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月醉的不輕,扶著裴霖肩膀站起來時,把裴霖推倒了,李恆慧上前也只是扶住斬月,這場面有些尷尬。
裴霖洗了手,很緊張斬月,她才發燒吊水的,今晚又喝了這麼多酒,估計明天還得生病,外人在,他什麼都沒表示,李恆慧連他的聲音都沒聽到,他就安靜的走了。
老一輩人都說,沉默寡言的人心思深,容易做壞事,李恆慧同意妲。
“喂,你怎麼跑我這來了?”
男人走了,李恆慧放開了嗓門,把斬月頭髮撩開,問她。
她趴在池子邊洗臉,喝冷水漱口,李恆慧沒走,等著她起來,然後扶她去房間睡覺。
“你老公知道嗎?怎麼是裴霖送你,他呢?”
斬月清醒了不少,推開李恆慧,還認得房間的門,走的歪斜。
反正他已經去了北京,她不回家也沒關係,斬月是這麼想的,倒在牀上睡死過去窀。
李恆慧把她的包拎到沙發上,想了想,看到手機放在外面那層網紗中,決定給靳湛柏打個電.話。
她不知道斬月和靳湛柏吵了一架,妻子跑到她家來睡覺,怎麼樣也得給當老公的說一聲。
“耶?”她又把關機的手機打開,找到靳湛柏的號碼,撥過去,那邊一直沒接,她都打算放棄了,才聽到男人的聲音特別陰沉的傳來。
李恆慧意識到什麼,看來這小兩口子吵架了,難怪她不回自己家。
“哦不是,我是斬月的朋友李恆慧……靳總您好……哦是這樣子的,斬月喝多了,晚上就在我這睡了,我跟您說一聲……什麼?……那個,裴霖送的……哦她……”沒說完,靳湛柏掛了。
這是李恆慧第一次跟靳湛柏打交道,以她的知名度還無法結識他。
他給她的印象並不好,有錢有名望的人都有的通病,傲慢、不懂禮貌。
李恆慧進房間看了看斬月,怕她有什麼不舒服,好在她睡的沉,人也老實,從不亂蹬被子,她從房裡出來,熄了客廳的燈,回房繼續上網。
cici羣在裴霖還沒送斬月回來時就在聊斬月,李恆慧說的最多,但都是好話,讓大夥兒少惹點事,斬月擔子重,很辛苦。
她一回去,羣裡又聊了起來,女人都愛八卦,找李恆慧打聽斬月有沒有男友,她是知道斬月結婚的事,但不能說,這事還是當事人自己公開比較好,所以李恆慧就說,不清楚。
這個概念模糊的詞用在這種情況下,非常合適。
李恆慧沒意識到,自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斬月晚上被電視臺的人灌了很多酒的這一行爲,已經又默默影響了她和靳湛柏的感情。
……
隔天,斬月頭疼欲裂的醒來,認出了這是李恆慧那邊的房子,沒什麼意外,撐著牀坐起來,習慣找手機,手機是昨晚李恆慧拿進來放在牀頭櫃的。
裡面有一條短信,夜裡2:34分發來的,靳湛柏的——
靳東的婚禮你不用來了
斬月看的有點生氣,扔了手機往後靠,沒有人喜歡冷戰,男人女人都一樣,可他已經慢慢暴露他的某些缺點,用這種冷暴力的方式報復她。
……
很多時候他倒像個女人,斬月總是處在原諒和妥協的角度上,這一次也是,明明是他不講道理,第二天又不辭而別去了北京,大半夜還莫名其妙來這麼一條短信,斬月不知道招誰惹誰了,他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關昕說靳湛柏以前如何如何的疼她,斬月是沒感覺到這個男人能這麼疼人。
她心情因爲這一條短信不太好,抱著膝蓋沉默,正好李恆慧過來了,給她送了一杯水。
斬月用眼神指了指牀頭櫃,李恆慧把水杯放下,在她旁邊坐著,問:“你和你老公吵架了?”
斬月看她,一臉詢問。
李恆慧喝完自己的水也放在牀頭櫃上,把腿拿到牀上:“昨晚我給靳總打電.話,說你在我這,他態度不太好,我沒說完他就掛了。”
斬月瞭然,只是苦笑。
“你兩還好吧?”
斬月和靳湛柏纔開始的時候,就是斬月還沒從這邊搬過去的那段時間,李恆慧是清楚的,靳湛柏追的很熱烈,一個外人都能看出來他喜歡這個女人,看來男人都是得到了就不珍惜,這纔多長時間,兩人就鬧成這樣。
“吵吵鬧鬧的,就這樣。”斬月撓撓頭皮,人往後靠。
李恆慧和大多數女人一樣,熱衷八卦:“”
斬月搖頭,面對這個話題,冷靜的有點過分:“不知道。”
“你們兩.性生活怎麼樣?一週幾次?”
斬月無力說這些,也不想提那個男人,就搖搖頭,示意李恆慧別再問了。
李恆慧也知趣,把話題轉到另一個人身上:“昨晚是裴霖送你回來的,記得吧?”
斬月點頭,拿了水杯喝水。<
李恆慧不無羨慕的說:“抱你回來的,你要吐,又抱你去衛生間,喂,他喜歡你吧?”
斬月掀起眼皮瞧了她一眼,把水嚥下去:“別八卦了,幾點了?”
李恆慧扯扯嘴皮,順手抓起牀頭櫃上斬月的手機,看了看,說:“十點十分了。”
斬月點點頭,打了個呵欠:“中午去外面吃吧,下午讓她們早點到公司。”
莉歌的新品走秀定在下午四點,斬月把參加演出的模特們聚集,將走秀時的一些注意事項再交代一遍。
李恆慧已經起身:“那你起來吧,吃了飯我們就去公司。”
感冒還沒好,昨晚又喝了酒,今天腦子一直昏昏沉沉,斬月在洗臉的時候用風油精揉了揉太陽穴,沒什麼作用,就是疼。
……
午後,斬月和李恆慧回到cici,各自忙開,都無暇他顧,黃總其間打來兩通電.話,問斬月準備的怎麼樣,斬月說她這邊沒問題,黃總說,帶隊早點到現場,還要化妝試衣。
抵達莉歌發佈會現場,工作人員在各自崗位上檢查相關流程,沒任何差錯,模特去化妝了,斬月就和李恆慧去了舞臺,燈光師傅正在調試,現場緊張而蓄勢待發。
其間,接了路斬陽的電.話,弟弟說女朋友五一想去成都見見路爸媽,讓斬月也回家,斬月哪裡走的掉,只好讓路斬陽先帶女朋友回去,等五一靳東的婚禮過去,她在找時間和他們見面。
斬月問路斬陽有沒有錢,路斬陽說還有,斬月交代他,這次回家,不要花父母的錢,如果不夠,打電.話給她,她轉賬到他卡里。
之後又是忙現場,人來人往,也沒閒空聊天。
發佈會圓滿結束,斬月非常滿意,cici的模特表現的很好,後臺還來了兩家媒體雜誌,想要採訪那名新簽約的女模,李恆慧應酬的滴水不漏,與媒體記者約了採訪時間,斬月和黃總站在一起,這邊聊著新品女裝,眼睛卻盯著cici的人,洞察力寫滿臉龐。
發佈會結束,黃總在酒店設宴,又是一頓逃不掉的應酬。
斬月真的很累,從前天開始感冒發燒,到昨晚醉酒,今晚還得喝,她是真想早點回家,隨便吃點東西,躺在被窩裡看看書,上上網,然後早點睡覺,但身處這個位置,許多事情身不由己。
好在身旁跟著一票年輕小女孩,年紀雖小,一個個卻很能喝,斬月沒被人敬幾次酒,躲在桌上喝了幾碗甜湯,肚子餓,但沒胃口。
李恆慧抽空問她,靳湛柏怎麼不打電.話給她,斬月笑了笑,沒答。
後來她去洗手間洗臉,把手機解鎖,又失望的揣回兜裡,洗了臉,把頭髮重新紮一下,又回包廂吃喝。
今晚因爲人多,漂亮小姑娘更是不少,沒輪到斬月醉酒,cici的人在酒店門口再見,三三兩兩一路,送走公司的人,斬月又等在門口,等黃總出來,跟她打聲招呼,這才招了計程車回柏林春天。
以往他一直在家,沒什麼感覺,如今他一走,冷清蕭條的氛圍才顯示出來,斬月換了鞋,疲憊的走到餐桌那邊,把包扔在椅子上,去廚房倒了杯開水。
胃疼,頭疼,四肢痠軟,心情低落,再望望這個空蕩蕩一點人氣都沒有的家,怎麼也提不起精神了。
她拎著包上了樓,在浴室刷牙洗臉,接了一盆熱水,坐在馬桶蓋上泡了泡腳,突然想到去北京的車票還沒買,這幾天太忙了,自己身體又不舒服,把這事忘的一乾二淨。
泡完腳,她回房在網上查時刻表,明早08:15最早班次,晚上六點多抵達北京南站,還不錯,到那邊還有時間,找到靳湛柏,第二天一起參加婚禮。
不過明天是30號,五一假期到了,出行一票難求,保險起見,斬月在網上訂了票,訂好了才安心。
躺到牀上就困了,想著看看書也沒看成,燈也沒關,很快就沉沉睡去。
只是她睡之前一直想等著他的電.話,可惜沒有打來。
……
睡到半夜,問題嚴重了,小腹疼的讓斬月忍不了,縮在牀上一直流汗,最後開始上吐下瀉,一晚上跑了浴室好幾次,快凌晨三點的時候,疼的她實在受不了了,把衣服穿好,拿了包,把病歷找出來,打車去了醫院。
大半夜一個人看病,心裡其實很難受的,自己一個人是可以的,但是心靈的孤單無所適從,斬月縮在計程車後座上,腹部疼的彷彿腸子都絞在一起,可她手裡還握著手機,盼望著他能打一通電.話,問問她今天過的怎麼樣。
可是沒有。
付了車資,一個人忍受著病痛,蹣跚的往醫院門診部走,醫生給檢查過,說是急性腸胃炎,要住院吊水,斬月面色蒼白,問醫生到明天早上可不可以離院,醫生說這得看她的病情做決定。
斬月不想佔病房,因爲進病房又得多花錢,所以她跟醫生商量,晚上就在走廊的休息椅上吊一瓶試試,明天要是病情還沒有好轉,再轉進病房也不遲。
醫生沒管她,所以斬月也暫時沒辦理入院手續。
從凌晨三點半就坐在醫院冰冷的椅子上,也沒人找她,沒人關心她,她左右望望,心裡突然就心灰意冷,不知道爲什麼會活成這樣。
……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這一覺睡的還意外的香甜,可能身體不那麼難受了,可能近幾天的工作都忙完了,心情放鬆的緣故。
只是到七點多斬月又開始吐,經檢查胃有輕微痙.攣,她急著靳家的婚禮,北京這一趟是不能不去的,所以還是沒住院,又在椅子上吊了兩瓶水,吃了點醫院的粥,身體沒有力氣,一直看著時間和吊水的水罐。
下午離開了醫院,身體還沒好,胃還是疼,她只是從醫院開了點藥,好歹能抵一些時間,到了火車站,最早去北京的是晚上七點五十五分的,明早七點多到,其他的班次,票已售罄。
斬月買了19:55那個班次的,然後接下來的三四個小時就在火車站大廳坐著,人太雜,空氣也有點渾濁,斬月拎著包,去了外面的肯德基,在裡面點了杯果汁,坐到七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