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那段時間,除非董惜若送飯來,或者想過來,這所廢舊倉庫的門纔會被打開,而陳怡蓉和虎三,再加上奄奄一息的倪雨菲,這三個屋子裡的人,是走不出去的,門,是從外面反鎖的。
連續兩天的折磨,倪雨菲已經整整消瘦了一圈。
臉蒼白的沒有血色,就好像殘留著一口氣活著,甚至連呼吸,都極爲的微弱。
這兩天,陳怡蓉和虎三到沒有再做什麼,只是看守著她,而董惜若不同,只要她一過來,動輒就是拳打腳踢。
而有一次,董惜若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脾氣變的非常的焦躁,進來就是對她施以暴力,甚至,提起她的一大把頭髮,就往牆上撞去,這讓一旁膽大的陳怡蓉都不禁看的有些毛骨悚然。
倪雨菲,被硬生生的痛暈了過去。
血花翻開,那受傷的嬌軀,在冬日冷寒的氣流裡,有些腐爛。
倪雨菲,甚至連求饒,都沒有了聲音。
整日裡昏昏沉沉的。
迷迷糊糊的沒有了知覺。
“水水”乾枯的嘴巴,破裂褪皮,整整兩天沒有喝過一滴水的倪雨菲,已經處於脫水狀態。
輕喃的低吟,引起了房內另外兩人的注意。
正和虎三二人啃著雞腿的陳怡蓉,撇眼看了看捲縮在角落上的倪雨菲,再轉頭看了看桌子上的礦泉水,一把提了過去。
而虎三看著她的動作,呲牙調笑,“喲,怎麼,蛇蠍美人怎麼竟然良心發現了。”
陳怡蓉不理會他的諷刺,而是有些擔憂的看了看了無生氣的倪雨菲,“哎,虎三,我問你,你說這惜若,是不是也做的太過分了。”雖然她以前是對她有些不以爲然,也想教訓教訓她,可是,現在看到她現在這副模樣,她也開始有些擔心了。
“教訓教訓她就好了嘛,幹嗎把人弄的要死不活的。”
一想,還真有點同情地上的倪雨菲。
“吐,小姐的事,我們還是不要管的好。”虎三粗魯的扒著桌子上的雞腿,不以爲然,“我們組織裡處罰人的時候
,比這殘忍多了,小姐可是從小看到大的,我記得,第一次,那時老大正在處決一個叛徒,還非讓年僅7歲的她站在旁邊看著那個叛徒血肉模糊的臉,硬生生的剁碎了他的腦袋,那時的她,還噁心的好幾天都吃不下飯,吃了吐,不過,次數多了,也就麻木不仁了,自己動起手來都是那麼的狠辣。”
虎三有些膽寒的想起那雙冰冷的眼睛,打了個寒顫,誒,還是不要想的好,不然下一個遭殃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陳怡蓉也不再多說,來到倪雨菲的面前,小心的喂她喝了幾口水,對於久未進水的人來說,那幾點水,猶如甘露。
倪雨菲盡情的吸吮,迫切的,像是一個沙漠中的荒者。
“奇怪了,惜若這次怎麼這麼晚了還沒來?”
撇頭看了看重新躺回去的倪雨菲,陳怡蓉提著礦泉水走了回去,邊走,邊轉頭往緊閉著的鐵門看了看。
倉庫裡有些昏暗,密不透風的,就好像一個幽閉的世界。
沒有出口,窒息般凝重。
腐朽的味道,混合著血腥,讓人有噁心的衝動。
虎三不在意的撇了眼喃喃自語的陳怡蓉,一臉無所謂的啃著雞腿。
“聽說老大招她回去,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董老大媽?”這可奇怪了,據她所知,這個董羣,早就對自己這個女兒的生死不聞不問了,爲什麼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招她回去?陳怡蓉心中一突。“虎三,虎三,快打個電話給惜若吧,我總感覺眼皮一直跳的,心裡有些不安。”
聽到陳怡蓉的話,虎三毫不客氣的叱了一聲,斜眼睨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姐早就沒收了我們的聯絡工具,我們現在是處於和外界隔絕的狀態,怎麼聯繫,而且,就算有手機,我也不會撥這個電話,你又不是不知道,依小姐的個性,如果我貿然打電話給她,肯定會惹她不悅的。”
知道虎三說的有道理,陳怡蓉稍稍的冷靜下來後,抿脣不再說話。
一時間,倉庫的氣氛非常的沉寂。
像是叫囂著默然。
直至夜幕的降臨。
困於其中的三人,已分不清此刻是白天還是晚上,只知道,閉目假寐的陳怡蓉,被倪雨菲的一聲輕吟所驚醒。
睜開迷濛的眼睛,她看了看角落裡蠕動的身影,慌扯開外套跑了過去。
只見閉著眼睛的倪雨菲,面色潮紅,臉上還有些幹嗰的血。
她緊閉著眼睛,輕微的蠕動身體。
看她不尋常的反應,陳怡蓉探了探她的額頭,額頭滾燙的溫度不禁讓她一驚。
“呀。”
慌忙回頭,對著呼嚕朝天的虎三搖晃皆叫喊,“虎三,虎三,快起來,快起來,倪雨菲好像有點不對勁。”
只是,回答她的,是虎三的呼嚕聲。
看了看睡的像死豬的虎三,陳怡蓉氣憤的丟給他,又跑回到倪雨菲的身邊。
“倪雨菲,倪雨菲,醒醒,快醒醒。”
她輕輕的拍打她的臉蛋,雨菲沉吟了下,只是眼睛依舊緊閉。
這讓陳怡蓉更加的驚慌失措,卻束手無策。
“水水。”
附耳聽到她低薄的單音,陳怡蓉立馬奔到桌子前,拿起下午還剩下一點的水。
喂倪雨菲喝下。
看著那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的倪雨菲,饒是陳怡蓉這般鐵石心腸的人,也不禁有些難受。
倪雨菲發燒了,這燒,來的來勢洶洶。
但是,這裡沒有良好的醫療條件,沒有精心照顧的醫生,只靠著陳怡蓉提供的一件外套和幾滴水勉強還支撐著。
人已陷入迷幻的幻覺中,昏昏沉沉。
身上那些零零散散的傷口也開始發炎,尤其被董惜若撞牆後的額頭,開始有些潰爛。
直至黎明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