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敏嘴脣微微顫了一下,臉色有些難堪,“不做朋友也沒有關(guān)係,但身體是你自己的,我希望你可以善待自己?!?
“這就不牢你費心了,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陸柏勳冷冷下逐客令。
郝敏緊咬著脣,“那……我先走了,改天來看你。”
陸柏勳頭一扭,似乎連看她一眼都嫌多餘。
郝敏見狀,手微微攥成了拳頭,默默離開房間。
從陸柏勳家出來,郝敏眼眶酸澀,視線變得模糊。
陸柏勳,你這樣是在懲罰自己,還是懲罰我?
我已經(jīng)不可原諒了嗎?
元音從辦公樓走出來,遠遠看到一名熟悉的男子立在那兒,芝蘭玉樹,俊秀挺拔。
她踩著高跟鞋跑過去,驚訝地喊道:“學(xué)長?”
韓西城轉(zhuǎn)身看向她,聲音低沉而溫柔地說:“你下班了。”
“學(xué)長,你怎麼會在這裡呀?”
“上次你找過我,見你心情不好,一直放心不下你,今天有空專程過來看看你?!?
元音摸摸鼻子,有些赧然,“真是不好意思,還讓你替我擔(dān)心一場?!?
“上車吧,我請你吃飯?!?
元音這纔看到他身邊那輛嶄新的白色轎車,“哇,學(xué)長,你買車了?”
“嗯,剛買來沒多久,你可是除我之外,第一個有幸上來的人?!?
元音坐上去感受一番,“空間很寬敞,座位也很舒適呢!”
“想去哪裡吃飯?”
“隨便啦?!?
“那我就隨意做決定了?!?
“嗯。”
元音四處張望,不經(jīng)意的一瞥,看到一份報紙,她的眼神一閃爍,拿起那份報刊看起來。
那上面,一個女人的照片吸引了她——尹菲菲。
《戀愛大過天》走紅的新生代女演員尹菲菲今日參加新劇《美味甜心》的新聞發(fā)佈會,據(jù)悉,她將出演該劇的女一號,童天芯。
韓西城看到她對著尹菲菲的新聞發(fā)呆,說道:“尹菲菲自從退學(xué)之後一直杳無音訊,踏足娛樂圈,目前我本來想告訴你的,結(jié)果一直都忘了。”
元音凝視著好友美豔的照片,淡淡說:“她長得那麼美,當(dāng)演員的確很適合她。”
“現(xiàn)在的她比以前更美,但是我看著卻覺得陌生了,總覺得她和以前不太一樣了,至於哪裡不一樣,我也說不上來?!?
元音淡淡垂下眼皮,幽幽地說:“任何人經(jīng)過包裝之後,站在鎂光燈下,都會多了一份神秘、不可親近的色彩?!?
“音音,我一直都有一個疑問,你跟菲菲曾經(jīng)是那麼好的朋友,爲(wèi)什麼現(xiàn)在一點聯(lián)繫都沒有了?你們兩個人之間,是不是發(fā)生過什麼事情?”韓西城略帶疑惑地問道。
元音想起和尹菲菲過去的糾葛,眸底浮現(xiàn)憂傷,心跟著泛疼。
“當(dāng)初,不知因爲(wèi)什麼原因,菲菲執(zhí)意退學(xué),我曾經(jīng)勸過她,但是她不聽我的勸。再後來,我根本就聯(lián)繫不到她了……直到今天,我在這張報紙看到她,才知道她已經(jīng)進入娛樂圈,並且紅了起來?!?
韓西城沉思一會兒,嘆了一聲:“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要走,她只是選擇了一條和你我不相同的路而已,我們除了祝福她,什麼都做不了?!?
元音垂下眼眸,輕聲說:“她一直都是個有目標(biāo)的女孩,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她很漂亮,也很努力,我相信她會紅起來?!?
這番話,她是發(fā)自真心來說的,只是心裡有一剎時的疼痛,她曾經(jīng)唯一的最好的朋友,以後恐怕真的要老死不相往來了吧。
“先不說她了,說說你吧,最近怎麼樣,心情有沒有好轉(zhuǎn)?!?
元音黯然搖頭,“沒有,一天比一天糟糕?!?
“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
“我要和陸柏川離婚了?!?
這個消息於韓西城來說太意外,他怔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問:“爲(wèi)什麼?”
“太複雜,一時半會說不清,總之,我是打定主意要離了?!?
“你們在一起這麼久了,我以爲(wèi)你們的感情已經(jīng)很堅固,還有什麼不能度過的難關(guān)?”
“這一次不一樣了,他傷我傷的太深,我對他真的徹底絕望。我真的好累,現(xiàn)在每天看著他生活,我都覺得支撐不下去,不想再見到他,不想再面對這個男人生活?!?
韓西城略沉吟一會兒,眸光一亮,說:“我要跟隨樂團去廈門大學(xué)參加一個文藝演出,不如你隨我去那裡旅遊,就當(dāng)是散散心了?!?
“廈門……我可以嗎?”
“當(dāng)然可以,只要你願意,我立刻幫你訂票?!?
元音想了想,覺得可行,點頭說:“也好,出去走走,應(yīng)該可以令自己放鬆不少?!?
……
第二天,元音去公司上班,來到總經(jīng)理辦公室,對著方佑謙說道:“方總,我想請半個月的假?!?
“怎麼突然要請假?”
“我最近發(fā)生了一些事,要處理一下,如果處理不好,怕不能做好手頭的工作?!?
心情煩躁,什麼事都做不好,就最近這兩天,她已經(jīng)填錯好幾分報表了……趁這個機會跟韓西城去廈門逛逛,放鬆一下心情,說不定可以改善自己目前的狀態(tài)。
方佑謙看出她臉上淡淡的疲倦的憔悴,體諒地說:“沒關(guān)係,你安心處理自己的事情吧,什麼時候想來再回來,這個位置一直給你留著?!?
元音沒想到他答應(yīng)的這麼幹脆,感激地說:“謝謝你,方總?!?
“謝什麼,對我來說,你先是朋友,後是員工。朋友遇到困難,我豈有不體諒的道理?!?
“方總,我答應(yīng)你,只要一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就立刻回來?!?
“好,我等你迴歸?!?
方佑謙看著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門後,眸光變得深邃起來。
她一直都活潑快樂的,好像不知難過爲(wèi)何物,可是方纔,他卻在她的眼眸裡,看到不經(jīng)意流露的憂傷和脆弱,儘管她一直竭力掩飾。
難過,她最近過得不快樂嗎?
她那個樣子,讓他忍不住想要……呵護她、保護她。但是,一想到她是別人的妻子,他就只能壓抑住內(nèi)心的衝動,像個上司對下屬那樣客套而生疏。
對她的這份情誼,只能埋藏在心中,不能言說。
韓西城很快就幫元音定好機票,離開時間就定在兩天後。
元音不打算跟陸柏川說,否則他一定橫加干涉,自己就走不成了。但是,她還是要跟爺爺打聲招呼的。
離開的前一天,元音自己去了一趟陸宅。
花園裡的花都開了,和煦的風(fēng)拂在身上,鼻端飄過陣陣馥郁的花香。
元音陪陸英廷在花園裡散步,說道:“爺爺,我要離開家一段時間,想出去旅旅遊,散散心?!?
陸英廷一怔,“叫柏川陪你一起去吧?!?
“不了,我已經(jīng)約好了朋友?!?
“你跟柏川最近怪怪的,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沒有,我們之間挺好的?!?
元音不忍心告訴爺爺她打算跟陸柏川離婚的事情,爺爺這麼疼愛他,如果她說出來了,會多傷人心。
當(dāng)晚,陸柏川回到家,發(fā)現(xiàn)房子裡一片昏暗,靜得不像話。
他輕蹙眉心,揚聲喊道:“元音!”
許久,都沒有任何迴應(yīng)。
他按開弔燈開關(guān),在屋子裡尋找一番,沒有發(fā)現(xiàn)半個人影,倒是在冰箱上看到一張便利貼——
“出去玩幾天,歸期未定?!?
大手倏地一收,死死攥緊那張字條。
這個女人,就這樣一言不發(fā)地走了,什麼都沒說,只留給他一張沒有任何溫度的字條!
陸柏川頹然坐下,獨自一人在寬敞的房間中,感到莫名的孤單,以及冰冷。
原來,被人丟下的滋味是這麼難受,以前他就是三番五次的這樣丟下她,如今他也體會到了。
她這麼一走,把他的魂也帶走了……
……
元音在飛機上睡了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倚在韓西城的肩頭,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想不到我竟然都睡著了?!?
韓西城目光柔和地看著她,說:“你實在太累了,不如多睡一會兒,我的肩膀免費給你靠?!?
“學(xué)長,從我認識你到現(xiàn)在,你一直都是這麼溫文爾雅,從來沒有什麼脾氣?!?
“或許是修習(xí)鋼琴的緣故吧,開心時,不開心時,我都會通過音樂發(fā)泄出來,久而久之,也就沒什麼脾氣了?!?
“好久都沒有看你彈鋼琴的樣子了,以前我和菲菲總是喜歡跑到音樂教師聽你彈琴……”說到菲菲,元音神情黯淡,“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過得怎麼樣,雖然新聞上風(fēng)光,但是背後一定很辛苦。我從網(wǎng)上查了一下她的資料,看到八卦消息說她被一個五十多歲的富商包養(yǎng),不知道是真是假?!?
韓西城嘆道:“真真假假,都不是你能夠爲(wèi)她擔(dān)憂的了,她是成年人,知道要爲(wèi)自己的行爲(wèi)負責(zé)。只是希望她能善待自己,不要走到一條錯誤的道路?!?
元音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你說的沒錯,我現(xiàn)在就是閒操心了。”
“出來玩,就要拋掉一切煩惱,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元音微微一笑,“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