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7歲跟著我大哥出來打拼,幾年以後我們倆在a市算是有一號了,那時候我們已經(jīng)存了一點錢,我打算退出a市,回鄉(xiāng)下做點小買賣,可是我哥哥不肯,他說我們倆的事業(yè)纔剛剛起步,怎麼可以那時候就退出呢,於是我們就繼續(xù)幹!”成龍擡頭仰望著浴室的天花板,目光飄向了遙不可及的遠處,在緬懷著過去的時光。
“後來呢?”林木森適時的問了一句,成龍對著林木森笑笑說:“a市道上的人那麼多,我們乾的事情別人就不能幹了,我們將錢賺了,別人就賺不了了,這就等於是搶了別人的財路,別人自然不會放過我們!”
“那時候,我和我大哥就主要在西區(qū),我們建立了最早的紅星,那時候猛龍幫也是在西區(qū)的,南區(qū)是游龍幫的天下,因爲同在西區(qū),雙方難免磕碰,我們紅星和猛龍幫起了衝突以後,我大哥去找他們理論,結(jié)果再也沒能回來,我忍氣吞聲,全力發(fā)展,幾年以後,紅星終於發(fā)展壯大了,我?guī)еt星打垮了猛龍幫,並且殺了付彪,也就是付華的哥哥,實力大損的猛龍幫跑到南區(qū),投到了游龍幫門下,付華娶了游龍幫老大古樂唯一的女兒,在古樂死後,付華終於得到了整個游龍幫,並且和他以前的猛龍幫合併,重新組建了猛龍幫。”成龍嘆息著說,林木森不知道他是在爲自己的哥哥惋惜,還是在爲別的什麼嘆息,只好哦了一聲。
“付華重新組織猛龍幫以後,實力大盛之下,開始找我的麻煩,我們倆代表著南區(qū)和西區(qū)火拼了幾次,雙方實力都受到了些損失,在那樣的情況下,西區(qū)的東興也崛起了,開始和我們並雄西區(qū)。我們雙方的拼鬥,是上面注意到了a市的動靜,並且準備派人來整治,這時候東區(qū)的青龍幫出面,聯(lián)繫了我和付華,要我們倆放棄仇隙,不許繼續(xù)毆鬥下去了,因爲我們的作爲,影響了a市的一切運轉(zhuǎn),上面的不滿意必然遷怒到a市領(lǐng)導身上,我早就和你說過,青龍幫和a市的直屬領(lǐng)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繫。”成龍說到這裡對林木森笑笑,“我和付華迫於青龍幫的壓力,同時我們倆也再拼不起了,只能罷手,這些年以來,我和付華就一直明爭暗鬥,不過因爲a市又出現(xiàn)了很多新的社團、幫會,局勢越發(fā)複雜,我們倆也不敢有太大動作,害怕給了別人可趁之機!”
“若是當年我大哥肯聽我的收手,我們也許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鄉(xiāng)下養(yǎng)老了吧!”成龍低著頭,林木森看不見成龍的表情,不過猜測成龍的心緒可能有些低落,只好安慰了成龍幾句。
“老了,事情也就看開了,人麼,怎麼都是一輩子,窮也好,富也好,到了都是要死掉的,到了死去的時候,誰還不是一抔黃土呢!”成龍笑著說,真摯的看著林木森的眼睛說:“有些東西,屬於你的時候,你就必須好好把握,不然錯過了,就永遠失去了!”
林木森知道成龍是在教導自己,雖然暫時還不十分明白成龍的意思,不過仍然感激的鄭重點頭。有些東西,別人講解得再好,也沒用,還是要自己親自經(jīng)歷了,才能夠明白事情的本質(zhì)。
林木森甚至不明白,成龍爲什麼要說起以前的事情,成龍不會說一些沒有意義的話,但是他哥哥的事情,和自己之間,又有什麼關(guān)係呢?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
“我和猛龍幫的付華鬥了幾十年,一直都沒能打垮猛龍幫,也沒能殺掉付華;在我和猛龍幫爭鬥的幾十年之間,我和東興的老大李天權(quán)可謂時敵時友,沒有外部壓力的時候,我和李天權(quán)就是競爭對手,外面的社團打算侵入西區(qū)或者西區(qū)有新的社團打算崛起的時候,我們倆就是一起對抗敵人、打壓新勢力的聯(lián)盟,a市的黑道勢力,一直處於一個平衡的狀態(tài),東區(qū)青龍一家獨大,南區(qū)猛龍幫雖然同樣霸佔了一個區(qū),但是卻因爲南區(qū)只是普通的居住區(qū),所以發(fā)展緩慢還要受到飛車黨的牽制,西區(qū)、北區(qū)都處於一個平衡的界點,只是這一切,都因爲你的出現(xiàn),被打破了!原本南區(qū)的猛龍幫和飛車黨全滅,南區(qū)被青龍幫、斧頭幫和龍?zhí)霉戏郑瑫r南區(qū)也崛起了幾個新興勢力,其中以馬天鳴的猛虎社最有實力,另外西區(qū)東興被你滅了,我們紅星霸佔了整個西區(qū),也處於高速發(fā)展狀態(tài),面對這樣的不穩(wěn)定狀態(tài),說實話,我有些害怕了!”
林木森愣愣的看著成龍,他不明白,成龍爲什麼會感覺害怕呢?以成龍的膽識、閱歷,他會害怕?林木森覺得難以相信。
“你肯定覺得難以相信,是麼?”成龍笑著問,林木森木然的點頭,同時下意識的用手去摸口袋的位置,卻掏空了,因爲他此刻是光著身體的,根本摸不到煙。
“你說,我們混黑道的最害怕什麼?”成龍微笑著問,同時在那裸女塑像上什麼位置按了一下。
“我覺得最害怕白道!”林木森略微思考了一下說,黑道面對普通人自然不會害怕,面對同樣是黑道的人的時候,大不了火拼,誰也不用害怕誰,起碼能夠擁有一拼之力,但是面對白道的時候,若是人家想要滅了你,說實話不比捏死一隻螞蟻費力多少。
“對,我們最害怕的就是白道,是很大、很大的那種白道!”成龍嘆息著說,“從金碧輝煌,我們每個月要給公安局的陳局很多好處,大富豪雖然不給陳局好處了,但是抽取大富豪的好處的人更多,職位也更高,這些人要想辦我們,只需要派一個司機出來就足夠了!”
“他們這些年一直沒有理會我們,並不是他們無能,只是他們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不方便出面,而我們出面恰恰是最好的工具,所以說我們在一定程度上,算是他們的工具,而且這些年因爲a市處於一個平衡而且平穩(wěn)的狀態(tài),這讓他們非常滿意,但是現(xiàn)在,這種平衡被打破了,原本平穩(wěn)的局面也不再平穩(wěn)了,我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怎麼辦!這種不瞭解,讓我感覺害怕和憂慮”成龍又低下頭,看著身前池子裡的水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