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wèi)俞漠的動作太過突然,以致焦邦的臉色一下子有些僵,眼睛微微瞇了瞇,似乎有些不快。
任安秋有些惱怒的重重瞪了俞漠一眼,眼中似有警告之意。轉(zhuǎn)而笑著朝焦邦說道:“沒有辦法。俞總是我們投資方的老闆,總覺得身爲(wèi)被投資方,因該要有時刻保持清醒的自覺。”
她的解釋拙劣,焦邦卻似乎相信了一樣,剛纔的不快剎時不見了,反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仰頭將杯子裡的酒喝光了,放下杯子,伸手在她臂上輕輕拍了拍,說道:“我朋友還在對面,就先過去了。”
“好好好。”任安秋連忙說道,“你有朋友在,那快去吧。”
焦邦走到門口,笑著朝衆(zhòng)人擺了擺手,又朝任安秋做了一個打電話的動作:“下次一起吃飯。”
“好啊。”任安秋又笑著點(diǎn)頭。
焦邦一走,孫果然就走了上來,整個人趴在任安秋的肩上,噴出一口酒氣,問道:“大姐,這誰啊?”
“你煙姐給她介紹的相親對相,怎麼樣,不錯吧?”呂悠悠大聲說道,一邊說一邊瞟了俞漠一眼,顯然是在給他添堵。
俞漠的臉色果然不負(fù)她所望的又黑了一圈。
孫果然瞭然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還行,雖然比我是差點(diǎn),不過還行。”
“少臭美!”
任安秋笑著將孫果然一把推開,然後就被他給拖著加入了他們的“胡羅卜蹲”裡,還大聲說道,“俞總,要不要也一起來玩?你一個人乾坐著有什麼意思啊?是不是?”
“是啊是啊,俞總,一起玩。”Jacky說道。
大概是酒壯慫人膽,換做是平時,自家老闆臉色這麼難看,他可是不敢這樣跟他說話的。
俞漠看了任安秋一眼,見她笑那麼開心,略一沉吟,竟然就站了起來,加入了“胡羅卜蹲”大軍裡。
不過俞漠這樣放不開的人玩胡羅卜蹲實在是彆扭,大概是沒有玩過,所以中間還被孫果然和Jacky兩個人不停的蹲來蹲去給坑了,最後孫果然叫到他的時候,他正一臉泛味的靠著牆角,根本沒有反映過來。
呂悠悠被他一臉懞圈的樣子給笑得東倒西歪,捂著肚子把話筒遞上來,笑著說道:“哎喲,笑死我了,願賭服輸啊俞大總裁,唱歌,唱歌……”
俞漠伸手將話筒接了過去,看了看任安秋。
任安秋彼時正靠坐在對面的沙發(fā)上,遙遙向他看來,嘴角一抹玩味,似乎是在等著看他的笑話。
俞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眼裡突然也有了一股莫測的笑意,令任安秋頓時就生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
這個人該不會發(fā)神經(jīng)要和她來一曲情歌對唱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會幹的!
結(jié)果俞漠沒有要和她來曲情歌對唱,不過選歌的時候倒的確是選了很久,衆(zhòng)人看到屏幕上的歌曲名冒出來的時候,都呆了。
俞漠點(diǎn)的是《男傭》。
俞漠唱歌很好聽,這個任安秋是知道的。
聲音渾厚而有質(zhì)感,當(dāng)他深情凝視你,款款而唱時,令你根本逃不開,好像要沉醉在他那濃得要漫出來的柔情裡。
不僅是任安
秋,包間裡幾個俞愚資本過來的職員都覺得自己簡直要瘋。
這真的是平時那個不茍言笑、一言不合就擺臉色的冷麪總裁嗎?
俞漠的唱腔很時尚,滿腔地深情和寵溺,直男如Jacky,看著俞漠的樣子,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什麼時候一不小心愛上了他?
……
我是你的男傭
煮飯燒菜你不懂
洗衣擦地的粗活
全部都由我來做
不管你站著坐著趴著
我在你左右
……
我做你的男傭
一天到晚上工
讓你越過越輕鬆
……
任安秋在俞漠的注視之下,只覺自己一顆心真是“砰砰砰”地,瘋狂地跳動了起來。等他舉著話筒,一雙眼睛將她緊緊鎖定,一步步向她靠近時,她只覺自己這砰砰狂跳的心眼看就要從喉嚨裡蹦出來了。
然後她面紅耳赤的站了起來,幾乎是逃一般的,奪門而出,在俞漠甩了話筒的緊追不捨之下,竄進(jìn)了隔壁包間裡去了。
一進(jìn)去,臉仍然是通紅通紅的,客服部的職員們一見老闆進(jìn)來了,自都起身相迎,紛紛端起酒杯,蜂擁而上,笑著道:“任總,任總來了,任總必需跟我們乾一杯……”
如此不可避免的,自是又被狠罐了幾杯酒。等再到下一個包間一趟,自然是再次受到熱烈歡迎,熱烈歡迎的結(jié)果下是,就又被罐了幾杯酒。
於是最終的結(jié)果是,五年裡沒有醉過酒的任安秋,今天終於醉了。
最後散場的時候,鹿羽的內(nèi)部職員因爲(wèi)人事部早有安排,一時漸次散去,只剩下愚諾的幾個人,以及俞漠、任安秋、呂悠悠、孫果然。
孫果然酒量好,但見任安秋喝了那些酒以後就一直安安靜靜的坐著,悶不吭聲,不知道到底是醉沒醉。
他就走上前來,扯了扯她的手臂,說道:“大姐,你怎麼樣?走,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俞漠跨前一步,一下子就將抓著任安秋的孫果然的手給甩開了。
在Jacky等人的目瞪口呆,以及孫果然的怔愣之下,俞漠又說道:“她有我送就可以了,你把她給弄回去吧!”
俞漠指著的是正在一旁撒酒瘋,放聲歌唱,跑調(diào)能跑到外婆家的呂悠悠。
孫果然看了呂悠悠一眼,忍不住想要扶額嘆息。
而任安秋竟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嗯,果然弟弟,你送悠悠回去。我沒有醉,我可以回去的。”
“真的?”孫果然顯然不太相信她的話。
“嗯。”任安秋果斷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孫果然還待想說,就見俞漠已經(jīng)冷著臉把任安秋拖了起來。
說是沒醉,但腳下卻打浮,整個人都倒在了俞漠的懷裡,被他摟著拖著,出了包間的門,仍然是不吭一聲,安靜得簡直不像平日裡的她。
等到出了KTV,俞漠看著自己的幾個手下,面色淡淡,問道:“你們自己能回去嗎?要不要送你們?”
Jacky等人果斷搖了搖頭:“我們打的!”
今天可算是見識著了,怪不得之前出了那麼多事
,就算鹿羽一再拒絕,他們總裁也還是認(rèn)定了非投她家不可,鬧了半天這兩個人的關(guān)係真的是非同一般啊。
身爲(wèi)下屬,怎麼可能傻到去做自己老闆和未來準(zhǔn)老闆娘之間的電燈泡?
俞漠點(diǎn)了點(diǎn)頭,耳聽得遠(yuǎn)處呂悠悠還在豪無章法的放聲高歌,搖了搖頭,朝孫果然道:“你能不能搞定她?”
孫果然此時都快要被呂悠悠給弄瘋了,大叫道:“不行不行,我搞不定!你沒喝酒,你把我們都送回去再說……”
俞漠默了一默,到底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先把任安秋送到關(guān)良幫他新買的奧迪車副架駛位上,再把呂悠悠和孫果然一起架上後座,通通送到了呂悠悠家裡。
呂悠悠一進(jìn)家門,直接閉著眼睛進(jìn)到自己的臥室裡,往牀上一趴,再沒動靜了,而孫果然則也軟在她客廳的沙發(fā)上,閉著眼,顯然也是沒有什麼力氣了。
“你留在這看著她?”俞漠問孫果然道。
孫果然無力的擺了擺手,“行,行……”
俞漠點(diǎn)了點(diǎn)頭,扶著安安靜靜站在旁邊的任安秋往外走去。
奧迪開到明珠花園五棟1號樓的時候,任安秋一下子從睡夢裡醒過來,俞漠下了車,她卻仍還坐在副駕駛位上沒有動。
他把車門打開,彎著腰,站在外面說道:“下來吧,到家了。”
任安秋“哦”了一聲,下了車。
俞漠扶著她的腦袋等她下了車,再關(guān)好車門,鎖好車。一回頭,就見任安秋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旁邊大大的花壇上面去了。
“走吧。”俞漠伸手想去牽她。
任安秋卻昂著頭,雙手插腰,鼓著腮幫子,樣子神氣活現(xiàn),大聲說道:“我不走!”
俞漠知道任安秋是肯定醉了。
因爲(wèi)太反常了,從來沒有見到她這麼安靜過。
只是沒有想到她和呂悠悠是兩個極端,一個這麼靜得出奇,一個鬧騰得能讓人發(fā)瘋。
“那你想怎麼樣?”俞漠看著任安秋的這個樣子,忍不住有點(diǎn)想笑。
“我要你揹我!”任安秋仍然鼓著腮幫子,模樣任性,像是一個嬌傲的三歲小女孩。
俞漠的眼睛裡亮了一下。
因爲(wèi)他突然想起多年前兩個人談戀愛的時候,她也曾經(jīng)這麼要求過他,賴在路邊不肯走,非得要他揹她。
俞漠笑著轉(zhuǎn)過身去,微微彎了一下腰,站在花壇邊,笑著說道:“好,我揹你。上來吧。”
任安秋捂著嘴咯咯一笑,真的是“咯咯”的笑聲,笑完後,她整個人就趴到了俞漠的背上。
俞漠一米八五的個頭,而任安秋也有將近一米七,所以進(jìn)單元門的時候,俞漠是弓著腿進(jìn)的,以防撞到了任安秋的頭。
只是沒有想到上樓的時候,雖然他竭力的屈腿、彎腰,還是將任安秋的頭在樓道里給撞了兩下,惹得任安秋很是不滿的說道:“啊,你撞到我的頭了,噝……噝……好痛哦……”
活靈活現(xiàn)一個小姑娘撞了頭喊疼的樣子。
“啊,撞到你了,那對不起啊……”俞漠低笑著說道。
任安秋仍然鼓著腮幫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本正經(jīng)說道,“嗯……沒關(guān)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