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筱懿察覺到了林素心惱怒的目光，卻根本不以爲意，相當淡定而自然地移開了目光，又問道：“這麼說起來，林素心就是一邊掀裙子，一邊看小抄了？”
這話問的……聽起來還真不是一般的雷人，什麼叫一邊掀裙子？當她是蛇精病嗎？考試的時候做這種不雅的動作！她又不是暴露狂！
“啪”地一聲，林素心一個激動，忍不住把邊上的一個垃圾桶踢倒了。她兩步走到了程逸民的面前，說道：“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問你……”
不等她說完，徐筱懿輕輕敲了兩下桌子，打斷了她：“林小姐，我問話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插嘴。”
林素心聽了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徐筱懿，自己問話問來問去問不到重點，還不許當事人親自問了？也太自以爲是了吧？
林素心瞪著他，咬牙道：“徐總監，你不能聽他的一面之詞，事實是怎樣的，我也有申辯的權利！”
徐筱懿道：“我會給你申辯的機會，前提是等我問完。如果你非要插嘴的話，我只能理解爲你做賊心虛，想要掩蓋事實了。”
林素心氣壞了，到底是誰做賊心虛，到底是誰想要掩蓋事實？這個徐筱懿也太自以爲是了吧？
想到她前世竟然還崇拜過這種人，林素心就恨不得自戳雙目。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理想和現實的距離，隔著一條馬裡亞納海溝的深度……
然而，林素心心裡再窩火，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挑釁他，畢竟徐筱懿現在掌握著她唯一翻盤的機會，她得罪不起他！
見林素心安靜了，徐筱懿又示意程逸民回話。
程逸民有點心虛地低下了頭，他跟李經理串的供，只有“林素心去衛生間以後帶來了小抄”這一段，他哪知道，還會有人問他這種問題？林素心到底是掀裙子看，還是怎麼樣，這麼細節的問題，他們哪會考慮得到？
但他的記憶力還不錯，努力回憶了一下當時考試時的場景，說道：“我沒注意她有沒有掀裙子，但她一直用手支著頭，擋住了老師的視線，可能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她的小抄吧。”
聽了這話，徐筱懿一直緊繃著的神情有了一絲變化，他突然用力鼓起了掌，說道：“真的非常精彩，程先生，你的記憶力非常好，隨機應變的能力也很強，如果不把心思用在歪門邪道上，本來應該是一個很有前途的人。”
這是什麼意思？
程逸民心底一驚，但他還是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神情，儘量裝出一副茫然的表情，說道：“徐總監，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說的全是真話，您可以看考場視頻驗證的！”
徐筱懿點開了監控視頻，直接拉到了上午十點左右的時間段。
畫面中，林素心果然舉手示意監考老師要去衛生間，於是，一個女老師陪著她出了考場，過了五分鐘左右，兩人又一起回來了。林素心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來，一手託著下顎，一手拿著筆飛快地書寫起來。
儘管沒有證據表明，林素心的桌子底下有小抄，但她這個託頭的動作，確實擋住了一部分監控器的視野，加上桌子本來就會擋掉一些面積，桌子下面有一塊視覺上的死角。
李經理在一旁看著，趕緊說道：“徐總監，你看，她一定是把小抄放在右腿上了，這個地方果然看不到！跟程同學說的一模一樣！她肯定作弊了。”
李經理本來聽到徐筱懿問到他們沒有商量過的問題，緊張得腿都軟了，還以爲這回一定露餡了，沒想到，程逸民這小子腦子還真不是一般的活絡，竟然三兩句就把話圓了回來。
現在一看錄像，果然跟程逸民說的一樣，他趕緊跳了出來，想趁此機會，一下子把林素心定罪了。
林素心是真的著急了，忍不住叫道：“不可能，我根本沒有作弊！這個視頻能說明什麼問題？你們有拍到所謂的‘小抄’在哪裡嗎？沒拍到，就不能說我帶了！而且那張破紙條上面都是電腦打印的字體，根本不是我寫的！”
李經理道：“你既然是蓄意作弊，難道還會把小抄放在攝像機能拍到的地方？還會親自手寫？那不是給人留了把柄嗎？”
林素心聽了這顛倒黑白的話，差點跳起來：“你這樣說，我也可以說程逸民作弊，因爲他考試的時候一直在轉筆，像是在掩飾什麼，而且他桌子底下也有一小塊攝像機拍不到！”
徐筱懿聽了這話，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
這女生的反應倒還是挺快的，知道以牙還牙、反脣相譏，而且膽子也是相當不小，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敢大聲跟自己爭辯的女人。
不過，畢竟還是一個未成年少女，她還是太嫩了點。
如果就憑藉她這樣語言上的交鋒，是不可能給自己討回公道的。光有勇氣，也不代表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見林素心和李經理他們爭論不休，徐筱懿咳嗽了一下，說道：“不要吵了，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
三人都轉頭看向了他。
李經理搶白道：“徐總監，這還有什麼可問的？證據都已經擺在眼前了！林素心要是不想作弊，她幹嘛要去衛生間？幹嘛要用手支著頭？”
林素心道：“我愛幹嘛就幹嘛，關你什麼事？哪條法律規定我不能去衛生間，不能支頭？”
徐筱懿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你們能安靜一會兒嗎？還是想全都給我滾出冰鑽大廈？”
房間裡終於安靜下來，徐筱懿冷哼一聲，說道：“程先生，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說林小姐離開考場後，把小抄扔在了一樓的垃圾箱裡，是這樣嗎？”
程逸民愣了一下，說道：“是……”
徐筱懿道：“是哪個位置的垃圾箱，你還記得嗎？”
程逸民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白得像紙，顫聲道：“徐總監……”
徐筱懿冷冷地說道：“我想你們不會不知道，冰鑽娛樂大廈的每一條走廊裡都有監控吧？林小姐離開考場以後，從哪一條路線離開大樓，有沒有扔過東西，你離開考場後，有沒有跟其他人有所接觸，這些都可以查到。”
他頓了一下，聲音冷得像冰：“我就是覺得很好奇，都已經到了監控室，你們竟然還敢在我面前撒謊。難道沒聽說過，我最討厭的，就是別人騙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