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駱宵病房外的人，也來越多。

顧卿卿被人擠到了角落。

可是，她卻一點都不傷心。

因爲，駱宵醒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顧卿卿想著。

沒過多久，老夫人也來了。

老夫人進病房前，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又飛快地進了病房，什麼話也沒說。顧卿卿拿不準，那是允許她在這裡，還是希望她趕緊走？

大約又過了一會兒，駱宵病房裡的人，慢慢出來。最開始，是駱家的那些人，緊跟著，又是那些白掛醫生，最後出來的，是老夫人。可是她出來之後，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離開，而是站在門口，望著顧卿卿：“小宵找你。”

顧卿卿一愣。

她分不清楚，老夫人這是高興，還是責怪。

不過，應該是不甘心的成分居多吧。

雖然心裡不確定，但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與老夫人擦肩而過，進了病房。

病房裡面，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其實，走廊上也有，可是卻不像病房裡的這種，讓她有種莫名的緊張。她站在門口，緊緊地拽著裙邊，腳下像是生了根似的，挪不動步。直到，對面牀上，傳來輕微的咳嗽聲，她才猛地擡頭，朝病牀望去。

駱宵躺在牀上，依舊臉色蒼白。

這個時候，他不開心的抿著嘴，看著她這邊。

顧卿卿知道，他想要她過去。

她猶豫了一下，深深地吸了口氣，終於還是邁出了步伐。

顧卿卿走到病牀前，卻依舊不敢直視牀上的駱宵。

是的，駱宵醒過來，她很高興。但同時，她又非常忐忑。她清晰地記得，駱宵昏迷前的表情，像是遭受了極大的背叛……而她，就是他眼中的叛徒……她害怕，她害怕再次望去，駱宵還是會用那種眼神看她，她只是害怕。

“我，有這麼……可怕嗎？”

在她沉默的時候，旁邊傳來嘶啞而低沉的聲音。

顧卿卿咬著嘴脣，搖了搖頭。

“那你，爲什麼不敢看我？”

依舊是低沉的聲音，可是比起之前，似乎多了一層壓抑的怒火。

顧卿卿依舊埋著頭，捏著裙角，不敢說話。

“擡起頭來。”

自此，她的沉默似乎終於耗盡了對方的耐心，駱宵的語氣變得有些不耐煩，又帶著慍怒。

顧卿卿的小指，控制不住地顫抖了一下，緩緩地擡起頭來。

在看清駱宵現在的模樣後，顧卿卿愣住了。

走近之前，她知道駱宵臉色不好，可她不知道，會如此不好……變得，比以前憔悴多了……同時，顧卿卿的心，也跟著顫抖了一下。

終於，她張了張嘴：“對不起。”

還是這三個字。

“我說過……”駱宵艱難地開口，“永遠不要，對我……說這三個字……你爲什麼，總是記不住我的話？還是說，在你心裡，我的話一點都不重要？”

顧卿卿震驚地望著他，拼命搖頭。

“可是，你永遠都記不住。”駱宵眼神複雜地望著她，“永遠，永遠都記不住。”

“以後，以後不會了……”顧卿卿小聲道。

“以後？我能相信你保證的以後嗎？”駱宵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