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林素心很快發現，她還不是最慘的一個。
她探頭看了看身邊洛菲羽的分數，發現她才考了25分，比她還低！
洛菲羽察覺到她的視線，也轉頭看了一眼，然後貌似放下心來，誇張地呼出了一口長氣，壓低了嗓音道：“天哪，我還以爲只有我一個人考了不及格，而且還是二十幾分！”
林素心看了看她的卷子，發現上面也是大片大片的空白，但是考題確實跟她的不一樣。洛菲羽的卷子上，好多題目她都會做，但這樣一份考卷偏偏不是發給她的！
林素心剛要說話，徐筱懿已經在講臺上咳嗽了一聲。
她趕緊縮了縮脖子，不敢吱聲了。
徐筱懿道：“大家都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分數，恐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吧？”他冷笑一聲，“我也不敢相信，原來在拿到錄取通知之後，你們就是這樣‘努力’的。是覺得自己肯定能留在冰鑽了嗎？告訴你們，從做練習生到成爲真正的音樂製作人，你們的路還很長，現在就放鬆自己，也太早了吧？”
臺下鴉雀無聲。
徐筱懿冷道：“這次的考試，最高分竟然只有三十分，其他人都在二十分上下，還有一個直接只有十分！真不知道你們是來冰鑽做什麼的？”
他這話雖然冷得像冰，但林素心反而還鬆了口氣，原來最高就只有三十分呀……
正當她有點高興的時候，徐筱懿卻突然點了她的名字：“林素心！”
林素心嚇了一跳，趕緊道：“呃，是……”
“你是覺得自己又考了第一名，很得意是不是？”徐筱懿雙手抱胸。
林素心趕緊解釋道：“沒有，怎麼會呢！”雖然確實感覺放鬆了一點，但現在當然不能承認。“我這次準備很不充分，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考得這麼差，題目都是我不會的……”
徐筱懿道：“你覺得是題目的問題？我可以明確地告訴大家，你們今天做的這張考卷，是你們的前輩們通過分析你們複試時的考卷，得出的你們最不擅長的題目的集合。”
林素心一怔，隨即恍然，怪不得做的時候就覺得那麼不順利，原來，這還真是故意給他們挖了個坑啊！
林素心小聲道：“對，我就是這個感覺，這張考卷上都是我不擅長的內容，如果是正常的考試，肯定不會……”
“沒有如果。”徐筱懿冷冷地打斷了她，“你已經掌握的知識，當然沒必要再拿出來考你們。我想要知道的，是你們在暑假期間，有沒有特別針對自己薄弱的環節進行專門的學習和加強。令人非常失望的是，沒有人這麼做，你們都覺得，只要進了冰鑽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林素心愣了一下，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
確實，她自從複試結束之後，就沒有再認真去練過琴或者看過音樂書籍了。剛開始是受到何麗莎退學事件的影響，後來又複習參加銀曜學院的補考，在這期間，還要應付賀三少三不五時的騷擾，以至於完全把音樂學習擱置在一邊了。
儘管她可以說自己事情很多，可以給自己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但徐筱懿有一點還是說對了，她覺得自己的水平已經挺不錯了，可以在冰鑽混下去，所以只等著報到之後正式上課再努力，並沒有事先做更多的準備工作。
這確實是她對自己的一種放縱。
林素心低頭不說話，徐筱懿卻沒有放過進一步打擊她的機會。
他又點了她的名字，說道：“特別是林小姐，你在複試的樂理考試中得到了95分的高分，說明你不擅長的內容很少。其他人可能需要補課的地方很多，會有無所適從的感覺，但你只要自己有心，稍加努力就可以把這一塊補上，無非是自己沒有盡力。”
徐筱懿停了一秒，又道：“我想我曾經對你說過，我最討厭的，就是明明有天賦，卻不願意盡全力去爭取的人。如果你再讓我失望的話，也許你這個高分的天才，會是第一個離開冰鑽的人！”
林素心覺得背後冷汗直冒。
徐筱懿這種人，只要是他認定正確的，是什麼都敢幹的。
像複試那會兒，明明她前兩輪的得分都是那麼高，又並沒有違反考試規定，換成其他人，肯定會給她參加第三輪考試的機會。但徐筱懿說不讓她考試，就真的把她掃地出門了。
所以，她毫不懷疑，自己如果在冰鑽期間有表現不好的地方，徐筱懿會毫不猶豫地把她踢出練習生的隊伍。
徐筱懿冷嘲熱諷般地點評完畢，最後宣佈道：“經過今天，我想所有人都知道，在我手下是不可能混日子的，如果不想繼續再做練習生，趁著合約還沒簽好，可以反悔。下週六開始，就要開始密集上課了，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另外提醒大家，下週還會有一次考試，希望到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已經做好準備了。”
等到徐筱懿離開的時候，每個人都不約而同地趴在了桌上，感覺自己的身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胡經理仍舊是滿臉笑容，一臉和氣地告訴衆人，這就可以回家了，並且叮囑練習生們一定要抓緊時間，處理好合約的問題，有問題及時聯繫。
林素心邁著沉重的腳步往外走去，覺得自己早上起牀時的好心情，已經完全被消耗光了。
洛菲羽快步追上了她，說道：“素心，你還好吧？”
林素心點點頭，說道：“沒事，徐總監的個性就是這樣，我上次就見識過了。”
洛菲羽看了她一眼，有些好奇地問道：“你跟徐總監是有什麼恩怨嗎？總覺得他好像有點針對你？”
林素心不知道怎麼說，而且也覺得沒必要跟一個今天剛認識的女生說得太細，只是說道：“上次複試的時候，發生了一點誤會，應該不算什麼大事吧。”
“哦！”洛菲羽見她不肯細說，也就沒有追問，“其實，我覺得你不用難過，徐總監針對你，也是對你的重視嘛！你複試時樂理考試可是95分啊，聽說是十幾年都沒出現過的最高分，徐總監肯定是對你寄予厚望，纔會要求特別高的。我還想讓徐總監針對我呢，可惜他都沒有正眼看過我。”
林素心詫異地回頭看了洛菲羽一眼，有些意外。
這女生也太會說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