事情,都是沈蓉出面擺平,單純從這一點(diǎn)來說,姚嬤嬤便對她極爲(wèi)不喜,連帶著對顧懷璧也不喜歡,總覺得她那毛躁又愚蠢的性子,根本配不上自己看著從小長大的太子,皇后也不過是因爲(wèi)顧懷璧和丞相府掛鉤,所以才準(zhǔn)備讓她做太子妃,只是太子卻至今不同意。
沈蓉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看似溫柔,卻給人陰鬱感覺的笑容,聲音緩慢而刻意優(yōu)雅的說道:“這次倒不是本宮搭人情了,說不定……江玉楓會反倒覺得對流情不好意思了呢。”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姚嬤嬤不解……
沈蓉卻已經(jīng)起身,姚嬤嬤連忙跟上,又聽她幽幽說道:“派
人去叫太子殿下過來一趟……”
東宮。
“殿下,您真的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江二小姐嫁給兵部尚書大人嗎?”小珠子有些不解,太子明明是在乎江二小姐的,可是今日人家出嫁,怎麼還能氣定神閒的自己和自己對弈呢?
“有人恐怕比本太子更急,但是到現(xiàn)在也沒傳來任何動靜,所以今日這場婚禮,恐怕結(jié)局誰也說不好……”百里流情伸手落下一子,注意力都集中在這盤打的不可開交的棋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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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珠子剛想再說點(diǎn)什麼,門口的一個小太監(jiān)便進(jìn)來了,小珠子走過去,那太監(jiān)低聲耳語了幾句,便退了出去。
“殿下,皇后娘娘讓您現(xiàn)在就過去一趟,好像有要事相商。”小珠子低聲說道。
百里流情落下一子,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一下,他這個母后什麼都好,就是近年來掌控欲變強(qiáng)了,否則父皇也不會這兩年只有固定的日子,才留宿在鳳棲殿,於是嘆口氣,放下手中的棋子說道:“我們過去吧。”
凝華院。
江邀月覺得江清兒是最近太過緊張了,便安慰道:“若是之前你疑心我倒還能理解,可今日那小賤人都大婚了,你還疑心個什麼勁兒啊?”說完,有些輕蔑的白了江清兒一眼。
若是平時和江邀月要好的小姐們看到此刻的她,一定會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那些端莊、優(yōu)雅、善良,此刻全都不見,只剩下刻薄、膚淺和粗俗。
可江清兒卻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因爲(wèi)這纔是江邀月的本來面目,所以江清兒也沒理會她的話。
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打開了,屋裡的媒婆牽著一身大紅,披著紅蓋頭,手裡拿著蘋果的新娘子走了出來。
江清兒眉頭蹙的更緊了,忍不住上前幾步,一邊仔細(xì)打量這新娘子,一邊開口說道:“二姐姐,我和四妹過來送你了,你可別難過啊。”說話時,眼睛死死盯著紅蓋頭,總覺得哪裡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