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起走了進(jìn)去,夕陽從西邊斜射進(jìn)院門,屋子門口的他們,背影籠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院牆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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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三。
“爸爸,我走不動了”。何岸手裡拉著的小女孩慢吞吞地說道,肉嘟嘟的小嘴巴,留著及肩的短髮。
“那我揹你吧,來”。何岸說著蹲在地上,示意她趴在自己的背上。
“你不累嗎?”。小女孩的眼睛空靈,純淨(jìng)。
“不累”。何岸一點(diǎn)都不會感覺得到累,他來這兒之後好像都沒有感到過累是什麼滋味,以前的他每天干的活少,卻總是感覺自己過的很累很累,現(xiàn)在每天做的事比那時候多多了,心裡卻沒了那時候累的感覺。
“那我們在這兒休息一下再走吧”。
“好啊”。何岸明白女兒體恤他,雖然走不動了,卻也不忍心讓他揹著她。
何岸躺了下來,將女兒平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爸爸,爲(wèi)什麼我有爸爸媽媽,你卻沒有呢?”。
“我的爸爸媽媽啊,去了另一個地方”。
“那他們會不會有一天像舅舅那樣突然回來看我們呢?”。
“會的,其實(shí)他們每天都在看著我們,你看,他們就在那朵雲(yún)的後面”。
“我爲(wèi)什麼看不到他們?”。
“那是因爲(wèi)啊,他們在天堂,天堂的人能看到地上的人,而地上的人卻看不到天堂的人”。
“天堂漂亮嗎?”。
“漂亮,卻比起我們這兒,差遠(yuǎn)了”。他們倆望著天上的同一片雲(yún)朵,何岸想,只因有了這兒的一切,他再也不會豔羨天堂。
許久,小女孩若有所思地從何岸胸膛翻了下來,何岸側(cè)過頭去,牛羊羣們,乖巧地散佈在他附近的草地上,慢悠悠地咀嚼著夕陽。
小女孩手裡拿著幾朵毛茸茸的蒲公英,朝著何岸這邊跑了過來,腳步輕快得像小草尖尖。“爸爸,我們一起吹,讓這些小精靈飛上天空去看望他們吧”。
何岸將她輕輕抱了起來,望向已經(jīng)落在地平線的那輪太陽,此時的光線很柔和,不會刺眼,何岸看得仔細(xì),它比往日更圓,更大。小女孩把那幾朵蒲公英湊到了他們嘴邊,他們相視一笑,一起緩緩地吹去,那些蒲公英的種子,隨著微風(fēng),靜靜散落於天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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