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含笑一直不能忘記肖凌鳳死的時候那種神情。
那種讓他揪心的神情總是一直纏繞在他心頭,他記得自己當初答應(yīng)她要給她這個世界最美好的東西,讓她只看到這個世界光輝的一面,因爲當時的他認爲自己一定可以創(chuàng)建一個地下王朝,讓自己身邊的人活在自己創(chuàng)建的輝煌世界裡,讓他們感受到的只有他豐含笑帶給他們的燦爛,灑給他們的陽光。
可是他就算是現(xiàn)在,也不得不哀嘆自己的可悲,這樣的夢想畢竟是理想中的夢想,想要達到自己心中的理想,並不是容易的事,可是當初的自己真的太天真,還沒有經(jīng)歷過風雨,不知道這個世界、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但是,縱使是現(xiàn)在,豐含笑一樣還是這麼執(zhí)著,他一樣在爲自己給她的諾言而努力著,他要在她重新回到身邊的時候或者不久之後,看到是隻要這個世界的好,生活在他給她打造的世界裡。是他讓她造次看到這個世界的,所以他一定要她看的精彩。
豐含笑都不記得這次回來之後在這裡面呆了多久,他只知道,從冰室出來之後,他身上已經(jīng)蒙上了一層不薄的冰,他的女人們都在外面一直等著他,擔心、理解、包容都分別寫在她們臉上。融化了豐含笑身上的寒冰,暖在了心裡。
他知道,無論在什麼時候,其實還有很多柔情似水的女人在關(guān)心著自己,深愛著自己。
次日一早,豐含笑在吃過賀雅蘭準備的早點之後便帶著水雲(yún)伊匆匆出了門。
水雲(yún)伊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帶自己出來,更不知道他帶自己出來是去幹什麼。但她並沒有去問,因爲她知道豐含笑有他的理由。
豐含笑帶著水雲(yún)伊來到了浦東新區(qū),來到了皇家酒樓。當他的車子一停在酒店門邊,剛下車。他就看到了一個美麗的女人。
那是一種結(jié)合了成熟與狐媚、高貴與幽雅於一身的美麗女人。她臉上帶著笑,可是豐含笑分明感覺到了她那種骨子裡的幽怨。這種讓豐含笑現(xiàn)在見了就怕的神情讓他差點就想鑽回車裡逃跑。
水雲(yún)伊見了這個美麗動人的女人,臉上露出複雜的笑容輕聲叫道:“羅琴姐?!彼桥?,完全能夠感受到羅琴的內(nèi)心。但她不敢說出來,怕一說出來就傷害了兩個人。
羅琴微笑著點頭應(yīng)了一聲,拉著水雲(yún)伊的手道:“我知道你們今天一定會來的?!?
她雖是看著水雲(yún)伊,但眼睛的餘光卻一直沒有從豐含笑那早已經(jīng)成熟迷人的可以讓任何還沒過更年期的女人動心的臉上移開過。
水雲(yún)伊有點不解的看著她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們今天要來的?連我都不知道含笑怎麼要帶我來這裡呢?!闭f著,還有些奇怪的看了豐含笑一眼。
豐含笑沒有說話,羅琴微笑道:“因爲這裡有一個他很想見的人啊?!?
水雲(yún)伊聽了似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奇怪的看了兩人一眼。羅琴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想錯了。但心中卻有些期待什麼的看了豐含笑一眼。見他沒有說話,有些失望的道:“可是這個人是個男人哦,也不知道那些男人是怎麼想的?”
水雲(yún)伊自然懂她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語,心中也是暗歎一聲,並不說話。
正當三人都不說話,心中各懷著心思的時候,一個成熟的青年從裡面走了出來,見到豐含笑,他似乎愈加精神了許多,兩步走到他們身邊,向豐含笑道:“公子,你來了!”
豐含笑看到他,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點頭道:“希望沒有擾了你好夢?!?
羅風聽了呵呵一笑道:“我習(xí)慣早起,所以公子不必擔心?!必S含笑聽了也莞爾一笑,沒再說什麼。羅風又叫了水雲(yún)伊一聲水小姐,最後才叫了羅琴一聲姐姐。
他自從跟了豐含笑之後,由於家庭背景複雜,父親知道了豐含笑的身份之後雖然沒說什麼,但還是不希望他走上著樣的路,但他卻已經(jīng)踏了進來,想要回頭談何容易?所以爲了不讓家裡爲難,他便一個人出來住,住在了皇家酒樓的高級套房裡。
羅風將豐含笑三人讓進了酒店,然後被帶到了他自己住的地方。並沒有服務(wù)員來招待他們,因爲一切客氣的事情都是羅風自己做的。因爲有了小刀門拳皇的身份,再加上這麼多的事情要他處理,所以即使在自己的地盤上,他仍然不是很放心,他不放心隨便出入他房間的那些服務(wù)員。這一點豐含笑很看好他,或許很多方面他都做的太好,考慮的太周到,所以豐含笑纔會讓他這個並不是最早進入門中的人來掌管上海這個重要的城市。坐下來,端起羅風剛遞到手中的茶,輕輕茗了一口。
豐含笑看著他道:“最近過的可好?”
羅風笑笑,但還是回答道:“還好,不過”
“不過就是有點無聊?”豐含笑接口道。
羅風不可否認的聳聳肩。
豐含笑聽了微笑道:“爲什麼不找一個好點的助手?”
羅風聽了搖頭說道:“本來就很無聊,如果找個助手,和我搶事做,我還不如不活了?!?
豐含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歉疚的道:“太平日子其實很多人都想過,可是你們卻都不習(xí)慣太平。不過應(yīng)該快了!”
最後這句話有些莫名其妙,但羅風聽了之後卻明白的點點頭,有些興奮的道:“到時候我能將這裡的事情都安排好,一定不會有事的?!?
豐含笑看著他,突然站起來拍了拍他肩膀道:“你又進步了不少?!?
羅風有些臉紅,沒有說話。
豐含笑卻又突然皺眉道:“但還是不夠,這次出去,讓我見到太多的厲害人物,今後我們與他們還有太多的交道要打,我不希望我們處於弱方,更不想你們?nèi)魏我蝗顺瞿呐率且稽c點的小意外。”
羅風很感動,連忙收斂心神,恭敬的道:“公子放心,羅風一定努力,絕對不會讓公子爲了羅風的事情而擔心?!?
豐含笑聽了點點頭,轉(zhuǎn)換話題道:“喬治先生呢?”
羅風知道他今天來最主要的就是要找喬治,當下馬上道:“我這就去叫他?!?
豐含笑點點頭。
沒等一陣,喬治便被羅風帶了來。
豐含笑見了他,站起來走過去和他握手,笑道:“喬治先生昨天還休息的好吧?”
喬治聽了很開心的道:“很好,很好,豐先生客氣了?!?
豐含笑淡淡一笑道:“希望含笑這麼早就來打擾,能夠得到先生的諒解,不過我是突然想到一件事,還需要麻煩先生?!?
喬治聽了客氣道:“哦?不知道是什麼事呢?”
豐含笑臉上露出些須遺憾,說道:“我有個弟弟,他因爲幼年時的一場怪病,讓他一直癱瘓了十多年,不知道先生您有沒有辦法?”
喬治聽了眉頭一皺,有些遺憾的道:“這個只怕很難說。按常理來說,他這病應(yīng)該很難治的,而我又不是很熟悉這方面的醫(yī)術(shù)。不過我們還是去看看,希望我能幫上些什麼?!?
豐含笑自然也想到過他只是一個對細胞方面很有研究的人,對四肢估計也沒什麼多的研究,但他想過了,既然喬治對人體細胞這麼有辦法,那麼就很有可能對水若寒的病有幫助,所以即使希望渺茫,他也要試試。
水雲(yún)伊與羅琴兩人在下面一直交談著,豐含笑並不去管她們在聊些什麼,帶著喬治下來之後,走到水雲(yún)伊身邊道:“走吧雲(yún)伊,我給你介紹一位先生。他叫喬治.約漢。是美國的一位醫(yī)生,醫(yī)術(shù)高明,我想帶他去看看若寒,或許對若寒有些幫助也不一定。”
水雲(yún)伊聽了,心中感動,但她卻並不是這麼容易表現(xiàn)出來了,盡力不讓自己太失態(tài),同喬治握手,然後一手緊緊的挽著豐含笑臂膀,沒有說話。豐含笑知道她是心裡,也並沒有再說什麼。
喬治卻稱讚道:“豐先生真是厲害!”說著,向豐含笑眨了眨眼睛,並沒有說下去。
豐含笑自然知道他指的是水雲(yún)伊以及他昨天見了的秦豔。而他沒說出來,也是擔心水雲(yún)伊聽了之後怪罪豐含笑,其實卻是多擔心了。當然,豐含笑也懶得去解釋,帶著兩人出去了,也沒有看見羅琴那有些失望傷心的眼神。
或許是看到了,不過卻不想看見罷了!
看著豐含笑淡然離開,羅琴有些失神。羅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她身後,看著外面熱鬧的街道略有深意的道:“其實公子和別人一樣,甚至人們都被他高貴的外表矇騙。他只是個很平凡的人,更是個很不幸的人。其實他也知道,那個人永遠都不可能回到他身邊了,可是他卻還要一樣的去嘗試。他只不過是想要欺騙自己罷了。”
羅琴沒有回頭看他,喃喃道:“可是這個世界因爲他而精彩了許多,不止他一個人不幸,他是個混蛋,一個人不幸福就算了,爲什麼還要讓這麼多人不幸?”說著說著,她眼淚都流了下來。但馬上又用紙巾擦拭好,不讓任何人看見她這樣的女人會有哭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