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真的不在乎，那我死在這裡也無所謂吧？”
蘇小雅突然採取的自殺行爲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而眼下，恐怕只有飛羽是最爲訝然的了。
就算是他，也完全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種地步，飛羽稍稍睜大了雙眼，但很快就壓下了驚到的情緒，口氣十足的冷血道。
“蘇大小姐，你不會厚顏無恥的認爲我對你的舉動會有所動容吧？”
“或許是吧...”
蘇小雅掛著透明般的微笑，本有些害怕的模樣已經消失，那樣子似已拋開了一切，我見猶憐，眼角泛起了微微淚光，閃爍著光澤。
她手中鋒利的刀尖緊緊牴觸著她的脖頸，讓遠處的春木等人看得不免一陣提心吊膽。
當然，除了飛羽以外。
“我說的還不明白嗎？你自殺的行爲是沒有意義的！什麼也改變不了，放棄吧。”
明明是極其冷漠的聲音，可飛羽這話的深處隱藏著不爲人知的情緒，只是並沒有傳達到蘇小雅那裡。
“要我放棄，就把從前的飛羽還回來啊。”
她仍帶著不切實際的希望，對此飛羽欲言又止，最後終究歸於沉默。蘇小雅全看在眼裡。
你說過吧，從前所有的感情都是騙人的是嗎？
以前與我們大家在一起的日子也都是虛假的是嗎？
我不相信，也無法接受，如果....如果我的死能讓你喚起哪怕一絲的回心轉意。——
我願意賭一次。
“呼～呼～”
“飛羽，再見了.....”
少女落寞的聲音伴隨著周遭淒厲的風聲吹拂而去，也伴隨響起的是，飛羽那毫無徵兆、莫名之間顫抖起來的內心。
世界的時間，彷彿在這一刻放慢了無數倍。
就這樣注視著飛羽，蘇小雅漂亮而動人的雙眼中已心灰意冷，那把小刀當即用力刺向自己的脖頸，再有半秒，將會有鮮血從那裡噴涌而出，然後......
少女的生命將在某個冷血的男人眼前悄然逝去。
就在那一瞬，飛羽那一直冷淡的眼神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法接受事實的愕然，彷彿已經看到了接下來的種種:
整個世界褪去了原本的色彩，成爲一片灰白色覆蓋的場景，蘇小雅鮮血淋漓的癱倒在地，數點噴灑出來的殷紅血滴隨著風吹染在自己臉上，而站在對面的自己，僵住的臉色無法形容的慘烈。
他好像又一次、又一次看見了那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悲劇發生、而無能爲力的自己。
突如其來的一種心如刀絞、猶如瞬間被捏爆心臟般的久違悲痛，震盪在飛羽空洞的心中。
那種事情.....絕不可以！！
只見蘇小雅手中的小刀在刺碰到脖頸的皮膚前的一剎那，被一股無形的黑暗衝擊波“嘭！”地猛然一震，小刀從她的左手中被震飛了出去，在空中旋轉了數圈，斜斜插在了一旁的雪地之上。
這一切只發生在一瞬之間。
蘇小雅一臉迷惘的瞥向了落在旁邊雪地上的小刀，感受到左手中隱隱的疼痛，剛纔的是....飛羽做的嗎？
當她的視線重新回到了飛羽身上時，她看見了飛羽正擡著手，和那還未褪去的緊張和生恨的神情——她得到了答案。
“飛羽，看吧，你沒辦法對我坐視不管。”
蘇小雅露出好像得逞般的笑容，但她那含著晶瑩淚珠的眼睛卻完全沒在笑。
“這纔是真正的你，你一直在對自己說謊。”
如果說在這個世上有誰最瞭解飛羽的話，答案並不是涼宮筱雪、也不是飛鳥信或是黑池玲又或是其他人，而是和飛羽相處一起過最少的蘇小雅。
她下定決心用這種不得已的辦法，同時她也相信飛羽一定會出手阻止自己，儘管這個方法很卑鄙，但她賭贏了。
如果飛羽沒阻止她呢？不，蘇小雅不相信會有如果。
“呼呼～”
不是已經明白了沒有犧牲就不會有成功嗎？你剛剛又在害怕什麼？
明明不怕冷，此時吹颳著的寒風飛羽卻感覺異常刺骨，四周飄落著雪花，他怔怔的放下了擡著的手。
“你真是白癡.....我這個笨蛋都對你這樣了，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因爲，筱雪她....”
蘇小雅壓抑著心中某種感情，對此並沒有直面回答，卻說出了另一件事，“筱雪日記裡的留言你看了嗎？”
筱雪的....日記？
飛羽想起那個日記被安馭灰夜燒掉了，自己連看的機會都沒有，不過即便沒有親眼去看，筱雪會留下什麼樣的話也能夠想到....
“日記裡的留言....那種東西想也知道，筱雪肯定早就想到後來我會變得如何了吧？”
飛羽似乎早已看透一切，語氣無喜無悲，“原來如此....你如今來到這裡，應該也不過只是因爲她的託付而已，不然你也不會來找我吧。”
“不、不是這樣的....”
蘇小雅發現飛羽並沒有明白，每句話雖然沒有錯，但真正的意義全都錯了。
“果然是這樣。”
飛羽忍不住握緊手心，語氣無法平靜的說道，“筱雪見過奧王，所以知道扎基的事情，因此她清楚她將來離開後我可能會摧毀這個世界！爲了讓我能夠回頭，所以才留下了那本日記，因爲她知道除了她的話，我誰也聽不進去，我想的沒錯吧？”
“不是的、筱雪不是這樣想的，不是這樣的！”
蘇小雅走向前幾步，想要開口否定，但飛羽卻沒給解釋的機會，而是自顧自的自嘲般說道，“她所想的一切都是爲了這個世界著想，可筱雪並不知道爲此我付出了多少，不管殺多少人、毀滅多少星球我都無法滿足。”
“不對，全都不對！”蘇小雅想糾正飛羽的錯誤，可他的神情又變得向先前那般冷冽無比。
飛羽眼神陰沉，渾身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黑暗氣場。
“所以我纔會和“祂”交易，我一切都是爲了改變她離去的事實而已！筱雪就是太溫柔太天真了，根本就不明白！這個理念從一開始就沒有錯！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什麼錯誤！就算放棄自我也無所謂！我一定要——”
“啪——！”
一記清脆而響亮的耳光，讓飛羽的聲音生生被打斷了。
有些愕然的，飛羽轉回被打得稍微偏向一邊的臉龐，他看見了蘇小雅那泫然欲泣的樣子。
她滿是溼潤的眼眶裡流下了兩行淚水，劃過白皙的臉頰，無比難過的表情加上緊抿著的嘴脣，深深地烙印在飛羽了的眸底。
“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