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078.他是真的傷心
然而，根本還容不得他去牽著寧艨走到世人面前昭告，她就已經(jīng)……不見了！
在顧聿森的誓言都還沒有做到任何執(zhí)行的時候，寧艨就自己選擇了，離開。
其實說背棄，也不爲(wèi)過。
到底在這一晚，窩在顧聿森的懷中，抱著他，眉開眼笑著的她，是何其的鄭重……
她甚至還在顧聿森道出了那句承諾之後，還非常主動的給了他一個吻，甜甜笑著，用著她畢生最爲(wèi)甜美的聲音對他允諾：“我發(fā)誓，一定會跟你好一輩子的！”
這話，也算是在爲(wèi)她先前在跟他鬧脾氣說的那句“我再也不要給你好了”圓回來了，也算是給了顧聿森一個解釋——她剛纔都不過是在氣頭上，說任何話都只不過是口不擇言，並沒有過腦子，你別當(dāng)真，我這就改回來。
我改回來，告訴你我內(nèi)心深處的真正想法——我愛你，我深深的愛著你，我一定要給你好好的過下去，一輩子，生死白頭，不離不棄！
這話，寧艨說的格外動情，也確實是真心的，其實應(yīng)該說，她從來就沒有想過，離開顧聿森。
跟他一輩子，是她從懂事開始就已經(jīng)確定了的，從來就只有他不要她的份，絕沒有她放棄他……
然，最終，她還是，違背了自己的誓言，背棄了她這一晚，甚至是這麼多年的承諾——放棄了他！
更放棄了與他過一輩子！
這一天，來的是那樣的突然，甚至在清晨，起牀之前的那麼十幾分鍾，兩個人都還黏膩在一起，他抱著她，她纏住他，脣與脣就像是塗抹了膠水，緊緊粘合在了一起，無法分開……
顧聿森甚至生出了一種——這丫頭真的就是一隻專門來吸取他精的小狐貍精！他日復(fù)一日的被她吸取，瞧，就連起牀之前的這麼十幾分鍾都不肯放過他，一定要黏著他把他最後一絲榨乾纔算甘心！
遲早會死在她的身上！！！
顧聿森是抱著這樣的念頭離開家門的，面無表情的，雖然心裡不停的在說著寧艨那丫頭實在是太能榨乾他了，然，他心頭的滿足和歡喜，又豈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
簡直就像是蜜裡調(diào)著油，這樣的日子，是個男人都喜歡！
出門前，顧聿森還特意對王媽說——午飯給她燉點滋補那什麼的湯。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王媽一聽很是怔愣，跟著就笑了，在她那笑意盎然的眼神注目之下，癱著臉的顧聿森，耳尖子有些微的發(fā)熱，卻依舊一步一步的，格外穩(wěn)健的，走了出去……
這是多麼溫馨的一種感覺，家裡面有個她，在牀上，太陽都照屁股了，她卻還賴著不肯起來，慵慵懶懶的神態(tài)，皆是風(fēng)情，寸寸捕獲著他的心，院中還有一個如母親般存在的長輩，她正在精心打理著那些花花草草，聽了他的話，眉目慈祥，就像是母親在縱容兒子。
顧聿森雖然被她那樣的眼神看的有些許的不好意思，可他當(dāng)時就在心底想，帶她回去見父母親的事情，一定要儘快提上議程了，不，不做什麼具體的計劃了，乾脆就這幾天，撿個日子就把她領(lǐng)回家！
除了她，也就家庭是讓顧聿森在意的了，他雖什麼也沒說過，可他確實是在期盼著，能夠從父親母親的臉上，見到同王媽如出一轍的神情……
她自小缺失家庭的溫暖，他希望，能夠讓她體會的多一些。
就只是這樣的一個心願。
然而，等到顧聿森回來，迎接他的，卻是滿室的……空空蕩蕩！
與他清晨離開之前的那種溫馨是截然的反差，甚至就連一向?qū)幒偷脑鹤樱纪钢还杀瘺觯[隱在哭訴著什麼。
顧聿森這纔剛邁進(jìn)一步，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拔腿就往屋裡面去，光是看面色倒是還那個樣兒，然，腳步卻分明是變了的，格外的快，還隱隱透著一股不安……
可他卻強抑著，冷靜的將家中的每一個角落都找了一遍，直到走完了最後一處，卻依舊不見她的任何蹤跡時，顧聿森內(nèi)心深處的那點子焦躁不安，轟然爆炸！
這是怎麼一回事？
眉頭緊緊皺起，他只允許自己失控了幾秒鐘，任心中的那股子火肆意燃燒，他去給寧艨打電話。
關(guān)機狀態(tài)，無法接通。
再打，還是這樣，顧聿森轉(zhuǎn)而就給她身邊跟隨的保鏢打，可誰知道，竟然也是無法接通？
眉頭之間的褶皺更加之深了，強自按捺住內(nèi)心深處那正在愈漸擴大的不安，顧聿森轉(zhuǎn)頭就去找人，吩咐他們?nèi)フ覍ぃ欢ú灰胚^任何一個地方！
同時還聯(lián)繫了秦獸。
他雖與他不熟，可拜蒼狼和路家的事情所賜，倒是有了幾分交情，更何況還有當(dāng)初秦一龍的情分在，秦獸倒是也頗爲(wèi)敬重他，只要他交代的事情，他二話沒有，就會去照辦！
這一次也不例外，顧聿森不過幾個字，他那邊就應(yīng)了下來……
“森哥你放心，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當(dāng)初路家的事情若非你幫忙，我不可能能那麼快處理妥當(dāng)，自然更不可能那麼輕鬆就在秦幫站穩(wěn)了腳跟，豎立威信，你這份恩情我一直都記在心上，只盼著有一天可以報答你，所以你就放心吧，這事我親自去辦，一定不會怠慢的！”
“謝了。”
秦獸那邊說的誠懇，聽起來格外的掏心挖肺，顧聿森也沒做任何的推辭，簡單道了謝，就把電話切斷了。
他得冷靜下來，坐下來好好的想一想，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了……
是最近日子過得實在太安逸了，所以他放鬆警惕了，以至於連潛在的危險都沒有注意到的緣故嗎？
不，絕不可能。
顧聿森對自己這一點格外有信心，他對危險的感知能力，有著近乎兇獸的敏銳，他骨子裡面就不會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即便他自己還沒有意識到，他的本能就已經(jīng)爲(wèi)他探知到了本能……
所以即便是他懈怠了，也不會存有錯漏的，更別提他還沒有懈怠！
那麼就要排除危險的可能性了。
是去玩了？
可沈輕悠那邊剛纔聯(lián)繫過，說艨艨並沒有說過任何想去玩的心思，所以也不會。
難不成，是去找夏未年了？
夏未年近一段時間忽然就消失不見了，就連艨艨都聯(lián)繫不上，她著實擔(dān)心了好久，還在他耳邊唸叨著，讓他派人去找……
她擔(dān)心夏未年這不假，可也不至於悶不吭聲就去找尋她的。
靜坐下來，顧聿森在將一切的可能性都排除掉，可挨個的排除下來，他終究沒有任何的確切想法……
說到底，他對她是太信任了，所以怎麼樣都不會往是她自己主動跑了那一方面想的。
然而，等到了夜晚，派出去的所有人，以及秦獸那邊給出的答案都是沒有任何蹤跡之後，顧聿森的心，漸漸的沉入了谷底……
可就是到了這一刻，他依舊沒有對寧艨有一絲一毫的疑慮，他至始至終都堅信，她是被迫的。
分毫不動搖^
尤其等到他的手下帶來一個消息之後，這個想法在他心中，就更加的堅定了。
是……有關(guān)於王媽的。
“大少，醫(yī)院那邊剛纔有消息傳來，說……”
“說什麼？”醫(yī)院兩個字，直接叫顧聿森心尖子都抽了一下！
這丫頭，別是又出什麼事了！
“不，不是寧小……哦，夫人，不是她！”
猛地?fù)u著頭，手下的表情非常誠懇：“大少，是王媽！醫(yī)院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是王媽她……去世了。”
去世兩個字一出，饒是顧聿森，都驚恫了！
猛地站了起來，他一個拍桌：“什麼？！”
“我……”
“再說一遍！”
“是……”
嚥了咽口水，這樣暴躁的大少，手下還是第一次見到，著實有些被嚇到了，卻又有點兒不忍，索性低下腦袋，一股腦的把消息全部說了出來：“是我剛從醫(yī)院那邊得到的消息，據(jù)說王媽是下午被送到醫(yī)院的，是路人，打的120，送進(jìn)醫(yī)院的時候王媽就已經(jīng)呈現(xiàn)昏死狀態(tài)了，醫(yī)院一直都在搶救，一直到剛纔，實在沒……”沒救過來。
“爲(wèi)什麼一直沒有消息？！”
“因爲(wèi)是路人打的120，而王媽身上又沒有帶任何證明身份的相關(guān)證件，這才遲遲沒有人來通知您，要不是我們突然去醫(yī)院找人，怕是還不可能知道。”
聽完這些敘述，顧聿森沉默了片刻，而後才緩緩啓脣：“……原因。”
“是……車禍，渾身重創(chuàng)，且兼得……兼得車輪從、從頭部……直接碾過。”他去看了眼，是真慘！連他這樣一個大男人都心驚了！
“頭……”
薄脣微微動了一動，卻最終消於無聲，任何的言語都在他的喉間被焚化，顧聿森猛地閉上了眼睛。
眼角，微溼。
他是真的傷心。
自他把她領(lǐng)回來的那一年開始，王媽就一直守在他們的身邊，雖然最開始她的身份是保姆，爲(wèi)了照顧艨艨的，然而，隨著時間的增加，王媽儼然成爲(wèi)了他們中的一份子，他和她共同的家人。
說是母親也不爲(wèi)過。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