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冽沒有反駁肖明瑞的話,畢竟元奕一直以來給大家的形象滿滿的都是正能量,但是他不一樣,一開始因爲元奕對蘭梨的好,他就對元奕有一點防備,加上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他一直對大部分人都保留著最後一絲防備。
所以他能察覺到元奕重新回到天海市之後的違和,雖然他總是笑的如沐春風,溫潤和煦,但他就是無法對元奕放下防備,他救了小澤,他感激他,卻始終無法放下最後那一點防備,這跟莫雲(yún)軒不一樣。
連程冽自己都很奇怪,爲什麼他能相信莫雲(yún)軒,就是無法相信對蘭梨無條件好的元奕,他太過完美,以前是無懈可擊,現(xiàn)在卻更加像一面鏡子,力氣大一點就能戳碎那虛僞的假象,但肖明瑞這樣認爲也挺好的,起碼暫時他不會那麼驚慌失措,等平靜下來他會立刻想明白。
“還活著就好,只要還活著,什麼都還有希望。”肖明瑞眼裡泛著淚光,在這一刻幾乎是喜極而泣,他大力拍了拍程冽的肩膀,說道:“阿冽,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高可欣,她既然能拿到解藥,就一定知道些什麼,反正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她的解藥了,先把人抓起來再說。”
“一代影后蘭梨的去世是很多人都無法接受的事情,在她短暫的一生裡,留下了許多讓人爲之側目的經(jīng)典電影電視,其中代表作仙途雖然是蘭影后的發(fā)跡史,但卻是觀衆(zhòng)們影響最深刻的一部電視劇,那個白衣飄飄,仙氣逼人的蘭梨,永遠都活在我們心中。”
“目前程氏企業(yè)沒有任何動靜,而環(huán)亞也沒有發(fā)出爲蘭梨小姐發(fā)喪的消息,這讓大家感到驚訝,但是逝者已去,在這裡,我代表蘭梨的粉絲祝願她一路在天堂走好……”
新聞上不斷的播放著蘭梨自殺身亡的消息,這條消息的出現(xiàn),不單單是蘭梨身邊的人驚訝,就連高可欣也驚慌無比,她第一時間就意識到,她手裡的籌碼沒了,她之所以能讓程冽爲她妥協(xié),是因爲她捏著給蘭梨解毒的解藥,可是現(xiàn)在,解藥忽然就沒有了,像是在諷刺她的天真一樣。
高可欣在海灣別墅裡呆了好幾天,哪裡也沒有去,程冽也沒有再出現(xiàn)過,他當然不會出現(xiàn),現(xiàn)在的程冽,怕是連生吞活剝她的心都有了,哪裡還有心思來這裡跟她虛與委蛇,換了一個臺,新聞上仍舊播放著蘭梨去世的消息。
高可欣崩潰一般的大吼著,使勁將手裡的遙控器扔在地上,巨大的力道讓遙控器摔的四分五裂,高可欣卻一點都不滿足,她又站起來,將桌子上的東西都扔在地上,直到客廳裡一片狼藉,她才收回手。 шшш ?tt kan ?C〇
高可欣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可以嫁給程冽,即使到最後程冽對她已經(jīng)是失望到極點,而她也以讓程冽痛苦而開心,但她依舊想要實現(xiàn)兒時的那麼夢想,有一天穿著潔白的婚紗,挽著程冽的手,一步一步走上紅毯,那將會是她一輩子最快樂的時光,哪怕爲此付出生命她也願意。
可是現(xiàn)在,眼看著就要實現(xiàn)的目標,卻在這一刻功虧一簣,她怎麼能夠甘心呢?
高可欣猛地衝到沙發(fā)跟前,把自己狠狠地摔在上面,然後使勁地捶打著沙發(fā),發(fā)出一陣陣瘋狂的嘶吼聲。
“爲什麼她會死?爲什麼她要在這個時候死,她還沒有看到我和阿冽哥哥走上禮堂,就這麼白白的死去,我好不甘心啊,我好不甘心!”
靜寂的屋子裡,忽然傳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不是元奕那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卻帶著男人的剛毅和冷漠,“你肚子裡的孩子已經(jīng)好幾個月了吧,這個姿勢趴著,會傷害到你肚子裡的胎兒。”
高可欣猛地站起來,看向聲音發(fā)出的地方,就看到在樓梯下面陰影的地方,站著一個英俊的男人,渾身都充滿了爆發(fā)力,像是一頭矯健的豹子一般。
“你是誰?”高可欣尖叫起來,下一秒,她只覺得眼前一花,嘴巴就已經(jīng)被人捂著,很大的力氣,險些讓高可欣窒息。
“司徒讓我來找你的,如果你繼續(xù)叫的話,我當然可以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但是你嘛,怕是就只有樑家的刑堂可以讓你住了,你一定不知道樑家的刑堂有多恐怖吧,據(jù)說進去的人,就算是最剛毅的軍人,也會在嚴刑拷打之下將所有知道的事情說出來,你想進去嗎?”
鄧斌貼著高可欣的耳邊低聲道,曖昧的姿勢,溫柔的語氣,像是情人間的低聲呢喃,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慄,高可欣連忙搖搖頭表示自己不願意,鄧斌很滿意高可欣的識趣,又道:“我現(xiàn)在放開你,若是你乖乖聽話,我們就好好談一談,你要是同意的話就眨眨眼。”
高可欣拼命的眨眨眼,表達著自己的想法,鄧斌見狀,終於放開了捂著高可欣嘴巴的手,高可欣緩過氣來,立刻朝外面看了幾眼,小聲道:“外面有很多監(jiān)視的人,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當然有我的方法,這點高小姐就不需要操心了。”鄧斌又笑了笑,目光不斷在高可欣的肚子上打轉。
高可欣警惕地又問:“你真的認識司徒虞雯?”
“你不用防備我,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還要多,比如你上次在超市裡拿到的十毫升解藥,那是我放進去的。”鄧斌轉動著手裡的刀子,像是變戲法一樣,刀子在他的手上不斷的縮回去放出來。
高可欣立刻就放心下來,那件事情除了她之外,就只有放藥的人知道了,她指了指樓上,小聲道:“我們?nèi)巧险勅绾危瑢γ嬗型h鏡,不時會觀察客廳。”
“隨便!”鄧斌並沒有在意,他避開窗戶的放下,貼著牆角悄息無聲地走近高可欣的臥室,見高可欣捧著肚子走上樓,笑容裡帶著一抹殘忍,問道:“你有沒有做過孩子跟程冽的DNA鑑定。”
“DNA鑑定?”高可欣一臉詫異,隨後就有些焦急,“我做這個做什麼,我就跟程冽發(fā)生過關係之後,然後有了孩子,現(xiàn)在蘭梨死了,我該怎麼辦?我的目的無法達到了,司徒虞雯她有沒有什麼口信讓你捎給我?”
“有啊,比如說,你的孩子根本不是程冽的,比如說,你肚子裡的孩子,就連程冽和蘭梨都不知道是誰的,但是他們因爲你以前的善良和對他們的好,在那種被你逼迫的情況下,也不願意把真相告訴你,他們真是善良又天真,居然還維護你這樣一個賤.人!”鄧斌殘忍地說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程冽他們都不知道我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高可欣似乎還沒有消化完鄧斌的話,呆呆地問道。
“因爲當初在宴會上,你藥性發(fā)作,有人襲擊了程冽,讓他不得不離開,而在他離開的那半個小時的時間裡,你躺著的那間屋子裡,一共進屋了好幾個彪形大漢,各個都有好好的照顧你,讓你爽到發(fā)嗲。”鄧斌沒有停留,將所有的真相都赤裸裸地擺在高可欣面前。
“不……這不可能,你一定是騙我的。”高可欣慌亂地退後幾步,使勁地搖頭。
“我騙你做什麼,因爲這些都是我跟司徒虞雯一起安排的,我將那些大漢帶進去的時候,他們以爲我是拉皮-條的,還給了我兩千塊的小費,你當時特別熱情地纏著他們,被幾個人前後夾擊也沒有喊疼,反而興奮的不得了,司徒的藥果然厲害,所以我纔不敢得罪她。”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不信,我絕對不相信!”高可欣用力捂著耳朵,恨不得自己從來都沒有聽過,以前沒有想起可以忽略的那些記憶,在鄧斌的引導下,全部都涌入腦海裡,像是最厲害的毒藥一般,讓她心疼的無以復加。
記憶在這一刻復甦,她甚至清晰的想到,自己當時的那種快感,那種放-蕩,還有被人圍著的時候那種放縱,高可欣搖搖欲墜,眼神渙散,眼看就要崩潰,那些記憶太過沉重,沉重到她無法接受的地步。
“你看,程冽寧願背黑鍋都不願意看到你傷心,蘭梨明知道真相也寧願假裝你的孩子就是程冽的,你用孩子跟她談判的時候,她明明氣的要死,卻因爲大家都是女人,寧願生氣也不說明,你卻做了這樣的事情,你是不是很人渣,像你這樣的人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界上。”
高可欣終於崩潰了,她跪坐在地上,不斷地重複著鄧斌問的話,“我爲什麼要活在這個世界上,我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界上……我爲什麼要……”
“只有死,才能洗乾淨你骯髒的一切!”鄧斌走上前,將小刀遞給已經(jīng)崩潰的高可欣,他說話的時候稍微用了一點催眠,將高可欣被封鎖的記憶打開,這樣的高可欣,只會崩潰到死。
“你說的對,我應該去死,我真是活該,相信了兇手,卻去對付那些願意對我好的人,我該死,我咎由自取,我活該!”高可欣接過鄧斌遞給他的小刀,使勁地在手腕上割下去,很用力很用力,割腕左手之後,她生怕自己死不了,又把右手也割開,隨後就放聲大笑起來。
鮮血噴灑了一地,落在木質(zhì)地板上,高可欣倒在血泊裡,眼裡有大顆大顆的淚水流下,她呆呆地盯著天花板,默默地等待死亡……意識漸漸模糊……死似乎也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痛苦……對不起,阿冽哥哥,對不起蘭梨姐……對不起……
程冽驅(qū)車來到海灣別墅,程五立刻閃身出來,程冽見狀,問道:“裡面現(xiàn)在如何,她有沒有聯(lián)繫什麼可疑的人?”
程五搖搖頭說道:“一直沒有聯(lián)繫誰,整天都安靜地呆在別墅裡,偶爾還會發(fā)出瘋狂的大笑,剛纔程十一在望遠鏡裡還看到她在客廳裡發(fā)呆。”
“我們走!”程冽率先走近別墅裡,肖明瑞跟在後面,纔打開別墅的門,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