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希很糾結(jié),她手裡拿著手機,很不安,可是戴夢娜莎卻已經(jīng)注意到了她手上的手機,照理說,學(xué)生是允許帶手機的,當(dāng)然個別例外,比如像她這樣的特權(quán)階級,但是大部分人還是一樣的,都是不被允許在學(xué)校裡帶手機的。
戴夢娜莎就有很充足的理由,把手機帶走,而她也沒有絲毫的反抗餘地。
就在安希糾結(jié)著該給誰打電話的時候,手上忽然被什麼東西劃了一下,很快速,連她都沒有看清楚,手心裡就出現(xiàn)了紅痕。戴夢娜莎拿走的速度太快,安希的手被割傷了。沒有出血,只是有些紅了起來,但也是火辣辣地痛著。
戴夢娜莎雙手環(huán)胸,一隻手抓著手機,上下看了一眼,挑著眉,瞪大了眼睛,冷笑著:“怎麼,現(xiàn)在是想要搬救兵了嗎?不過,那可不行,你想讓安過來,然後對我們所有人都像對胖妞那樣嗎?我告訴你,不可能!最討厭就是你這種背後打小報告的。”
她這麼一說,很多人都開始?xì)鈶嵠饋恚桓耶?dāng)面動手,卻想在背後動手腳嗎?
“就是,最討厭這種人了,在人面前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假裝天真,來欺騙和迷惑我們,被你的假面具騙了之後,又裝出一副假好心的樣子,你是不是想先打電話過去求救,等安來了,然後再爲(wèi)我們求情,怎麼樣,我說對了吧?你這個兩面三刀的女人!”
安希沒有辦法反駁,因爲(wèi)確實一開始就是這樣,她是這麼想過,但她完全是出於好意啊,並沒有任何惡意的,可是在別人眼中,就是罪大惡極罪不可恕了嗎?
“看吧,無話可說了吧,說明你就是這麼想的,姐妹們,你們說怎麼辦纔好呢?”
“揪住她的頭髮,把她扔到走廊裡,讓所有人都來看看。”其中一個提議道。
“好!”大部分人都贊同了。
安希拼命搖頭,她不想要走到那種地步,如果到走廊上去的話,會有那麼多的人看著她,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可能會被全校的人圍觀。
“不要這個樣子,求求你們,別……”
可是,人心總是相反的,對於求饒的人,你越是懇求別這樣做,別人就越是會這麼做。即使她喊破了喉嚨,哭幹了眼淚,也不會有人心軟。相反,那種折磨人的快感,讓她們都爽呆了,哪裡還會在乎那小小的求饒聲。
幾個人七手八腳,就把安希拖出了外面。這麼大的動靜,一下子驚動了旁邊幾個班級,一傳十,十傳百,結(jié)果也就一下子,全校的人都知道了。
安希哭著想讓她們都走開,可是那麼多的人,都站在這裡。而戴夢娜莎更是粗暴地揪著她的頭髮,扯開她的衣服。
“怎麼?這就怕了。你之前不是還挺膽大的嗎?敢勾引安,就是用這張臉勾引他,還是用這個身體呢?”說著,用力扯開了她的上衣校服。安希的掙扎一點用都沒有,反而招來了戴夢娜莎的一巴掌。
“幹
什麼,有什麼好怕的,這裡都是女生,你在怕什麼!”
周圍人的嘲笑聲,和戴夢娜莎的粗暴,都讓安希感覺到了恐懼,她瞬間覺得整片天空開始天旋地轉(zhuǎn)起來,巨大的恐懼席上腦門,讓她幾度差點眩暈過去。
威力森的妹妹當(dāng)然知道了,所以,她在第一時間就打給她哥哥,結(jié)果威力森一聽到這個消息,簡直要靈魂出竅了。上次已經(jīng)是一場腥風(fēng)血雨了,一個人的住院才挽回了其他人的安全,這次是全校在看熱鬧,全班在折磨她,恐怕,他知道了以後,會把這裡拆了都說不定。
但他也不敢有絲毫遲疑,立馬打電話給安望。
安望還在路上,並沒有到家,他接到電話,聽見威力森急迫地說著:“安,你現(xiàn)在冷靜點聽我說,安希可能出事了,現(xiàn)在情況很不好,你快點回學(xué)校去。”
安望哪裡還聽得進(jìn)去,他說的什麼冷靜,理智立馬就崩潰了。調(diào)轉(zhuǎn)車頭,飛快地踏起來,那速度,都能追上一輛私家車了。
五分鐘後,他抵達(dá)學(xué)校。所有的人都爲(wèi)他讓出了一條道路,那些沒有參與的站在旁邊看熱鬧的女生,真的覺得他帥呆了。而這個班的,一些在害怕,另一些卻在得意,各種情感,複雜不知滋味。
當(dāng)他看見安希被推倒在地上,衣衫不整,身體和座椅黏在一起,頭髮上和衣服上全是花花綠綠的顏料的時候,他幾乎要抓狂了。
她滿眼的淚水,那無助的眼神,那蒼白的小臉,都在昭示著,她此刻的恐懼和不安。
對不起,希希,是我來遲了。
他蹲下來,爲(wèi)安希扣上釦子,每一個動作都做得小心翼翼,彷彿,他現(xiàn)在在做的事情,是多麼的神聖似的。他爲(wèi)她擦乾了眼淚,蓬亂的頭髮,十指爲(wèi)梳,爲(wèi)她梳理好。
那晶瑩的淚珠,從他的眼角滑落,他擦去了她的眼淚,卻擦不去自己的淚。
“希希,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再送你來學(xué)校的。是我沒有保護(hù)好你……”他在哭,他真的在流淚。那個一向帶著如沐春風(fēng)的微笑的安王子,那個可以一拳打飛胖妞的安王子,竟然在流淚?!所有人都震驚了,她們不敢相信,原來她們心目中的王子也會流眼淚。
一切都好像是一個玩笑,天大的玩笑。
安希見到安望的時候,心裡是真的委屈,所以,一下子沒有忍住,哭了出來;可是她看見安望流淚的時候,分明想要不哭的,爲(wèi)什麼心裡酸酸的,鼻子酸酸的,結(jié)果,還是哭了出來?
她搖頭,這不是他的錯,這和他無關(guān),她不想他因爲(wèi)這個原因就自責(zé),這本來就和他沒有什麼關(guān)係。
“這些,是誰做的?”
安望說完之後,這裡的氣氛馬上就降低了好幾度,沒有人敢站出來,這麼冰冷的氣氛,誰敢出來受死?那可是連胖妞都能一拳打飛的人,就咋們那點小身板,哪裡經(jīng)得起一拳啊!所有人都這麼想,於是事情就
變得很簡單了,沒有人站出來,沒有人願意做這件事情。
“希希,告訴我,是誰欺負(fù)你了?”
但是安希並沒有說話,她搖搖頭,抓著安望的手臂,示意他不要衝動,這裡畢竟是學(xué)校,而且他們勢單力薄,根本沒有什麼力量。
“我們回家,好不好?”
她是滿臉淚水,用卑微的聲音祈求著他,安望回過神,點了點頭,這時候,是最該先估計安希的想法的時候,而不是想著怎麼幫她討回公道,兩者是不同的。有些帳,以後可以慢慢算。
安望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圍在安希的身上,再把她和座椅黏住的裙子扯掉,花費了些力氣,才終於把事情辦妥了。
他抱著她,在衆(zhòng)人豔羨的目光裡,離開了學(xué)校。
“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你自己可以嗎?”
安希點點頭,雖然她現(xiàn)在很累,很想大哭,可是她卻不能在安望面前哭,一旦哭了,安更加會自責(zé)不已。
安希想的一點都沒有錯,即使她什麼都不說,他此刻的心裡,也受著巨大的煎熬。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因爲(wèi)我的緣故,所以才導(dǎo)致了這樣的情況,真的很傻誒,我。怎麼會讓你一個人離開的呢?我就不該讓你再回去學(xué)校。可不管怎麼想,怎麼後悔莫及,事情已經(jīng)全部發(fā)生了。
從今以後,我會讓你只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裡,不會讓你再離開。也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
他握緊了拳頭,看著這剛剛她剛剛隱去的身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發(fā)了個短信過去,不知上面寫著什麼內(nèi)容,只是他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手。
安希在浴室裡,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幾乎要崩潰了,那還是她嗎?這個頭髮上染了五顏六色顏料,衣服髒亂不堪,下面圍著的是安的上衣,真?zhèn)€人看起來憔悴不堪,幸好,這身上染上的是普通的顏料水,可以用水和香皂洗掉,如果是別的話,恐怕真的是難以接受。如果一連好幾天都是這種景象,那麼她會瘋掉的,是真的瘋掉,而不是假的。
冰冷的水淋在他的身上,感覺好像是過了很久似的。那種冰冷的感覺,已經(jīng)無法往身體冷靜下來了,身體燃燒的灼熱,讓心也變得漸漸塵封。
想要忘記,卻怎麼也無法忘懷,今天那些譏諷的臉,一張張,都是這樣,充滿了鄙夷和輕蔑。一閉上眼睛,就可以聽見那些“桀桀桀”的笑聲,一閉上眼睛,就可以看見,那些詭笑的臉,她已經(jīng)有些不堪重負(fù)了。
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不能反應(yīng)過度的,情緒起伏過大的話,會讓身體支撐不住,直接累倒的,她不能再一次把他嚇到了,他也不能承受著一次次的打擊的。
強行找回自己的理智,安希勉強自己,開始擦拭身體。毛巾用力地搓揉著,但是她的心並不像她表面上的那麼平靜,事實上,如果不是還有安,她早就做什麼傻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