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什麼要走？這裡又不是你方遠的家，更不是你方大局長的辦公室，你有什麼資格趕我走？”秦襄筠狂傲道。
“秦襄筠，方局長不是吃飽了撐著來我家做客玩的，而是因爲公務(wù)而來調(diào)查公交出事的實情！他在這裡也是執(zhí)行公務(wù)，他有不僅僅有資格趕你走，更有權(quán)利因爲你攪局而逮捕你！”喬飛宇嚴厲地呵斥道。
“誰要是在他辦案期間胡攪蠻纏，那就是妨礙他執(zhí)行公務(wù)，他就有權(quán)利逮捕那個人！你如今是我外甥女帶來的客人，我不希望你因爲這個被方局帶進去，所以才提醒你說話注意點。否則方局執(zhí)行公務(wù)，把你拷走，關(guān)你幾天，那我也是愛莫能助！”
喬飛宇的這番話讓秦襄筠成功地閉嘴了。頓時整個氣氛也嚴肅了許多。
“秦襄筠，你剛纔不是說你們是團隊，需要互相照顧的？怎麼這會立刻說不需要她幫忙了？再說你能抵擋那一切，爲什麼還需要喬飛宇來幫你？難道你就忘了你是在喬飛宇家，你出意外了，喬飛宇和她外甥女都一樣難辭其咎。”
“玟玟就算不爲你，也是爲了喬飛宇的外甥女。她們認識的時間遠比你們認識的時間長。她很在意聞盈盈這個朋友。同樣她也在意朋友的朋友。你們以爲救人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這幾乎是一命換一命。”樑天明握緊了拳頭冷冷看著喬飛宇道。
“她在用自己的性命去救人。喬飛宇，你是男人，你想想，當時你很惱怒時你能做出好的判斷嗎？我雖然沒有在情人湖那邊，但是我去過那裡，按著那裡的地勢，根本無法站六個人。尤其她站的位置是視角的死點。最容易讓人因爲疏忽出危險。”
樑天明的話讓喬飛宇再一次感到毛骨悚然。凌梓玟僥倖逃脫了，最後是公交出了意外。如果她當時在車上，他一定會不由自主地加速。反而他們跟著公交後，他的速度慢了許多。
“我們都知道危險，所以才讓她離開的。”秦襄筠立刻辯解道。
“你懂個屁，你以爲她是爲了自己，還是像喬飛宇一樣逞英雄？她在爲你們每個人的安危考慮！”樑天明徹*了。
“我那時的位置很安全，哪裡需要她來考慮的？她要真能想到別人，她就不會固執(zhí)己見要去那邊了。”秦襄筠惱怒道。
“你安全個屁，那時候你纔是最不安全的一個。玟玟和他外甥女的危險是看得見的，而你的安全是看不見的，這情況就和你們在火車上一樣，別以爲看得見的就是危險。”樑天明怒火中燒的呵斥著。
“天明哥，你爲什麼在發(fā)火？”凌梓玟在樓上睡眼迷濛地問著。
樑天明倒是熄火了：“對不起，吵到你了。”
“沒有，我剛從做了一個噩夢，然後嚇醒了，就想著找你們的。”凌梓玟嘆息著。
聞盈盈也跟著走了出來：“蚊子，你夢到什麼了？”
兩個人一起下來，凌梓玟很自然地走到了樑天明身邊坐下。
“我剛從夢到那個駕駛員死了。他還和我說了幾句話。”凌梓玟抱緊胳膊顫抖道。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他說了什麼？”喬飛宇沉聲問道。話說他看到凌梓玟毫無顧忌地靠著樑天明，心中那個嫉妒啊，恐怕控制不住要砍人了。可惜某個女人毫無半點意識。
“他說他要走了，他說感謝我那麼大吼著告訴他那些話，讓他在那一霎那明白做人不能只想著自己，要爲別人多想想。他還說他從前是一個守規(guī)矩的人，從來不會做不該做的事情。今天是他第一次做了違反交通的事情。”
“可是他不後悔那樣，因爲他在臨終前做了一次好事，真正的好事。他真正地救了一個人。不過他遺憾他不能帶走那兩個壞人，他讓我以後自己小心點，對了，他還說那兩個人也受到了懲罰，希望他們會吸取教訓，不老是想著害人。”
“他還提醒我別被他們看似善良的外表欺騙了。這世上多的是那種外表善良，骨子裡卻很惡毒的人。同樣也有外表看著不好，可是心腸卻好的人。然後我就給嚇醒了。”凌梓玟哆嗦著道。
“凌梓玟，會不會是你胡思亂想想出來的？”秦襄筠皺眉鄙視道：“你要顯擺也不是用這種法子來顯擺你的。”
“秦襄筠，你少說兩句，別人不會當你是啞巴。”方遠呵斥著。
“蚊子，那個司機真的死了嗎？”聞盈盈害怕地依偎著喬飛宇。
“我不知道，剛纔只是做了一個夢，夢中夢到的。對不起，讓你害怕了。我出去走走。”凌梓玟無奈道。
“我陪你。”樑天明立刻道。
“對不起，天明哥，害你沒法子好好休息了。”凌梓玟流著眼淚道。
“傻瓜，你需要我在你身邊，我纔開心呢。”樑天明立刻道。
兩人坐在門口的臺階上：“你說那個司機是不是真的死了呢？”凌梓玟流著淚問道。
“我想那個人平時一定是個大好人，否則他不會告示你這些話的。”樑天明擁著凌梓玟的肩膀道。
“會不會是我害死他的？我是一個不詳?shù)娜耍視λ廊恕！绷梃麋渑吭谙ドw上無奈道。
“玟玟，別胡思亂想，我想那個人出意外一定是和他自己有關(guān)，你不過是恰恰遇到了，感受到了那一切，那時候你只是想保護自己，畢竟你有爸爸媽媽，你的孩子在，你還有你的債務(wù)，所以你不能輕易地就那麼死了。”樑天明輕聲安慰著。
“謝謝你這麼說。”凌梓玟流著淚道。
“傻瓜，沒事的。”樑天明撫摸著凌梓玟的頭道。凌梓玟只是依偎著樑天明，她忽然覺得其實和樑天明在一起也不是一件壞事情。
“凌梓玟，你進來一下。”方遠在門口叫著凌梓玟。
凌梓玟看看樑天明，兩個人回到屋內(nèi)。兩人坐下後看著方遠。
“蚊子，小舅剛纔打電話問了一下救那個公交司機的醫(yī)院，他們說那個司機已經(jīng)去世了。至於車上的乘客，沒死，不過受了傷。”聞盈盈跟凌梓玟說著。身體卻在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凌梓玟心一沉，沒想到事情居然變成真的了。
“知道真正的死因嗎？”樑天明看著喬飛宇問道。
“那人突發(fā)心肌梗死，如果當時在家中，只要他親人及時發(fā)現(xiàn)或許可救。但是他當時在開車，最後汽車失事，導(dǎo)致他頭部重創(chuàng)，醫(yī)生搶救無效。據(jù)醫(yī)生說按他這樣的身體不該上夜班的。可能是疲勞過度造成的。”喬飛宇冷靜道。
“玟玟，這事和你沒關(guān)係。”樑天明立刻對凌梓玟道。
凌梓玟點頭不語。好一會才道：“我上車時覺得他和不耐煩，有可能他正好發(fā)病。”
“真要是那樣他就不能堅持再開車了。”喬飛宇皺眉道。
“可能那會他就有心死了。”凌梓玟有些厭煩喬飛宇的口吻。
“你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方遠看看兩個人，而後問著凌梓玟。
“我當時的模樣看著像個小太妹，所以那人口吻是冰冷的。後來我聽到那個男人說我不是什麼好人，我明顯地察覺到空氣變得很不一樣。就和我當時說出施浩南有心對付我們時的那一霎那冒出殺意一樣。然後我被那殺意嚇到了，所以才急著說了那些話。”
“我記得當時我說完，再加上有人幫我說項後，氣氛就一緩。我想他那時準備藉著那個機會做一點事情。這就像想那天我來這裡，我和喬飛宇吵架，秦襄筠也在利用那一霎那準備做什麼一樣。”凌梓玟冷冷地看著秦襄筠，而後說著自己的推理。
“玟玟，你爲什麼會這樣想？”樑天明溫和地問著。
“你的直覺十分靈敏。凡是你猜測的事情幾乎都沒有錯。不過按著你說的那人在你上車時就已經(jīng)發(fā)病了，可爲什麼還能支持十分鐘左右？”方遠聽凌梓玟這麼一說，心中倒是有些相信。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知道人的意志十分奇怪。只要你告訴自己你要怎樣，你就可以做到那些事情。我想那個人平時一定是一個好人，他不希望無辜的人受害，所以想堅持到最後沒人時再出意外。”
“我記得當時車上雖然人不多，但是還有十來個。而且他還問了我去哪裡，我猜那人之前可能也問了別人去哪裡，所以從他的自我判斷上看，他覺得能支持一段路。不過我上車後可能改變了他的想法。”凌梓玟緩緩道。
“爲什麼這麼說？”方遠還是不解。
“如果之前我夢中的那幾句話是真的，那就有可能他提前觸發(fā)了自己的病，最後導(dǎo)致公交失事。”凌梓玟分析道。
方遠沉默不語，想著這個的可能性。
“就不知道那人在家中時有沒有和家人吵架。”凌梓玟又補充著。
“凌梓玟，哪有你說的這麼玄乎。你是不是真把自己當上帝了！”秦襄筠不以爲然。
樑天明一時握緊了拳頭。凌梓玟握著樑天明的手，閉著眼睛緩慢的呼吸著。直到樑天明鬆開握緊的拳頭。
“秦襄筠，不懂就別說話。你閉嘴不說話別人不會當你是空氣。”方遠冷冷地訓斥著秦襄筠。
秦襄筠惱怒地看看方遠，方遠的目光凌厲地看著她。秦襄筠倒是不敢和方遠對著幹，立刻低下了頭。
“方局長，你還記得那天晚上秦襄筠跪了好幾個小時後站起來，在遍地碎片的室內(nèi)踩著高跟鞋奔跑時卻能安然無恙？甚至當時你們?nèi)齻€男人要奪下她的刀時都十分困難？你說按常理，一個像她那樣的弱女孩能做到這一切嗎？”凌梓玟提醒著方遠。
兩個男人互相看看，又看看秦襄筠倒是沒有再說什麼。
“秦襄筠，爲什麼你在跪了三個多小時後，你站起來時會一點事情也沒發(fā)生？爲什麼你還能有那麼強大的力量，甚至當時喬飛宇抱著你的腰時都差點被你掙脫了？你平時一直不是表現(xiàn)地很柔弱的？當時你是哪裡來的力量呢？還是你從前本來是糊弄我們的？”
秦襄筠被凌梓玟這番話問得張口結(jié)舌。
“連你這麼一個柔弱女子在覺得受到威脅時都能激發(fā)自己內(nèi)在的潛力，爲什麼那個司機做不到那一切呢？”凌梓玟的聲音在室內(nèi)輕輕地迴盪著。
秦襄筠這回閉嘴不說了。
凌梓玟看著放鬆了的樑天明道：“天明哥，有些事情不值得你生氣，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傷痛，別人那樣說，只是因爲沒人瞭解他的傷痛。”
“你別忘了乾爸在家裡等著你呢。你不會想讓乾爸一個人孤老吧。他年輕時沒了你媽媽，心中始終有一個遺憾在。如果中年再沒有你，那你讓他怎麼活。”
“我明白。”樑天明鬆了一口氣笑著道：“我爸從前老說你是人精，別人在你面前幾乎是透明的，他說連他有時候都怕你開口，你一開口會讓人無所遁形，現(xiàn)在我才明白這話。”
“不過我倒是覺得能被一個人瞭解是件快樂的事情。最起碼那個瞭解你的人是在用心感受你的喜怒哀樂，這才能一下子說中你。”
“玟玟，剛纔樑天明說襄筠也有危險，爲了這事樑天明還十分生氣，我想知道那時候爲什麼襄筠會有危險。”喬飛宇看著凌梓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