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責任她現在可以放下了,他就知道只要萬事一了,她就會去找冷慕洵的,他早知道,所以,既便是不想看到她辛苦,他也還是任由她在雨秋木材行裡每天拼命的工作。
她是要籍此來麻痹她的神經吧,不然,她會想他。
可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既到了他與她相約的日子,也到了她與冷慕洵相約的日子。
“嗯?!彼拿嫿菑澠鹦σ?,“墨宇,這三年,謝謝你。”
他想說其實他手上的錢早就可以讓他擺脫一切了,卻是爲了她而拖延了這麼久,“晚秋,別去找他了,好嗎?”
“爲什麼?”她的心突的一跳,有種答案即將呼之欲出的感覺,一切,似乎馬上就要知道了。
“你找不到他,他也不會見你的?!?
“白墨宇,你騙我的,是不是?”晚秋脣角的笑意頓去,她焦急的站起來衝到白墨宇的面前揪起他的衣領,“你一定是騙我的,墨宇,你說你這是在開玩笑?!?
“晚秋,你聽我說,你別激動,他是真的不會見你,真的不會的?!卑啄顕@息著,有些事真的藏在心裡許久了,可是,冷慕洵讓所有的人發過毒誓誰也不許說出來。
“那你告訴我爲什麼?如果真的有正當的理由,那我,就不去找他?!彼难凵裱e都是瘋狂,爲什麼等了三年白墨宇卻對她說出這麼莫名其妙的話來,她不懂,真的不懂。
可是,白墨宇說什麼也不肯說。
晚秋無助的放開了白墨宇,她回家了。
一路上,一直都在流淚,原本以爲的希望,此刻卻很有可能成爲泡影,她真的不甘。
拿著鑰匙開門開了許久也打不開,她的手一直都在抖,心思紛亂,她已經無法如常人那般的思維和行動了。
門,在門裡一下子打開,“晚秋,是你回來了嗎?”白媽媽聽到了鑰匙的開門聲就爲她打開了房門。
“媽……”晚秋“撲通”一聲就跪在了白媽媽的面前,“媽,你告訴我,他是不是殘了,是不是毀容了,所以,他不見我?”
這麼許久了,白媽媽不說,她也從不追問,只想著待到三年的時候她就可以見到他了,卻不想,白墨宇居然告訴她冷慕洵不會見她的。
她不信,真的不信。
冷慕洵若是不見她,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傷了他殘了他毀容了,鬼丈夫,他是她的鬼丈夫,三年了,她一直認定了這個稱呼,可既是認定了,那便根本不管他現在會變成什麼樣子,她只要見他,只要見到他呀。
“晚秋,你快起來,別讓媽擔心?!?
“不,你不說我就不起來,今天,我一定要知道答案?!?
“晚秋,你爸爸去接詩詩和果果了,他們很快就要回來了,若是讓孩子們看到又要嚇壞了,你先起來,有話好好說,地板上涼呀。”
晚秋卻拗了起來,“你不說,今天我就不起來,絕對的不起來?!?
她突然間想他從前給她的承諾也許
真的就是一種敷衍,難道那天他真的跟敏秋走了嗎?
想到這,她倏的站起來,然後直奔自己的房間。
她的神情嚇壞了白媽媽,讓她起來她偏不起,可是眨眼間又一下子衝起來奔向房間,那樣子彷彿要孤注一擲,死也要找到冷慕洵一樣。
“晚秋,你要幹什麼?你要去哪裡?”白媽媽隨著晚秋衝進了她的房間,眼看著晚秋再收拾東西,她立刻慌了。
“出國?!蓖砬镱^也不擡的說道,繼續的收拾著東西。
“出國做什麼?丫頭,別走,詩詩和果果離不開你呀?!?
“可她們也離不開他呀,你不知道嗎?她們每天都問我爹地去了哪裡?我不知道我還能撒多久的謊,可我,真的不想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庇幸凰查g她突然又想難道他是死了不成?
因爲,從那一天到現在她從沒有聽到過他的任何聲音,兩個人的交往除了郵件就是郵件,除此以外什麼也沒有了。
難道是另外一個男人代替他發給她的郵件?難道他真的死了不成?
可是發那些郵件的人明明是清楚她與他的一切的,大大小小的細支末節都很清楚,不,一定是他。
腦子裡拼命的在想著這些,她覺得自己是真的要瘋了,頭痛欲裂。
“晚秋,你別嚇媽,媽心臟不好……”白媽媽說著,頭一暈,真的就向地上栽倒了下去,幸好晚秋就在身旁,急忙的拉住白媽媽,再緩緩的扶著白媽媽躺在了她的牀上,看著白媽媽蒼白的臉色,她嚇壞了,“媽,你別嚇我,你可要好好的,不然……”都是她不好,一心的要走就嚇壞了媽媽,她怎麼就忘記白媽媽有心臟病了呢,她真的不好。
白媽媽只覺得眼皮很沉,耳邊一直是晚秋低低的絮語聲,那聲音讓她忍不住的硬是睜開眼睛,一滴淚就在這時掉在了她的臉上,溼溼的一滴,她的女兒爲著她的昏迷而流淚了呢,“秋兒,有你如此,媽真的很開心了,可是,媽不想你走,媽想你留在媽的身邊,不好嗎?”
“媽……”晚秋趴在了白媽媽的懷裡,這似乎是她第一次的趴在媽媽的懷裡,從小到大都習慣了一個人的堅強,可此刻,她再也無法僞裝她心底裡的脆弱了,其實她一點也不堅強,其實每一個暗夜裡都有她低低啜泣的聲音,只是不想媽媽爲她擔心呀,卻不想,媽媽一直都在擔心著她。
她哭了,趴在媽媽的肩頭哭著,只有在媽媽面前她纔是一個孩子,纔是一個想要得到庇護的孩子吧,“媽,我想他?!彼械男乃季湍谶@三個字上,不止是想他,她更想要見他。
到時候,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媽媽的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晚秋,哭吧,媽不攔著你哭,媽也知道你委屈?!?
委屈了三年了呀。
晚秋真的哭了許久許久,就連孩子們回來也不管了,一切都由著白爸爸去照顧,白玲玲這天也回來的早,也許是白墨宇安排的吧,白玲玲在煮飯炒菜,廚房裡飄來陣陣的香,晚秋卻沒有任何感覺似
的一直趴在媽媽的肩膀哭泣著。
淚,就象是泉水一樣的止也止不住。
她的手機響了,卻不想接,就任那鈴聲自生自滅。
於是,無人接聽的鈴聲就斷了。
可是,很快的,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煩燥的關機,甚至連那號碼都沒有來得及看一看,屋子裡立刻就安靜了。
白媽媽已經坐了起來,擁著晚秋靠在她的身上,手還拍著她的背,“晚秋,別怕,有媽在,什麼都能解決的,一定都能解決的?!?
可是,媽媽的聲音卻是那麼的無力,讓她根本不相信她還能見到冷慕洵。
門外,忽而傳來門鈴聲,隨即就是嘈雜聲,腳步聲直奔著晚秋的房間,似乎有很多人。
就在晚秋困惑的時候,她房間的門一下子被推了開來,眼前,站著警察,其中的一個女警走到晚秋的面前,“你就是仲晚秋?”
她點點頭,梨花帶雨,連眼淚都來不及擦就被這些警察給闖了進來。
“仲小姐,這是逮捕令,你被逮捕了?!?
“爲什麼?”晚秋迷糊了,她什麼也沒有做,她一直都是乖乖的守著她的本份,甚至爲了這本份還辛苦了三年,卻到頭來換得的就是警察的一句:你被逮捕了。
“你自己知道爲什麼?!闭f完,女警隨即拿起了手銬就銬在了晚秋的手腕上。
那手銬的冰涼讓她的身子一滯,隨即淡然,該來的終究要來,那麼便勇敢的去面對好了,她轉首看向白媽媽,“媽,你等我,我會回來的?!?
說完,一左一右被兩個女警架著,晚秋步出了房間,門外,詩詩和果果已經被白爸爸帶到了孩子們自己的房間,他知道,這樣的場面絕對的不能讓孩子們看到,否則,會給孩子們的一生帶來傷害。
被推搡著坐進警車的時候,晚秋隔著窗子的鐵柵欄看到了車外白媽媽的身影,她高聲道:“媽,照顧好孩子們,媽,我會出來的,我要找他?!?
說完,警笛聲響,聲聲刺耳,可她的心卻是那麼的堅定。
也許這樣更好,也許這樣他就會出現了。
她知道,他會的,一定會的。
微笑的坐在兩個女警中間,女警發現身邊的女人是她們所逮捕的人中被逮捕時最從容步上警車的那一個……
警車停下,她無聲的隨著女警走進審訊室。
“姓名?”對面的警官問道。
“仲晚秋?!?
“年齡。”
“三十?!眱蓚€數字,說出來的時候才感慨歲月無情催人老,都說女人三十豆腐渣,她是不是老了,所以,才這麼的容易感傷,那時初遇冷慕洵的時候她二十,如今,時光已經走過了整整十年。
“你是雨秋木材行的法人代表?”
晚秋的心裡“咯噔”一下,難道,她被逮捕跟雨秋木材行有關係嗎?驀然想起與母親在房間裡說話時曾經有電話過來,難道,雨秋木材行也出了事?那一通電話就是來通知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