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溫柳兒微微偏首，瞧向大門，眼中閃爍著隱約的期待，轉瞬即逝。

兩扇大門衝外打開，侍者乖順地立在兩側。

腳步聲愈來愈近。

不只是一個人的腳步聲，還有高跟鞋細細悶悶的塔塔聲。

黑色裙角驟然飄進視線。

溫柳兒目光一愣，再看過去，竟是呆住了。

來人身形閃現，腳上一雙方扣絨面高跟鞋，細長的小腿，黑色直筒及膝裙，垂感柔軟的米色真絲襯衫，領口小v，大簇藍色花鳥印花，袖口捲起，露出兩截白皙的小臂，一支纖細的銀色女式腕錶，打扮利落又兼具令人眼前一亮的驚豔和活力。

長髮偏分微卷，兩枚珍珠耳釘若影若現，讓她比往日的形象，顯得更爲成熟些。

氣場也更加攝入。

連跟在她身後進來的唐歐陽，都矮了幾分。

沒辦法，誰讓boss氣場兩米八呢？

“怎麼，看到我很意外。”

素雪衝著溫柳兒微微一笑道。

溫柳兒也沒想到來江素雪會過來，直接愣地說不出話來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皺眉道：“我知道江小姐和Niantoc公司的關係很好，但今天我們要見的是Niantoc公司的人，江小姐是不是來錯場合了？還是Niantoc公司並不想拿出誠意來？”

素雪輕笑，自若地走近到桌邊，目光直直地射向她：“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呢，我沒來錯場合，你們不是說要見Niantoc公司裡能跟餘先生說得上的話人嗎？我們可是拿出了十足的誠意——”

溫柳兒差點脫口而出，她想Niantoc公司來的明明是艾爾維斯，他不是Niantoc公司的執行總裁嗎？

讓江素雪來做什麼？

嘲弄她嗎？

是江素雪知道了，纔不讓艾爾維斯來的吧，這裡可不是她該來的地方……

頂著素雪似笑非笑的目光，溫柳兒按捺下心裡的話，面上複雜笑道：“Niantoc公司的誠意就是讓江小姐來嗎？你們這樣子，是沒把餘先生放在眼裡吧，還是壓根不重視這次合作？”

“不，我們非常重視。”素雪淡淡道。

溫柳兒一臉“我纔不會信你的鬼話”的樣子。

素雪突然彎起脣角，雙手抱臂，立在桌前，冷不丁對她道：“知道我爲什麼能拿到《AnimalGo》的全球廣告嗎？”

“什麼？！”

溫柳兒嚇了一跳，蹙眉看著她，心裡，卻已經有了答案，還不是因爲……

“因爲艾爾維斯推薦了我。”素雪說。

溫柳兒略帶嫉妒地瞥向她，果然，和她想的一樣。

江素雪就是不想讓自己搶她的資源。

“但是你不好奇我們爲什麼會認識嗎？”素雪笑盈盈地說。

溫柳兒：“……”

她當然想知道，可就算不知道，她也能猜到無數種可能，但最終還是歸結於——她走運，入了人家的眼，說不定用了什麼手段呢。

溫柳兒沒有吱聲，或許是因爲餘先生在的關係，不像之前一般張揚。

素雪也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轉身坐下，看向餘先生，兀自亮聲道：“把計劃書拿給餘先生看看，我們可是非常，有誠意的。”

餘先生微微瞇眼，面上儒雅的笑依舊。

他從未跟江素雪正面接觸過，間接摩擦倒是不少，雙方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餘先生只從別人那裡得到不少傳聞，甚至之前因爲溫柳兒，被趕出去的祝柔，都直接被這位給揀回自己公司呢——而且，她本人在國外也混得風生水起，這倒是離餘先生比較遙遠了。

娛樂圈也是個名利圈，少不了和資本有許多牽扯。

她能成功打入M國的市場，相當有本事了。

餘先生也聽聞過這位的背景，唔，很厲害，能不直接得罪，就不直接得罪，畢竟……他還是商人身份更多些，而錢和權，有權，要錢很容易，有錢，要權卻難如登天，一夜窮兜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恰好，雙方都是這麼想的——能雙贏，就不敵對了。

唐歐陽將準備好的商業計劃書遞給餘先生。

“餘先生，目前這個項目國內還極少有人知曉。”

商業機密，您一個人看看就得了。

餘先生也未想到對方會真的正兒八經地拿出計劃書，本身就是因爲溫柳兒的緣故，才促成這次會面，他雖然對互聯網科技有興趣，但並沒有非常明白的想法——像他們這樣實業起家，大多都會選擇投資的方式，從新興行業中分一杯羹。

年輕人缺錢，他們缺人才，缺技術，缺對這個時代繼續創新展望的實際能力，因而有了現在市面上常見的模式——創業融資。

這些在上個世紀實業起家的大佬們，手指縫裡漏出點錢，就能讓一個年輕人施展自己的藍圖。

餘先生翻開了幾眼，原本不以爲意，目光卻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溫柳兒想看，但餘先生從來不讓她過問商場上的事情，只能憋著看他們打馬虎眼。這江素雪到底拿了什麼東西來糊弄人，看著一本正經地，真以爲自己可以代表Niantoc公司了？她只是參與了廣告拍攝而已。

溫柳兒這邊不滿吐槽著，餘先生確實認真思考著。

他能洗白有如今的身份地位，和他的眼光和判斷能力是分不開的，對方的確很有誠意。

不過……

江素雪到底是以什麼身份來跟自己談呢，Niantoc公司？他們還涉足這個？

素雪大概是瞧出了餘先生眼裡的意思，施施然地微笑：“自我介紹一下——”

“餘先生應該也清楚我對外的好幾種身份，不過今天我並不是以這些身份來的。溫小姐提出要見我嗎公司有資格跟你對談的人，想來想去，艾爾雖然是執行總裁，但不熟悉國內的環境，溝通上可能有些不方便，而我……”

“作爲Niantoc公司的最大股東，跟餘先生您也有過幾次間接的接觸，由我來跟您洽談，最合適不過了。不是嗎？”

素雪緩緩道來，各種話語夾雜，一不小心，還真有可能忽略她話裡最關鍵的那一句——

作爲Niantoc公司的最大股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