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素雅也曾經疑惑過問什麼賀天成這麼多年都是單身一個人，雖然每次看他都跟美女走的近乎，可到底也沒見到有誰真的走到他的心理，原來……
可喜歡的人，居然是這個小子？？？
陸庚興不管怎麼看都不是那種靠得住的人才對，戾氣，暴躁，還衝動。
可看見陸庚興現在像是一個孩子一樣哭的肆無忌憚，偏又覺得，也許賀天成還是值得的。
爲了這個男人，夾在了陸雲和陸庚肅之間，苦苦的守著卻不肯退，拼命的撮合兩撥人。
莫素雅原以爲陸庚興猶豫不決是爲了他自己，現在看來，是他錯怪了賀天成。
“你在這裡哭有什麼用？他守了你這麼多年，最後還特麼把命給你了，你就只會躺在這裡哭？”
陸雲恨不得將他拉起來再揍一頓，莫素雅死死的拉著他，搖頭。
陸雲狠狠咬著牙，卻最終還是沒動手。
“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你要是還有一點人性，就該知道要怎麼辦。”
陸雲不想再跟他說話，拉著莫素雅直接上樓去了。
兩個人站在樓上，隔著窗戶看著樓下的情況。
警察已經來了，救護車也已經來了。
可早就晚了，賀天成再也不會睜眼了。
賀天成沒有把莫素雅從這個宅子帶出去，就可以想象得到他會有危險，可陸雲從來沒有想過會來的這麼快，僅僅十分鐘而已。
陸雲冷笑。
他見慣了生死，這一刻也突然覺得惶恐，只因爲這個人是自己身邊的人，他捨不得。
他記得自己最開始遇見賀天成的時候，賀天成還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孩子，一眨眼，已經快二十年了，賀天成越發的成熟，可那段原本不該發生的事情卻像是種子一樣，在他的心理生根發芽。
陸庚興成了賀天成的痛腳，每一次踩上去都能讓他痛苦不堪。
二十年的心理建設，他都過不去。
陸家，那深宅大門，就像是一道無形的山，將賀天成壓制的完全無力反抗。
樓下的人已經開始慢慢散去，樓下的
下人已經開始打掃地面上的血跡。
一下一下，似乎是將賀天成從他的生活裡面全部拔出了。
陸雲想下樓去阻止，他不能讓賀天成就這麼消失。近乎的倉促的轉身，莫素雅卻從背後抱住他。
“陸雲，天成已經走了。”
莫素雅的聲音很低沉，很緩和。
現在的陸雲絕對不能下去，下面多少記者，多少人等著看陸雲的笑話，多少人等著一舉將陸雲弄死，如此貿然的出去，怕要給對手留下什麼可乘之機。
“走了，走去哪了？”
陸雲僵硬的站著，卻沒有掙扎。
莫素雅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去哪了，人死了，去哪了？
陸雲的手握住莫素雅的手，將她的手整個都包裹在自己的手裡面。
“小時候，我跟父親的關係很遠，父親對莫叔癡迷，完全沒有心思應付我，我總以爲，那個人對我而言是可有可無的，多了他，我也不會覺得溫暖，少了他，我也不會覺得難過，可他真的沒有了，我才知道，那不一樣。我問莫叔，我爸爸去哪了，莫叔卻只是笑笑，不肯回答我，我恨莫叔殺了父親，我總以爲，這一份恨，能深入骨髓，所以，我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將莫叔交給了刑堂，可莫叔沒出來，我就成了一個人，那個時候，我終於明白，不管是愛是恨，那都是活著的時候纔能有的感情，人不在了，就是恨，也能讓你疼得恨不得跟他們一起走。”
陸雲的聲音很平穩，沒有絲毫的波瀾，可莫素雅的眼淚卻怎麼都忍不住。
陸雲口中的莫叔就是她的父親。
這個男人，是她的父親，可是陪著陸雲的時間卻比自己還要多得多，他只是偶爾回來看他們一次，卻一直在陸雲的身邊呆了七年，七年，不管是誰，都會有真感情吧！
更何況，莫楊也並非就是冷漠的人，對於陸雲和他父親，莫楊或許是愧疚的。
就跟現在的自己一樣，親手將陸雲的命交出去，卻後悔的恨不得陪他一起。
莫素雅可以肯定，如果當時陸雲真的死了，她現在恐怕也不在了。
就是那深刻的內疚都能把人逼死。
“後來遇見了你，我一直不敢坦誠的面對自己，情願一再的告訴自己，你只是一個小相好，我對你，不是喜歡，不是愛，就是怕真的愛上了，你卻走了。後來你的背叛，幾乎讓我發瘋，可我自己知道，我殺不了你，就算你把槍口對著我，我也下不了手，那種整個世界只有自己的感覺，我一刻都不想嘗試。不管恨你也好，愛你也好，只要你還活著，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能讓我想看你的時候，看見你，那我就不會覺得這日子一天一天的都是一樣的。莫素雅，不要離開我，誰離開都可以，你不行。”
陸雲是真的怕了。
賀天成的死，讓陸雲突然怕的厲害。
他真的怕下一刻就看不見她了。
莫素雅這個名字，就沒有人應聲了。
這是陸雲第一次這麼正式的告訴莫素雅，他愛她。
“我會陪著你，你趕我走，我都不走。”
莫素雅的聲音像是呢喃，卻也像是一種承諾。
陸雲緊握著莫素雅的手，兩個人就這麼站著，誰都沒說話。
這一刻，只怕是兩個人這麼多年來最安穩的時刻了。
出了這個大門，就再也沒有安穩可言了。
第二天陸雲就恢復了原本的模樣，誰都沒看出來，他就是昨天那個失態的要跟陸庚興決議生死的人。
陸庚興是昨天晚上離開的，離開的時候記者一直圍著他，可他的臉色著實不好，誰都沒敢去招惹這個小陸少。
陸雲知道，自己的那些話算是有效了。
以情謀事從不是陸雲的風格，可陸雲這次不在乎，只要能給賀天成報仇，即便是犧牲了陸庚興，那他也會做。
陸雲給賀天宇打了電話，下午賀天宇就到了醫院，陸雲已經等著了，賀天成的屍首還在醫院呆著，說是警察局交代了，沒有查明事情的真相，屍首不可以擅自處理。
也就是說，陸庚肅想要賀天成死無葬身之地。
又或許，是想要藉著賀天成的死，來告訴陸雲，他仍舊是可以隻手遮天，陸雲無處可逃，只能沉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