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富庶的眉毛挑了挑,作爲一名深通中庸之道的官員,他知道什麼纔是做出選擇的好時機:“請講!”
“就有數(shù)天之前,有一百多名忠勇的越南士兵遭到潰散的柳家匪幫襲擊,由於他們未曾做好準備,以少擊衆(zhòng),以致於損失摻重,有一名軍官戰(zhàn)死,數(shù)人傷亡,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代越南政府找到確實的證據(jù),這就是柳家匪幫乾的!”
範富庶沉穩(wěn)地很:“我會上奏給順化的皇帝陛下,不過在此之前,我有什麼可以協(xié)助您得嗎?”
阮有明知道終於說到這位大腹便便的總督大人:“我希望盡總督大人您的權(quán)限,儘可能調(diào)動多的部隊去消滅這些土匪,法蘭西願意行使他的保護權(quán),給予最大的協(xié)助!”
對於這個承諾,範富庶不由爲之心動,海陽境內(nèi)多有匪幫聚嘯,官軍剿匪不甚得力,任其來去自如。
柳字營擁衆(zhòng)數(shù)百,算是匪幫中勢力不小的一支,他們膽敢襲擊官軍,那便是罪不可赦,若能借此良機一舉剷除,豈不是大功一件。
一想到這,那邊阮有明神父又道:“待剿平柳氏匪幫,我會親自向貴皇上書,以感謝總督大人的奇勳。”
法國人不斷向範總督提出的種種要求,加上現(xiàn)在的順化朝廷親法派海載斗量,讓他天天都在火上烤,正好這事糊弄。
何況剷平匪幫,也確實是奇勳一件,現(xiàn)在有了法蘭西人的協(xié)助,豈不是反掌觀紋一般輕鬆!
“本總督感謝神父閣下的好意!”範富庶終於答應了:“我儘快奏報順化,在此之前,我希望我方消滅匪幫之行動,能得神父閣下協(xié)下!”
作爲一個職業(yè)性的官僚,他對越南官軍的戰(zhàn)鬥力還是有所瞭解,官軍大挫而敗的例子舉不勝舉,因此他特意決定殺雞要牛刀:“我知會貴方,這次消滅柳家匪幫的行動,我軍將出動――一萬名軍官與士兵!”
……
柳字營老營。
一切都顯得格外不同了。
在老營隨時都能看到成列成列的方隊,在那變換著陣形。
“向左轉(zhuǎn),向右轉(zhuǎn)……向前看齊,立正!”
不分年齡,不分男女,所有人都依照新任統(tǒng)領的命令在進行著隊列訓練,原來跟著連錦城倉促練兩天的新丁們,現(xiàn)在都成爲提著洋槍的教官,在那裡指導著後進的動作。
每個人都是一絲不茍在操練著,漸漸地已經(jīng)開始有點從平民向軍人的轉(zhuǎn)變。
不爲別的,就爲那柳宇施放過的那連珠七發(fā)。
讓柳宇有些鬱悶的是,據(jù)江凝雪的說法,人們現(xiàn)在討論的,並不是他連珠七發(fā)外加用雷明頓鞭屍的英姿,而是談論他手中的斯賓塞。
就那麼一會功夫,已經(jīng)連珠七發(fā),這完全超出了柳字營衆(zhòng)的想象之外,這是什麼樣的火器啊?
現(xiàn)在能看出柳宇開火,也就是那二三十號人,多半還是柳宇帶回的教官,可是事後整個柳字營都轟動了,大家都在紛傳柳宇那隻神槍能瞬發(fā)七彈,殺人於無形。
越是沒看到,這傳得越兇,時不時有人就來找柳宇,要求他重新演練一番。
柳宇學過一點心理學的皮毛,知道這種心理可以好好利用,他不但堅決拒絕,而且還命令其它人也不許試射斯賓塞,檢查時只要少了一發(fā)子彈,這槍就得上繳重新分配。
這樣的好槍,誰不想擁有!因此斯賓塞這種神器的威力傳得越發(fā)邪門,甚至有人說只要這槍裝滿子彈能十七連珠。
雖然這斯賓塞卡賓槍也是柳宇從一羣破銅廢料中慧眼識珠挑出來的,但是柳宇更希望他們能談談自己。
至少一個十三歲面不改色,槍殺大清三品命官就很值得一談吧!
可是卻連個水花都沒有出現(xiàn),大家順理成章地接受了事實,甚至於柳宇得到的權(quán)力,比他想象中還要大得多。
在柳字營,他便是真正的獨裁權(quán),他任何不合理的命令都可以得到最嚴格的執(zhí)行。
要知道象現(xiàn)在這樣整個柳字營大吃大喝,整天忙於隊列訓練,卻不從事任何的生產(chǎn)活動,不接活兒,在以前早有老人跳出來嚴正警告當家的:“日子要長久啊!”
可是現(xiàn)在倒好,連個放屁的都沒有,甚至連奪權(quán)失敗的柳浩豪都規(guī)規(guī)矩矩地服從命令,大家把一個十三歲少年說出來的雞毛當令箭:“這是大當家的意思!”
在苦苦思索之後,柳宇不得不承認,這完全和自己無關(guān),而是那批洋槍的魅力。
他實在小看了新式連珠槍對一羣舊農(nóng)民軍的震撼程度,這種難以理解的震撼程度讓他完全掌握了柳字營。
二十枝新式洋槍,還有繳獲的好幾百兩鴉片,請來的軍事顧問,主動投靠柳字營的司馬泰,這一切都讓柳宇的上位鍍了一層金。
而柳宇卻知道,他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在這個短暫的蜜月期結(jié)束之前,有所作爲。
作一樁轟轟烈烈的大事出來!讓柳字營看清楚誰纔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多虧了石遊擊。
柳宇又想起了那個被自己用雷明頓鞭屍的三品遊擊來,他已經(jīng)同歷史一樣化作煙塵了,可是卻爲自己指明瞭一條光明的道路。
他一邊想著,一邊在老營裡巡視著。
“敬禮!”時不時能看到穿著各種雜色衣裝的營衆(zhòng)用不標準的軍禮向自己致敬,柳宇則以最標準的軍禮回敬。
這些經(jīng)過無數(shù)次廝殺的老兵,現(xiàn)在在西式隊列訓練之下,已經(jīng)漸漸有了一些軍人的氣質(zhì)。
柳宇指揮起他們,也漸漸有了如臂使指的感覺,他們正在慢慢地把自己徹底融入這個團體,成爲軍隊這一巨大機器上的一顆螺絲釘。
連錦城的隊列訓練很有成效,只是柳宇這一次不是來看隊列的,他很快找到了司馬泰:“司馬,過來下!”
“敬禮!”司馬泰以很高的標準來要求自己:“請統(tǒng)領指示!”
“司馬,把手頭的事情放一放!咱們柳字營有一件極其緊要的事,只有你能幹!”
司馬泰想要的就是這樣的話,他又一個標準的軍禮:“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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