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
森冷的一聲令下,被暴揍一頓後,暈死在麻袋裡的於潛直接被這一盆冷水澆醒。渾身冷得刺骨,他蜷縮著身子,打顫著牙齒叫道:“你們是什麼人?放我出去!”
昏暗的房間內,塗了丹寇的手指一揮,隨之裝著於潛的麻袋就被幾人高高舉起,拴著麻袋口的繩子一鬆下,隨之‘砰’得一聲,於潛整個人就硬生生地從半空中摔在了硬冷的地面上。他痛呼出聲,痛苦地在地上打滾。
“把燈打開!”
一道穿透力極強的冷淡女聲落下,隨之白熾的燈光大亮,於潛下意識地擡手遮住眼睛。半晌過後才透著指縫看向端坐在正前方黑皮沙發上的貴婦人。
“你是誰?爲什麼抓我?”於潛斂下心裡的恐慌,質聲問道。他剛剛明明是在去公司上班的路上,不知道怎麼的,車子就忽然失靈,緊跟著人也就沒了知覺,醒來之後就是渾身抽搐痛疼,像是被亂棍狠打了一頓。
“莫少卿的事情是你做的?”莫靈香手中端著一杯熱茶,漫不經心地吹了一口熱氣。
這話落在於潛耳中,不溫不冷。他被這像是與生俱來的凌冽氣質壓迫著,張了張嘴,聲音也變得更加顫抖,語氣也隨之放軟了許多。“是我做的,不過我要對付的人不是莫少,是梅枚!”
他看著莫靈香的面色如實說著,心中有種預測,眼前這個氣質高寒的貴婦人肯定和莫少卿有著莫大的關聯,所以他得小心答話。
果不其然,莫靈香聽後,面上竟浮上一層淺笑,她隨即擱下茶盞,說道:“照你這麼說,少卿是因爲那個梅枚受傷的了?”
於潛是個會看臉色的人,從這句話的口氣中,他就斷定了眼前這個貴婦人跟莫少卿有非一般的關係,而且貌似不怎麼喜歡那個梅枚。
他連忙從地上爬起,回答:“沒錯,梅枚害了我大伯一家,我和她有仇,當時我只想要抓她一個人過來,沒想到莫少在場,更沒有想到莫少會給她擋下一槍!”
莫靈香擡眸看他,一直到於潛目光遊轉渾身打顫的時候,她才緩緩開口:“那這件事情就跟你沒什麼關係了。”
這話一落,於潛緊繃的身子頓時一鬆,忙附和著說道:“沒錯沒錯,我是無心的,全都是那個梅枚害得!”
“這麼看來,今個倒是冤枉你了。”莫靈香起身,優雅走至於潛旁側,繼而說道:“不然我把梅枚交給你隨便處置,就當是賠禮道歉了行嗎?”
於潛猛地擡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啊?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這就好。”莫靈香回身,向著旁邊的人吩咐道:“現在帶他去醫院,把那個丫頭帶走。”
“是,夫人。”
片刻,於潛被人拉直了身子,在幾名保鏢的‘護送’下,顫顫悠悠地出了房間。
這會兒,等待號令的保鏢頭兒走到莫靈香身側,低頭問道:“夫人,就這樣把他放了嗎?”
莫靈香冷笑,“傷了少卿的人,我能讓他安穩嗎?”
那保鏢附和冷笑,“夫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跟上去,等他把那個丫頭帶走之後,來個出其不意。”一箭三雕不是很好嗎?
“夫人,怎麼個出其不意?”
莫靈香托腮想了一會兒,“嗯,就讓他們中途出個車禍意外身亡好了。”等到莫少卿醒來的時候,估計人都沒了。她再把這個燙手山芋丟給於潛,死無對證,莫少卿也不能對她怎麼樣,到最後莫少卿跟梅枚的婚姻關係不就自動解除了?
“好的,夫人,我這就去。”保鏢頭說著,就要轉身出去。
“夫人夫人!少爺醒了!”小傭人忽然推門而止。
莫靈香被這突然冒出的聲音驚到,冷喝一聲,“慌什麼!”
“等一下!”她隨即把那保鏢頭叫住,“分兩路人,一路去跟著於潛和梅枚,另外一路快點把曉峰送回島上交給林管家。少卿現在的勢力我也不清楚,我先去安撫他,快去!”
“是!”保鏢應聲,隨之快速離開。
……
病房裡,莫靈香才推門進去,就迎來冷的徹骨的陰寒聲響,“她人呢?”
男人這會兒已經褪去了病態的病服,披著黑色的呢大衣,陰冷著臉站在圍堵他的一羣保鏢中間,冷眼瞧著莫靈香。
“哪個她?我來到的時候,醫院裡躺著的只有你一個人!”莫靈香更是沒好氣地回他。
“曉峰在哪裡?我要見他。”莫少卿根本就不信她的話,要是梅枚真的不在她手裡的話,那曉峰去了哪裡?爲什麼不跟他說?
莫靈香看著眼前這個視自己爲仇敵的親生兒子,心中不禁一陣惱火一陣抽痛。不一會兒,她目光迎上他的目光,說道:“林管家想念孫子了,我已經讓曉峰迴去,反正這兩天你也要收拾好跟我回島上,不著急見他。”
“我什麼時候說要回島上?你難道不知道我已經結婚了嗎?我妻子現在人在哪裡我都不知道,你讓我怎麼回去莫府,怎麼面對莫家的祖宗?”男人罕見咄咄逼人的語氣,看到莫靈香呆住,隨之冷哼出聲,就要衝出人羣。
“少爺,您別這樣,您身上的傷還沒好,我們不想傷到您!”有實在的保鏢見狀,連連後退,卻又不敢讓開,只能開口勸說。
“要知道莫府以後決定你們死活的主子是誰?識相的就給我讓開!”男人渾身散著陰霾,冷聲威脅著。
“莫家現在是我的!”莫靈香惱羞成怒,再不顧什麼,手指他們,直接下令:“有傷又不會死人!你們把他給我看緊了,等我找到他的新婚妻子再說!”
那保鏢愣了愣,心中嘆氣,不愧是莫府的掌權人,撒謊都不帶臉紅的。
片刻,房門關上。
莫靈香隻身站在走廊裡,手扶著驟跳的心臟處,良久才安靜下來。對著自己的孩子撒謊又怎麼樣?既然已經做了,那就必須不遺餘力地做得天衣無縫!
同個時刻,醫院內部通往外界的隱秘小道上,於潛穿著白衣大褂,口罩嚴嚴實實地遮住了他半張臉。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幾個同樣裝扮的假醫生,而幾名‘醫生’中間拉著的人可不就是梅枚。
“安分點!”
梅枚不過擡手撓撓癢,手就‘啪’的一聲被打掉,聽到聲音的於潛轉身怒道。
梅枚冷眼睨他,隨之試探性的出聲:“莫夫人就這樣輕易把我交給你,難道你就不懷疑什麼嗎?”
“給我閉嘴,我自然知道該怎麼做,你就做好等死的準備吧。”
“等死?你是什麼人?”從剛剛在病房裡,看守的人被突然換掉之後,她就感覺不對。換來的人明顯和莫府那些保鏢的行爲習慣不一樣,不用想,肯定是莫靈香把她又交到了別人手裡,她還以爲只是單純的監禁,沒想到是要她死?
“現在纔想起來問我是什麼人?”於潛看著周圍沒人,這才放心的走到梅枚身親,摘掉口罩,奸猾的聲音隨之出口:“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我也不怕告訴你。於冰是從小養我到大的大伯的女兒,是跟我從小長到大的妹妹!你把她害成那樣,你說我要怎麼對你?嗯?”
“不過長成這樣死了倒是可惜了,”於潛眼中泛紅,陰險說著,片刻還伸出手指要去捏梅枚的下巴。
“砰!”
“嗷!”
摔倒在地上的聲音隨著於潛痛叫的聲音響起。被梅枚踢踹的地上恰巧就是早上他被狠揍的地方。
“你這個賤女人!給我抓緊她!”
押著梅枚的幾個人在梅枚踢出一腳的時候,就回身拉住了她。於潛這一聲惱怒,梅枚就沒法再動彈,直接迎上了於潛打在肚子上的一拳。頓時五臟六腑都像移了位一樣,晃盪疼痛。
“給我捂住她的嘴巴,不準讓她說話!”意識到梅枚要大喊,於潛趕緊下令。
再看看時間差不多,他也不能在這裡多逗留,只得先作罷。揮揮手,就押著梅枚繼續往外走。
前方就是被外力掰斷的圍欄。只要穿過這個圍欄,梅枚就徹底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了。
卻在這時,於潛的腳下忽然滑過一顆溜溜球,隨之傳來一陣孩童一樣頑劣的叫喚。
“你是誰?不準踩著我的球!”
身上還穿著病號服的大男人,像一個三歲孩童一樣狂奔而來,伸手就把於潛推倒。將球搶回了自己的手裡。
於潛慌了,隨即吩咐道:“別理他,趕緊走!”
梅枚被捂著嘴巴,看著凌智,嗚嗚出聲。
就在這電光火花之際,像是感受到默契的凌智忽然看向梅枚這邊。
雖然梅枚臉上鼻子以下都被捂住,可是那雙眼睛他是印在心裡的。隨即他哭喊著出聲,跑到那幾個人中間就要把梅枚拉扯出來,“小枚姐!小枚姐!你們放開她!”
“你亂說什麼!快點把他拉開!”
場面頓時被凌智攪的一團糟。
幾個人一邊要顧著將凌智拉扯走,一邊還要制止著梅枚的掙扎。
最後,還是人多的一方勝出。
凌智被幾人打傷了腿合夥推到一邊的地上,而梅枚還是被人牽制著不能做什麼。
趁著這時機,於潛快速踏越圍欄,連著押著梅枚的幾人一起穿了過去。
“小枚姐!小枚姐!”凌智的腿被打傷,只能蹲在地上嚎叫。
很快,凌智的哭喊就引來的一羣尋找他的人。
“二哥!大哥在這裡!”凌染聞聲趕來,隨即向身後同樣找尋凌智的凌端叫道。
“哥!”
凌智還是蹲在地上不肯起身,凌端只好拉他起來,溫聲說道:“怎麼在這裡,徐媽找了你半天了,我們先回去。”
“我不要!我要小枚姐!壞人把小枚姐帶走了!”凌智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圍欄那邊被扯斷的空檔處。
“小枚姐!哥,你說什麼?”凌端立刻意識到了什麼,看著凌智一瘸一拐的腿,隨之緊跟上去。急忙問道:“哥,是梅枚,你沒有看錯嗎?到底發生了什麼?哥?”
“就是小枚姐,她被幾個穿白衣服的壞人帶走了,那些人還捂住她的嘴巴不讓她說話!”
凌智帶著哭腔委屈說道。
“我知道了!”凌端隨之轉身,看著凌染,快速說道:“小染,你快點把哥帶回去看看腿,我去追他們!”
“二哥,那你小心!”
“嗯!”
話音一落,凌端再不說什麼,沿著於潛押著梅枚走的方向追趕出去。
一輛沒有車牌號的麪包車就在眼前。
梅枚的嘴上被纏了一層膠帶,手腳都被麻繩捆綁。被裝進了麻袋後,就直接被塞進了後車廂內。
於潛緊接著催促幾人上車離開。
可就在那些人打開車門準備坐上車的時候,兩個悄悄靠近後車廂的黑衣人,動作利落地將後車廂打開,把裝著梅枚的麻袋擡了出來,隨之塞進去一個裝著石頭的麻袋,重量跟一個成人的體重無疑。
凌端瘋狂跑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面。
於潛一行人毫無知覺地將車子開走之後,幾名黑衣人就迅速將梅枚擡往別的方向。
凌端緊跟著追在身後。
路過幾個小巷,來到一個隱秘的旅館門口。
黑衣中立刻就有人掏出手機,望著旅館的方向撥打了電話。
“喂,先生,人已經帶來了。”
“嗯。”電話裡傳來的是一聲冷淡的男中音。
“現在要給您帶上去嗎?——啊!”
一個棍棒用力的敲打下去,正打電話的黑衣人就已經痛暈下去。
“把麻袋放下!”凌端舉著鐵棍威脅道。
另外一名扛著麻袋的黑衣人看著突然出現的凌端,頓時眼中帶著怒氣。他正要掏出身上的傢伙時,一直安分的麻袋,猛地凸出一角,麻袋裡的梅枚一個膝蓋就頂在了黑衣人的臂彎處。
他痛叫一聲,剛掏出來的黑色手槍直接摔落在了地上。
就在這空隙,凌端兩步衝上前,一腳將地上的手槍踢開,隨之一鐵棒打在了這黑衣人的脖頸上。
“啊!”
黑衣人並沒有及時倒下,又要抵死掙扎的反擊,凌端乾脆再來一棍,片刻,黑衣人就抽搐著身子暈死在了地上。
凌端麻利地將麻袋接到了自己身上,沒有立刻解開捆綁梅枚的麻袋,他的直覺告訴他,先離開這個鬼地方纔比較安全。
簡樹快速衝下樓梯,到旅館門口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個簡家的屬下昏倒在地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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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拍額頭,隨之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只隔了幾條街道的鄰著醫院的一家五星級酒店中,簡銘站在簡婧和簡老姨的身後跟島上的簡老爺子視頻通話。
猛地,手機的震動聲響起,看到來電顯示之後,他隨之悄聲離開,到了外面的陽臺。
“對不起,簡先生,人沒抓到。”
聽到簡樹的彙報,簡銘的目光立刻變得陰冷,隨之他帶了些惱怒出聲:“怎麼回事?”
“剛剛人就已經被帶到了樓下了,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了人,直接打暈了我們的人,把人給搶走了。”
“看到是什麼人了嗎?”
“沒有。我下了樓,已經沒人了,估計來人也不少,所以我沒有立刻追上去。”
“派人繼續追查,一定把人帶回來。還有,這些都不要驚動莫家。”
“好的,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簡銘握著手機的手不禁緊了緊。深沉的眸色緊緊望向遠方。
“銘少爺,剛剛你在說什麼,是關於那個長得特別像凝小姐的人嗎?”簡老姨不加思考的激動嗓音突然冒出。
簡銘險些將手裡的手機扔掉,緩了緩神,他冷靜回頭,帶了一絲笑意看向簡老姨,“差不多,不過,老姨,你怎麼過來了?”
“老爺跟簡婧小姐還有很多話要說,我不便打擾。你剛剛說什麼不要驚動莫家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老姨你之前不是跟我說,那個長的像凝兒的小姑娘是少卿在這邊擅自娶的妻子嗎?靈香好像要對她做什麼來彌補小婧,所以我就派人不要驚動她去追查,看看那個小姑娘跟凝兒到底是什麼關係。不過剛剛得到消息,那個小姑娘忽然沒了蹤影,所以我就派人繼續追查下去,這就被您給聽到了。”
“哦,是這樣。”簡老姨有些失望地低下頭,“小婧肯定是凝兒小姐的女兒,可是那個小姑娘也太像了,這才讓我有了一點疑心,以爲她就是凝小姐。可現在仔細想想,凝小姐要是還在世上的話也不會這麼年輕,應該是我認錯了。要不然銘少爺你就別查了,總歸結果也是一樣,就由著莫靈香去處理這件事情吧,不然怎麼對得起簡婧小姐。”說到最後,簡老姨腦中忽然想起了那天梅枚推到簡婧霸佔莫少卿的場景,不由得一門子火氣。
“好,就聽您的。我這就讓他們停止調查。”簡銘說著就要拿起手機。
簡老姨和善地笑了笑,隨之回身,進了房間。
呼了口氣,簡銘再把手機擱下,目光中也帶了些許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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