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雲(yún)霆聽著阿堯的報告,突地一下,心臟傳來一股鈍痛,就像是被一把鈍刀插入心臟,再反覆的搗鼓!
“二少爺?二少爺?!”
阿堯久久得不到回覆,不由拔高了調(diào)子急急追問。
靳雲(yún)霆額頭都滲出了冷汗,他咬咬牙,道:“我沒事,你儘快把孩子們都帶出來。”
“是。”阿堯長舒一口氣,嘴裡喃喃低語:“也不知道這是哪夥人,明明潛入學校還弄暈了這麼多人,偏生一個都沒帶走。”
此話像是魔音一般入了靳雲(yún)霆的耳,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瞪大雙眼,手中的傳呼機砰咚一聲砸到地上,接著他如獵豹一般竄出,飛奔到了最近的一輛車前。
連拿鑰匙開門的功夫都省了,直接一腳踹壞車門,然後發(fā)動車子,油門轟隆一聲踩到底,車子如同離弦的箭,竄上大道,一溜煙沒影了。
而掉在地上的傳呼機裡還響著阿堯的聲音
“二少爺?二少爺……”
當靳雲(yún)霆回到別墅的時候,他甚至於只踩了剎車,連車都沒有下,擡頭看向前方,他感覺整個世界都蒼涼了。
眼前的別墅,已經(jīng)是一片廢墟!
別墅就像是被轟炸過一樣,到處都是殘渣與碎屑,空氣中還蒙上了一層飛灰,如同沙塵暴肆虐後的痕跡。
他緩緩的走出車子,腳下似乎被什麼東西釘住,拖著千斤重的步伐硬拽著往前走,門前還有零散的血跡以及一些保鏢的屍體。
他的步伐越來越快,忽而,他像是癲狂了一般,撲到廢墟面前就開始不停的用手來挖這些殘渣。
搬開一塊碎石,他繼續(xù)毫不間歇的挖動,雙手機械似的行動。
雙眼無神,瞳孔渙散無光。
跪在廢墟前,他像是一個裝了馬達的永動機,只要還有呼吸,只要還可以行動,他便不會停下手中的動作!
當阿堯等人帶著幽獄、糯糯和小蒙剛行駛到了別墅門前不遠處的大道上,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聲
“季笙!”
“啊!”
衆(zhòng)人身軀齊齊一顫,阿堯頓時心一慌,忙不迭的加大馬力,飆車前進。
他們下車的時候,看到跪在地上的男人,都不敢相信這個人就是幾天前牽著季笙的手昭告世界的靳雲(yún)霆。
他此刻衣衫襤褸,雙眼猩紅,額頭青筋突兀,衣褲都被碎石殘渣磨得破破爛爛,手掌上也全是鮮血,淋漓的血沾到衣服上、臉上,混合著那灰黃的渣屑,哪裡是煊赫的靳家二少爺,根本就是在灰堆打滾的流浪漢!
阿堯不可置信的盯著他,這纔多少時間?
從最後失去聯(lián)繫,到如今,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靳雲(yún)霆居然從西裝革履就成了如今的不堪入目?
他挫敗而憤恨的握緊拳頭。
什麼恐怖分子襲擊,統(tǒng)統(tǒng)都是放屁!
這一切根本就是個局,對方算準了時間,只要糯糯小蒙和幽獄三人齊齊出事,他們肯定會不顧一切去救人。
但實際上這不過是個煙霧彈,他們真正的目的是季笙!
無論季笙跟不跟著他們前去,靳雲(yún)霆的注意力肯定會集中在救人這件事上,季笙被忽略,對方只要稍加安排,便可以對付季笙。
輕而易舉的事情,他們像是一羣傻瓜一樣被玩弄了!
靳雲(yún)霆還在漫無目的的挖掘著。
他不清楚對方究竟是誰,爲什麼要這麼做,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一顆炮彈轟了這裡,更加不知道這座廢墟之下究竟有沒有季笙!
可不管如何,這座別墅,是他們最美好的記憶之一,裡面還殘存著那麼多的東西,怎麼可以就這麼沒了?
怎麼可以?!
幽獄和小蒙很快也明白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們兩面面相覷,額頭青筋突突跳動著,他們想要說點什麼,可是臨到此刻,說什麼都是廢話。
對方下了這麼大的血本抓走季笙,又豈會是那麼簡單?
阿堯最終看不下去了,他喉頭翻滾,吐詞不清,卻眸色堅定:“二少爺!我們會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少夫人的!!”
糯糯最是鎮(zhèn)定,她像是一個超脫凡塵的天使。
一步步靠近靳雲(yún)霆,在靳雲(yún)霆挖土的瞬間一把抱住他的胳膊。
用獨特糯軟的嗓音,堅定卻責怪的大聲吼道:“你平常的智慧去哪裡了?別墅已經(jīng)成了廢墟,你一雙手可以挖出多少來?你最應該做的,是振作,是有條不紊的指揮著人將這片廢墟清理乾淨!她是死是活你都不知道,在這裡裝死挖掘,你算什麼男人?”
糯糯的一番驚吼震醒了在場的所有人。
幽獄最先反應過來,當即上前將靳雲(yún)霆打暈,然後鏗鏘有力的吩咐:“拖下去找個醫(yī)生看看,要是醒了還大吵大鬧就打鎮(zhèn)靜劑,另外,立刻找來挖掘機,將這裡清理乾淨,儘量在他甦醒之前,找出被掩埋的屍體!”
小蒙也接話道:“阿堯,小舅此刻根本沒有理智,我們最需要鎮(zhèn)靜。”
阿堯看著幽獄和糯糯以及小蒙,覺得他們一瞬之間都長大了。
偌大的別墅廢墟也不是說清理就能清理乾淨的。
這一場挖掘,一共進行了兩天。
這兩天來,靳雲(yún)霆無數(shù)次從噩夢中驚醒,卻又無數(shù)次被打了鎮(zhèn)靜劑然後沉睡,到最後的一天,阿堯說他們在廢墟中找到了一具女屍,但女屍明顯的不屬於阿堯,做過數(shù)據(jù)庫的DNA對比之後,發(fā)現(xiàn)這具女屍是屬於美國某所監(jiān)獄的其中一個女犯的。
順著這條線去查,得到的結(jié)果是,這具女犯其實在半個月前突然從監(jiān)獄越獄,且,這些人都是亡命人,只要對方出錢高,哪怕是自殺行動,他們也會義不容辭。
另外,你也別想從他們身上得到絲毫有用的消息,他們,都是無親無故無朋友。
靳雲(yún)霆聽到消息的當晚就打暈了看護他的醫(yī)生和護士,撬了一輛法拉利,以近一百五十公里的速度飆上了附近的賽車彎道。
最終結(jié)果撞壞欄桿跌落山崖,衆(zhòng)人遍尋不獲,從此,靳家只剩下一個大少爺主持大局,二少爺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