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很溫暖,時候已經(jīng)是秋天,有片片落葉簌簌而下。
宋承歡推著葉雨墨站在梧桐樹下,醫(yī)院的草坪上一個孩子在吹著泡泡,五顏六色的顏色,折射午後溫暖的陽光。
葉雨墨回頭,望宋承歡道,“老婆,我也要玩。”
宋承歡笑了,低頭對他微笑。
目光,掠過他敞開衣釦的胸膛,結(jié)實的肌膚上還留有他自殘的傷痕,有的還沒好,是血痂。
宋承歡的眸子暗了一暗,心中一陣心疼。
她微笑,繞到了葉雨墨的前面,蹲下身子握起了葉雨墨的手臂,他的胳膊上也一樣很多的傷痕。
都是他自殘的跡象,因爲(wèi)時間長了,都已結(jié)痂。
宋承歡心疼的目光,像是珍愛這一樣珍寶。
葉雨墨的目光也隨她落在了自己傷痕累累的手臂上,他的脣角一勾,一副可愛純澈模樣,“老婆,雨墨疼,老婆吹吹。”
宋承歡笑了,低頭,細(xì)細(xì)的溫柔氣息吹在他的手臂上,“呼——”
“呼——”
她認(rèn)真的模樣,白皙的臉頰,漂亮美麗的大眼睛,一股微風(fēng)吹過,垂落了她耳邊的髮絲,凌亂的擋在她的眼前。
他伸手,想要爲(wèi)她掃去這髮絲,卻手指頓住,她仰頭,正對上他眼裡的一抹深情。
這一刻,如夢似幻,他與正常人無異。
陽光直直的透過樹葉斑駁的灑在兩個人的身上,宋承歡的眼神頓住,葉雨墨的動作也頓住。
陡然一陣銀器的光刺痛了葉雨墨的眼睛,他猛然扭頭,看向那光芒折射而來的地方,是一個人拿著刀子在削蘋果。
尖銳的東西,明晃晃的刀,蘋果被他切成一瓣一瓣。
葉雨墨在下一秒瘋狂,努力的抱住自己的腦袋,恐懼的大吼,“不要過來,你們都不要過來!”
“求你們不要過來,不要傷害我!”
宋承歡的心劇痛,他犯病了。97.
她起身,緊緊的摟抱住了她,“雨墨不怕。”
“砰!”的一聲卻被他狠狠的推開,推出一米多遠(yuǎn)的距離,跌坐在沙地上。
“雨墨!”宋承歡顧不得自己疼,起身又向葉雨墨跑去。
他已從輪椅上站起來,拼命的閃躲,拼命的跑,“你們不要過來!你們不要?dú)⑽遥 ?
他的身子躲在樹蔭的角落裡。
蜷縮著,那樣的害怕和恐懼,躲避著所有人。
宋承歡的腳步一步一步走過去,眼淚含在心裡,臉上卻只能溫柔的微笑,“雨墨,老公,我是老婆啊,我是宋承歡。”
“你看,你的胳膊受傷了,來,我給你呼一呼。”
他蹲著,抱著自己,她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我給你呼一呼。”
澄澈的大眼睛在望著她,那樣的純真,無害。
宋承歡握起了他的胳膊,心含著疼痛的眼淚爲(wèi)他輕呼。
“呼——”
“呼——”
路易斯別讓我再知道你還活在這世界上,否則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葉雨墨的恐懼漸漸的隱退下去,他看著宋承歡,漸漸的放鬆了身體,“老婆,這裡還疼,老婆呼呼。”
宋承歡笑,擡頭,望他一眼,被他這樣澄澈的眼神看的心麻,輕輕的爲(wèi)他吹傷口,“呼——”
“呼——”
遠(yuǎn)處一個高大的身影,黯然轉(zhuǎn)身而去。
醫(yī)院走廊,“醫(yī)生,他這樣的狀態(tài)還要多久?”宋承歡站在醫(yī)生的面前。
“這個我也不知道,要看治療的效果。”醫(yī)生答,“我們已經(jīng)在盡最大的努力。”
“可不可以讓他不要再犯病?”她不想再看到他犯病時恐懼的眼神,那樣會讓她心碎。97.
醫(yī)生咬了咬脣,努力答,“我們儘快,盡力讓他不再出現(xiàn)幻象,但是……”
“但是什麼?”宋承歡心裡陡然的一緊。
醫(yī)生還是說下去,“也許他以後就是這個樣子,癡癡傻傻,你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這個致幻劑毒性很強(qiáng)勁……”
宋承歡的心裡咯噔一下,身子後退了兩步,醫(yī)生後面再說些什麼,她聽也聽不到。
扭回頭,她向病房裡的方向走去。
推開房門,葉雨墨坐在牀上,正拿著一把水果刀往自己身上刺,“讓你打承歡,讓你打承歡,你這個混蛋,壞蛋……”
宋承歡的心……劇痛,目赤欲裂。
“葉雨墨……!”她奔上去,一把奪過葉雨墨手裡的水果刀,“雨墨……”淚,忍不住簌簌而下。
葉雨墨望著她,癡癡傻傻,轉(zhuǎn)而又劇痛的抱住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在牀上翻滾,“藥,給我藥!”
宋承歡急了,緊緊的抱住他的身體,想要減輕他的疼痛,“雨墨,你要什麼藥,什麼藥……”
醫(yī)生聞訊匆匆趕了過來,幾位醫(yī)生紛紛推開宋承歡,他們爲(wèi)了上去,快速的給葉雨墨檢查身體,並把他壓在病牀上,給他注射針劑。
葉雨墨漸漸昏了過去,身體癱軟,這是一陣鎮(zhèn)定劑。
醫(yī)生鬆一口口氣轉(zhuǎn)過身來,面對宋承歡,有一個醫(yī)生對宋承歡說,“宋小姐,你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我們昨天還沒有敢跟你說,葉雨墨先生這個致幻劑屬於毒品性質(zhì),意思也就是說,還會有依賴性,我們要做的,也還有要幫助他戒毒。”
“戒毒……”宋承歡的身子倒退了一步,心怎麼就那麼的疼?
光去去這。這兩天來,從見到葉雨墨那一刻起,心就從未體會過這樣的疼痛,如被鞭抽,刀割,疼的痛不欲生。
戒毒,誰不知道那是一種比吸毒更殘忍的事情,更加的折磨,苦不堪言。
宋承歡的心抖抖的落到最谷底。
她走近葉雨墨去,看到他俊美帥氣的臉,在鎮(zhèn)定劑的作用下睡著了,還是在痛的抽搐,滿臉汗珠。
她擡起手爲(wèi)他去擦,他的眼睛卻陡然睜大,一聲嚎叫,他有欲從牀上躍起的衝動。
因爲(wèi)太痛,太痛,身體裡的五臟六腑都彷彿被小蟲子在啃咬著,讓他每一個細(xì)胞裡都是劇痛翻攪。
痛,好痛。
醫(yī)生下一秒又衝過來,急了,幾個人狠狠的壓住葉雨墨,另一個人又給他注射了一針鎮(zhèn)靜劑。
“啊——啊——”看著這樣在病牀上苦苦的掙扎嚎叫的葉雨墨,宋承歡的心碎了,痛了,瘋狂了。
她奔過來一把推開了這些醫(yī)生,“滾開!滾開!你們都滾開!”
她緊緊的抱住了葉雨墨。
“雨墨別怕,別怕,啊——”宋承歡尖叫,“嘶——”抽氣,忍住劇痛,也忍住被葉雨墨咬上肩頭的尖叫。
葉雨墨的牙齒緊緊的咬住在宋承歡的肩膀上,因爲(wèi)太痛,他發(fā)泄的瘋狂。
牙齒咬上宋承歡就狠狠的不放,直到有醫(yī)生上來硬生生搬開了他。
宋承歡的肩膀上鮮血淋漓。
葉雨墨的眼神又一次在渙散,“哈哈哈……”的狂笑,他又什麼人都不認(rèn)識了……
被幾個高大醫(yī)生押著,好一會兒在鎮(zhèn)靜劑的藥物作用下,昏睡了過去。
宋承歡的心忍不住的痛,淚,忍不住的佈滿眼眶,他在沒有被他們找到的時候,獨(dú)自飄零在那華爾街上,遇到這樣的狀況又該是怎樣?pxxf。
他痛,他毒癮發(fā)作,想要發(fā)泄,又該是那般?
宋承歡的心,忍不住的劇痛。
宋承歡想象不到?jīng)]有被他們找到的葉雨墨,一個漂流在街頭上,遇到這樣毒發(fā)作會是怎樣的景象。
她的心,此刻已經(jīng)不能用一個痛字詮釋。
葉雨墨安靜了,醫(yī)生們也都退出去了。
宋承歡走到了葉雨墨的病牀前,坐在他的牀邊,彎腰,抱起了他,將他的頭輕輕的貼在她的胸脯裡。
溫柔的臉貼上他的額頭,“雨墨對不起,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因爲(wèi)我。”
“若我當(dāng)初報仇沒有找上你,沒有把你當(dāng)做我報仇計劃的一部分,那麼你現(xiàn)在也就不會遭受這一切的苦難。”
“葉雨墨對不起……是我,都是我害了你……”晶瑩的淚滴,順著臉頰流淌,一滴一滴晶瑩的沒入葉雨墨的髮絲。
窗外的陽光漸漸的隕落,夕陽也消失的沒有了痕跡。
病房的門推開,關(guān)天宇拿著飯菜進(jìn)來,“承歡吃飯吧。”
宋承歡抱著葉雨墨,依然坐在病牀上,她的眼神空洞,就彷彿是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上其他的人,也聽不到這個世界上其他的聲音。
關(guān)天宇震驚了一下,緊走兩步到宋承歡的面前,那些什麼沒有顏面再站在她的面前,面對她,都拋卻。
他站在了宋承歡的眼前,近距離的看她,“承歡,你沒事吧?沒事吧?”
他的語氣早已有了意思記得和無助。
宋承歡淡然的回神,目光轉(zhuǎn)向了關(guān)天宇,淚水還掛著腮邊,那樣的楚楚可憐,“哥,你一定要救葉雨墨,他現(xiàn)在就是我的命啊。”
說著,宋承歡的淚又落。
關(guān)天宇的心一緊,劇痛,像是被鐵絲狠狠的箍住了心臟,用力,痛的血肉模糊。
他何曾見過這樣淚水蔓延的宋承歡,即便是她在受傷,劇痛,即便是她在生陽陽,那樣痛不欲生的時候,他也未曾見過她的一滴淚。
可是現(xiàn)在她爲(wèi)一個葉雨墨,竟然就淚這麼不值錢。
“承歡……”關(guān)天宇的聲音暗啞,“對不起……是我……”他是想說,是我遲了讓你找到葉雨墨,遲了不知道他是這樣的現(xiàn)狀請書友記住本站97搜索來的書友請收藏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