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辛琪哭得委屈又難受,辛安站在她面前安靜無聲的看著。
腦海裡都是曾經(jīng)那個家裡熟悉的畫面,齊雪芝的咄咄逼人、辛幗睿的溫文儒雅、辛琪的天真爛漫,還有弟弟的陽光帥氣,可突然一場大火、一場爭鬥,所有的一切都不復(fù)存在了!
良久,良久,辛安才蹲下/身將辛琪攙扶著,她大喊:“我能怎麼辦,我能怎麼辦……”
字字句句都是委屈,都是無奈,也都是‘悔恨’……
辛安憐惜的將她擁進(jìn)自己懷裡,卻沒看見辛琪避開她後嘴角揚(yáng)起的弧度。
……
翌日清晨。
辛安回到江城的消息一瞬間炸開了鍋,所有娛樂版面幾乎都是她的消息。
“再度迴歸,爲(wèi)錢還是爲(wèi)名,亦或爲(wèi)了妹妹?”
“海城三個月的地獄生活,落魄千金打工記!”
“冷爺縱身一躍的是愛情,還是責(zé)任?”
“冷家將如何處理這位因不紅而紅起來的女人?”辛安一大早起來就看見這些亂七八糟的消息,曉曉也從海城發(fā)來訊息,她一走海城裡的記者也都跟著離開,冷老爺子在家裡被阿姨照顧得很好,只是時不時嚷著讓冷弈溟去見她,辛澄在醫(yī)院的消息不知怎
麼被慶格爾泰知道的,辛安前腳走,他後腳便到了……
辛安躺在病牀上翻看著新聞,心思卻若有似無的時不時看向門口。
冷弈溟,還沒忙完?
走廊裡傳來一陣陣腳步聲,辛安清晰聽見有腳步聲是向著自己病房來的,放房門被推開,原本嘴角勾起的辛安卻忽的沉了心,寬大病號服下的小手忍不住緊握成拳。
冷羣孝和張?jiān)滦淖哌M(jìn)來關(guān)上了病房門,這一次遞出支票的人是冷羣孝:“這是三千萬,我會安排你去英國,到了那邊也會安排你拍戲,讓你繼續(xù)在娛樂圈裡混,但是你不能再回來……”
辛安垂眸看眼冷羣孝手上的支票狠狠深呼吸,沒動分毫。
張?jiān)滦拿碱^微蹙:“辛安,你趕緊走吧,弈溟現(xiàn)在在冷宅裡被老夫人訓(xùn),你趁著他過不來趕緊離開,這筆錢要是不夠我可以再給你,但是你真的……”
辛安微微抿脣,忽然就在冷羣孝和張?jiān)滦拿媲肮蛄讼聛恚瑒幼鬏p柔卻依舊震撼人心。
冷羣孝和張?jiān)滦捏@得微微後退一步,張?jiān)滦南乱庾R上前想要扶起她:“你這是……”
“媽。”辛安沒起來,只是輕聲開口,認(rèn)真而嚴(yán)肅:“請你們不要再讓我離開江城,我從小生在這裡、住在這裡、長在這裡,曾經(jīng)我也以爲(wèi)我可以帶著我弟弟瀟灑的離開,只要知道辛琪在這裡好好活著就可以,但去
了海城三個月,我知道,我不可以!”
是的,她不可以!
這裡有她的家,有她的根,有她該有的一切!“我爸爸這一輩子都紮根在江城,他不會希望看見我被迫遠(yuǎn)走他鄉(xiāng)。”辛安輕聲說著,嬌俏的小臉上都是堅(jiān)定的不容拒絕:“我知道,你們不喜歡我,我也的確使得你冷家名譽(yù)受損,可是,那離婚協(xié)議上的字
真的是冷弈溟籤的嗎,我跟他真的離婚了嗎?”
一句話,冷羣孝和張?jiān)滦难凵穸嘉⑽⒉[了一下。
冷弈溟沒簽字?
他們,沒離婚?
難怪,她還叫她一聲‘媽’!
冷羣孝和張?jiān)滦男难e都是震驚,也都是掙扎!
可只要一想到昨天冷弈溟竟然縱身一躍跟著辛安跳江,他們就不滿她!
他們寧願冷弈溟這一輩子都不娶妻、一輩子陪著他們,也不要他危險(xiǎn)!
“不行!”
張?jiān)滦穆氏染芙^,轉(zhuǎn)頭不再看辛安:“不論怎麼樣,我不同意你們繼續(xù)在一起,你們必須離婚!”
冷家名譽(yù)受損已經(jīng)是既定的事實(shí)了,他們沒辦法改變那就改變之後的走向,他們不可以在一起!“辛安,你現(xiàn)在立刻起來收拾東西出院,立刻帶著辛澄離開這裡,我?guī)湍銈円呀?jīng)定好機(jī)票了,後天上午十點(diǎn)的飛機(jī)飛往英國,去了那邊之後你就再也不要回來……”張?jiān)滦募贝俚拈_口,眉頭緊鎖:“你有什麼
需要可以告訴我們,我們會幫你,但是弈溟他……”
“他是我丈夫!”
辛安跪在地上,身姿挺得筆直!
她打斷了張?jiān)滦牡脑挘蛔忠痪涞溃骸皨專徽撃阃煌馕叶疾粫匐x開江城,我也不會離開冷弈溟!”
張?jiān)滦膼赖没仡^瞪她,心裡有股氣在蔓延,一邊的冷羣孝也忍不住狠狠蹙了眉。
這個女孩子是個好女孩,可惜她的性子與冷家不和、與冷弈溟也不和!
冷羣孝涼聲開口,滿是威脅:“辛安,趁著我們好好說話的時候,你……”
“爸,無論你們怎麼對我,我都不會江城!”辛安堅(jiān)定開口,卻也提出了一個‘建議’:“但是,我可以答應(yīng)你們一件事……”
冷羣孝和張?jiān)滦暮煽粗厣系男∨撕莺萆詈粑豢跉猓o攥了自己的小手。
“現(xiàn)在,外面所有人都知道我跟冷弈溟已經(jīng)離婚了,沒人知道離婚協(xié)議的真假,我可以繼續(xù)裝作跟冷弈溟離婚的樣子,但是我不會離開江城,也不會離開他!”
無論當(dāng)時從橋上跳下來是冷弈溟的責(zé)任,還是他的情感,她都認(rèn)定他了!
哪怕她將自己委屈的推到了‘隱婚’的位置上也毫不猶豫,她就是要他!
江城裡,有最好的醫(yī)生冷弈蘊(yùn),有最好的男人冷弈溟,她怎麼可能離開?
冷羣孝眉頭緊蹙:“不行,冷家沒這樣的規(guī)矩,冷家媳婦兒在外面拋頭露面就算了,現(xiàn)在還要讓你掛著一個‘冷家前媳婦’的名頭在外面晃悠,你知道會招來什麼嗎?”
他到底是與人長期打交道的人,冷羣孝一語中的!
辛安還真沒想到這一點(diǎn),但這卻是她最後的退路!“辛安,我知道,你喜歡弈溟。”忽的,張?jiān)滦目嗫谄判拈_了口,嗓音裡都是惋惜和心疼:“你如果不是喜歡上了他,不會任由著冷家那樣對你,也不會因爲(wèi)弈溟的一舉一動而心痛了,這些我都看在眼裡,只
是,你跟弈溟到底沒有緣分……”
“爸,媽!”
一道低沉的嗓音響起,病房門被人推開,外面的冷弈溟大步流星走進(jìn)來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小女人!
辛安看見他有一瞬的心慌,冷羣孝和張?jiān)滦母羌钡貌恍校觞N那麼快就來了?
天一跟著走進(jìn)來,冷弈溟覷一眼:“怎麼,又想打什麼?”
一句話說得天一尷尬不已,握緊了手裡的病歷本一句話說不出來。
“弈溟,你……”
張?jiān)滦纳锨白е胱屗x開辛安,冷弈溟攬著辛安的手卻霸道不已,垂眸問:“媽,你們來做什麼?”
張?jiān)滦暮屠淞t孝頓時沒說話,冷弈溟看一眼旁邊的支票,蹙眉沒說話,可眸底的眼神早已讓人尷尬不已。
辛安連忙拽住他,小腦袋微微搖了一下,小手握緊他的大掌,覺得有些燙。
冷弈溟輕嘆口氣,攬著她往外走:“走,我送你去我公寓,今晚我警局還有事,你乖乖在家等我。”
辛安耳根微微泛紅,病房裡冷羣孝的手機(jī)突然響起:“媽……”
一聲喚,辛安突然想起冷老爺子,正要開口冷羣孝便說:“辛安,奶奶讓你去冷宅!”
話語落下,一行人堪堪跟上,就連天一也跟在後面,只是怎麼也不敢插嘴說一句話。
……
冷宅。
冷弈溟攬著辛安站定在老夫人面前,嗓音裡帶著生人莫近的涼意:“奶奶。”
辛安覺得腰間的大掌燙得有些嚇人,不放心的擡眸看他,冷弈溟帥氣的臉上卻只有涼意。
冷羣孝和張?jiān)滦淖哌^去安靜站好沒說話,倒是安月茹一副主人模樣的出來:“先坐下吧,有什麼事坐下再說,辛安和弈溟剛剛從醫(yī)院過來,身體沒事吧?”
說著,安月茹一雙眸不經(jīng)意的在冷弈溟身上流淌。
辛安心裡微微一緊,小臉繃緊了。
她,這是什麼舉動,是什麼意思?
冷弈溟完全沒注意,大腦暈沉得只想趕緊帶著辛安離開這裡,還不時的得防著另一邊始終抱著病歷本的天一。
“奶奶,你找安安什麼事?”冷弈溟徑直開口,眉頭緊鎖,大半的身子都微微倚靠著辛安:“要是沒事,我得帶她回去了,在這裡,她會不舒服的。”
話語一落,冷老夫人冷笑出生,手裡的柺杖狠狠踱在地上:“你說什麼?”
冷弈溟紋絲不動,只冷眼看了一遍面前的人:“安安剛剛回來還沒休息,我得帶她回去休息了。”
說罷,冷弈溟轉(zhuǎn)身牽著辛安便要離開,驚得後面一羣人全都瞪大了眸!
“放肆!”
冷老夫人連忙起身喝,手裡的柺杖下一次揚(yáng)起。
冷弈溟拽著辛安護(hù)到身後,一邊的天一驚得睜大眼眸迅速衝過來硬生生捱了那一下,疼得他一個大男人跌坐在地上嗷嗷叫著:“好痛!”
辛安和冷弈溟微微愣怔了一下,冷老夫人不滿瞪他還想動手,天一忽的開口:“老夫人,打不得呀,辛安肚子裡有爺?shù)暮⒆友剑 ?
轟!
一句話,整個人冷家被炸翻了!
安月茹瞪大眼眸一臉震驚,冷弈皓更是一臉緊張和狐疑!
張?jiān)滦淖钫\實(shí),一聽立馬上前將辛安拉開:“安安,你懷孕了,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冷老夫人也嚇著了,連忙收了柺杖看著她,辛安自己都是懵的,她哪裡知道自己有了?冷弈溟驚了一下迅速回神,上前將辛安從自己母親那裡拽過來護(hù)著,冷弈蘊(yùn)上前扣住辛安的手腕診脈,地上的天一被無數(shù)雙眼眸盯著,顫悠悠開口:“她、她懷孕三個月了,應(yīng)該是離開江城之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