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卿主院的第三天，楊曼凌不知道從哪裡得來消息，竟然領著顧語珊來到病房。

當房門被推開的剎那，顧卿卿臉上的表情，便陷入了僵硬。

“卿卿啊，聽說你病了，我和……”

楊曼凌提著水果籃子，走了進來。

顧卿卿的腦袋裡鬧哄哄的，她死死地盯著楊曼凌的那張臉，眼睛又脹又痛，好像有眼淚快要流出來一樣。她聽不見楊曼凌在說什麼，只是緊緊地盯著她，看著她一步一步地走進，顧卿卿的身體開始慢慢顫抖，雙手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扎進肉裡……可是，她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

是她，就是她！

就是眼前這個人，害死了爸爸！

殺人兇手！

你這個殺人兇手！

或許，是顧卿卿眼睛裡的恨意，太過明顯，楊曼凌明顯一愣，腦子裡閃過一個想法：難道，她知道了？

不過，楊曼凌很快又將這個想法排除掉。

怎麼可能？她做的這麼隱秘，顧卿卿怎麼會知道？

“卿卿啊，我今天帶語珊來，就是向你道歉的，你……”

冷靜，再冷靜……

顧卿卿深吸了一口氣。

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她不能露出馬腳，讓楊曼凌有所警惕。

顧卿卿，放鬆，放鬆……

不要表現出來，不要表現出來……吸氣，呼氣，平靜……

你今天所有的忍耐，都是爲了有朝一日，把楊曼凌這個殺人兇手拉下馬，爲爸爸報仇。

漸漸地，她眼睛裡的恨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是淡然……隨後，就連那份冷漠也消失了……彷彿，又變成那個柔柔弱弱的顧卿卿……

這時，楊曼凌正好將顧語珊拉到她面前，推了她一把：“語珊，還不趕緊向你姐姐道歉。你別忘了，媽媽之前對你說過的話。”最後一句，充滿了警告和暗示。

顧語珊的眼睛裡，飛快地閃過一抹厭惡，緊接著，不情不願地對顧卿卿說：“姐、姐，那天是我不對。”尤其是“姐姐”二字，咬得特別重。

顧卿卿也不喜歡她，沒有說話。

她能保證，自己剛纔沒有失控，可她不能保證，一旦她開口，會是一個怎麼樣的情景。

“還有呢？”楊曼凌掐了掐她的腰。

顧語珊不高興地皺眉：“還有就是……我跟趙硯，已經沒有在一起了……我知道自己錯了，我不該答應趙硯的……他喜歡的不是我，只是我們顧家的財產。”

顧卿卿盯著她，依舊沒有說話。

她不管顧語珊是否真心道歉，但她後面那句話是對的：趙硯至始至終，喜歡的都是顧家的財產。不管是對她顧卿卿，還是對顧語珊。

“還有呢？接著說。”楊曼凌朝她使眼色。

顧語珊繼續道：“我以前做了很多混賬事，但那都是因爲，我年少不懂事，還希望姐姐能夠看在爸爸的面子上，原諒我……不要，不要再記在心裡……”

話音落地，顧卿卿用複雜地眼神看著對方。

她很想問，在顧語珊的心裡，爸爸和楊曼凌到底誰更重要？

她很想問，如果顧語珊知道爸爸的死，是楊曼凌一手造成的，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