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霂城和葉喬策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一個冷漠如斯,一個揶揄十足,孟瓊琚見狀,正想上前插話,卻聽葉喬策說:“既然秦總想知道什麼意思,那不如先讓您的太太出去?”
“我,憑什麼是我出去?”寧莫如心虛的叫嚷道,生怕她一走,葉喬策和孟瓊琚會在背後說她的壞話。
“放心,我不會相信他們的!”秦霂城給了寧莫如一顆定心丸,正當她以爲秦霂城一定會趕走眼前兩人的時候,卻聽他轉而說道:“雖然不信,但我總要聽聽他們說些什麼,不然,也太對不起這位孟大記者的執著了是不是?”
秦霂城說的話裡有話,孟瓊琚禁不住臉一紅,遂就聽寧莫如說:“那好,那我就在門口,如果有什麼事你可一定要喊我!”
說完,她不甘的瞪了孟瓊琚一眼,遂氣惱的走出了房間,但正如她自己說的,她就站在了房間門口,像個門神一樣。
“秦霂城,”葉喬策不悅的望了一眼門外,說:“你覺得這樣做和你太太在屋裡有什麼區別?”
“怎麼?想說她的壞話又怕她聽見,你一個大男人就這麼一點出息?”秦霂城此時從牀上已然坐了起來,他親自動手將枕頭立在了自己的身後,然後慵懶的靠在了上面。
葉喬策發現,他和秦霂城是天生的八字不合,每次只要兩人一見面,就會針尖對麥芒,而今天,說好的是替孟瓊琚說話,可一看她被人欺負的樣子,葉喬策又忍不住爲她出頭,結果就弄成了現在的樣子。
葉喬策自責的看了看對方,卻見孟瓊琚正站在那裡衝著他擠眉弄眼,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遂說道:“秦總,你難道真的不認識我們了嗎?”
“對不起,的確是想不起來。”秦霂城緊鎖著眉頭,似乎對別人問他記憶的問題感到很是厭煩。
“那既然這樣,我只和秦總說一句話。”葉喬策一本正經的說。
秦霂城正想開口詢問,就見對方驟然向他靠近,然後輕飄飄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小心寧莫如,相信孟瓊琚!”
說完,在孟瓊琚和秦霂城不解的目光下,葉喬策轉身離開了房間。
孟瓊琚充滿歉意的看了秦霂城一眼,跟了出去。
“寧莫如?!”秦霂城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而是直接喊了自己太太的名字。
出門後,葉喬策對著孟瓊琚說道:“今天真對不起,我只能做到這些了。如果秦霂城還是以前的秦霂城,相信他一定會懂我的意思。”
“可你剛纔和他說什麼了?”孟瓊琚好奇的問。
“還能說什麼,就讓他相信你,遠離他太太呀!”
“可,”孟瓊琚眼底出現一絲猶豫:“這樣說會不會讓他誤會…..”
“如果他有點腦子,就不會誤會。”葉喬策打斷了孟瓊琚的話,遂說道:“孟記者,現在我們該先工作去了吧。”
“好吧!”孟瓊琚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或者說,她還對明天和霍辰東見面的事抱有希望,總之,這次,她很痛快的答應了葉喬策,和他一起回到了公司。
第二日一早,在葉喬策發來的信息上,孟瓊琚找到了霍辰東。
“孟瓊琚,好久不見啊!”霍辰東依舊是孟瓊琚印象當中的那個樣子,好像並沒有受到秦霂城事件的影響。
可他們不是好朋友嗎?孟瓊琚心裡出現一絲疑惑,但表面上卻依舊很客氣的說道:“是好久不見。那個,我來找您,是有點事想要您幫忙!”
“孟記者何必那麼客氣,我們又不是初次見面,你就直接喊我名字就行,另外別您您的,我們好歹也算有過很多交集不是?”霍辰東向對方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隨後讓外面的工作人員給孟瓊琚沖泡了一杯咖啡。
孟瓊琚依言坐到了霍辰東的對面,霍辰東嘴裡所謂的交集莫名的讓她想起了他和寧莫如之間的事,還有那天宴會上發生的一切,孟瓊琚趕緊將自己的思緒拉回,然後開門見山的問:“不知秦霂城受傷的事你可有聽說?”
“聽說了啊!誰不知道秦霂城是江城的大人物,更何況,我們還是朋友,他受傷我當然很早就知道了,對了,我還打電話慰問他了!”霍辰東嘴角噙著笑意,怎麼看都覺得他說的話都沒有走心。
孟瓊琚撇開心中的雜念,繼續小心翼翼的說道:“那秦霂城失憶你也知道嗎?”
“嗯,知道。因爲他連我都給忘了!”說完,霍辰東做了個咔嚓的動作,好像爲秦霂城不記得自己的事感到萬分的惱怒。
如此一來,孟瓊琚心中的不安稍稍少了那麼一點,可一想到自己曾拍到過他和寧莫如…..
掙扎了許久,孟瓊琚才慢慢擡頭,然後盯著霍辰東那張帥氣的偏陰柔的臉說道:“不知霍先生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哦,是關於秦霂城的?”霍辰東明知故問。
“嗯。”孟瓊琚點了點頭,遂將聽到的寧莫如和別人打電話要侵吞盛世公司財產的事告訴了霍辰東。
眼見著霍辰東的臉色忽明忽暗,孟瓊琚心頭的不安越來越大,終於,等她把一切都說完後,就聽霍辰東問道:“不知孟記者想讓我怎麼幫?”
“提醒他的事我已經做了,可很明顯,光提醒是沒有用的,所以,我想問霍先生有沒有認識盛世公司的人,或者說秦霂城以往在公司有什麼人值得信任,能不能通過他們…..”
孟瓊琚這邊還正費勁腦筋想著該如何將寧莫如的詭計拆穿,耳邊卻傳來了一個近乎冷酷的聲音:“對不起,孟記者,我想這個忙我幫不上你。”
“爲什麼?”孟瓊琚一愣,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不爲什麼,我覺得我沒有理由插手他公司的事,所以我不幫!”言罷,霍辰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並來到窗邊,點燃了一根香菸。
霍辰東的動作優雅、嫺熟,站在那裡,渾身透著一股子悠閒,孟瓊琚忍不住站了起來,再次懇求道:“我認識的人中,只有你一個是秦霂城的朋友,所以,我懇求你,看在你們昔日好友的份上,幫他一次,我相信,他記起來後一定會很感謝你的!”
“我爲什麼要因爲別人的感謝而去幫忙?”霍辰東無情的反問。
“可秦霂城不是別人,是你的朋友!”孟瓊琚激動的反駁道。
“朋友又怎樣?誰規定朋友之間就該互相幫忙了?”霍辰東眼底閃過一絲邪魅,整個人由內到外都透露著狂妄。
不知爲何,霍辰東越是這樣,孟瓊琚腦海裡他和寧莫如在一起的那個畫面就越清晰,終於,她走到他跟前,冷然開口:“是不是因爲寧莫如?”
“因爲她?孟記者是在說笑嗎?”霍辰東的臉色變的暗了下來,彷彿隨時會爆發一樣。
“難道不是嗎?”此刻的孟瓊琚可是什麼都顧不得了,一想到,不久後,秦霂城可能會變的一無所有,一想到,她曾懇求過的人竟然對秦霂城的危機視而不見,孟瓊琚就不由覺得心寒,她冷冷的掃了對方一樣,說:“我還以爲,你一定會幫他,卻沒想到,你竟然爲了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你朋友的妻子就背叛了他!你說你不會爲了別人的感謝而幫忙,那是不是就是說,其實,你和寧莫如,你們兩個人才是一夥的,剛纔那個電話就是你打給寧莫如的?”
“孟記者,你不覺得你這樣很失禮嗎?再說,我霍辰東做事何時輪到你指手畫腳了?”霍辰東掐斷了手中的煙,轉身就欲離開。
“你等等!”孟瓊琚阻攔道。
“怎麼?這是我的公司,我的辦公室,孟記者是不是太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霍辰東,你很缺錢嗎?”孟瓊琚沉默良久,問道。
“錢這東西,自然沒人嫌少!”霍辰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很自然的說道。
可這話在孟瓊琚耳朵裡卻變了味,她有些鄙夷的望了對方一樣,反脣相譏道:“所以,你就要和寧莫如一起,去坑自己好朋友的錢?”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這好像都和你孟記者沒什麼關係吧?怎麼?你要不要再把我這些話錄上,給我推送個頭條上去?”霍辰東眼裡閃著一抹譏笑,好像是在嘲笑孟瓊琚的愚蠢一樣。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卻沒想到,凡事都有例外。也是秦霂城瞎了眼,纔會把你當朋友!以後,不,只要秦霂城一恢復記憶,我一定會把你今天的行爲一字不落的告訴給他,讓他以後交朋友的時候可要擦亮眼睛,免得踩到了狗屎還當是寶貝!”說完,孟瓊琚仰頭挺胸就要出去。
“孟瓊琚,你剛纔在說我什麼?”霍辰東何時被人這樣辱罵過,要不是看在某人的面子上,他真的很想….
“你想對我動手?”孟瓊琚就像他肚子裡的蛔蟲一樣,頓時猜到了霍辰東此刻潛藏在心裡的想法。
“我霍辰東,不屑欺負一個女人!”霍辰東哼了一聲,極度氣憤的說。
“正好,我孟瓊琚也一樣,不屑與畜牲爲伍!告辭”說完,孟瓊琚轉身走了出去。
不久後,從霍辰東的辦公室裡,傳出了一聲殺豬般的嚎叫——他霍辰東輸的好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