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挑眉，“當真？”
戚小小走到黃語的身邊，準備將自己的一半靈力輸送給黃語。此時的黃語極爲虛弱，光是站著就已經是花費了最大的力氣。
“抱歉了，但是今天這一戰，我一定要贏，你願意幫助我麼？”
黃語點點頭，“只要是師父的吩咐，弟子一定做到。”
戚小小輕笑起來，“你我到了今生再不是什麼師徒，我只是想要尊重你的選擇，不管你是要幫忙還是不幫忙，我都不會怪你，但是你一定要遵從自己的本心。”
這下，黃語才慢慢沉下心來，他自己的本心，到底是什麼。
他的腦中浮現出一些畫面，全都是關於姬雪薇，最後定格在剛纔將他帶到甲板上所走的那一段路。
“我想幫助你，這就是我的願望。”黃語輕聲說道，他擡起眼，靜靜望著戚小小。
“好，多謝。”戚小小繼續輸送靈力。
“雪薇，你……”冥皺著眉看著這一切，他想要阻止，卻是還做不到，法陣才只是被侵蝕了三分之一，他還需要更多的時間。
但是戚小小已經等不及了，她想要儘早結束這一切，這些事情，早就已經該有一個結束的時候了。
然而光是看著戚小小握著黃語但是手來輸送靈力， 冥的眼中冒出怒火，都幾乎是要將黃語殺了。
那明明是他才能夠碰觸的。
“冥，對不起，但我必須要做。”戚小小收回了手，“等回去之後，我會好好與你說清楚，所有的一切，還有你的知道的一些事情。”
冥始終是沉默著聽著，只有那暴躁不安的鬼氣與血色更濃的雙眼，纔將他的情緒暴露了出來。
他轉過了身子，不想看到戚小小爲了誰而去拼命。
“冥。”戚小小有些怔然，這樣的背影，她並非是第一次見到。
黃語上前，“師父，我會保護好師父的。”
“不必，你先保護好自己再說吧。”戚小小道，“還記得我與你說過的陣法第一要義麼？”
“記得。”
戚小小點點頭，“那就好。
黃語用手指在空氣之中寫下淡金色的文字，默唸了一句，就見到戚小小的腳下有一個陣法在形成，金黃色的光澤一閃。
熟悉的氣息，以及熟悉的力量，慢慢從身體深處涌現出來，戚小小擡起手，一把比起之前要大一倍的靈力之弓出現在手中。
戚小小身上側著身子，將這一把新的靈力之弓重新對著白洛。
“果真是有點意思。”白洛靜靜看著眼前的場景，左手之中又多了一柄長劍，“看來我不將真正的實力使用出來，是不能與你二人抗衡了。”
戚小小的眼睫毛上似乎都被一層淡淡的金光覆蓋著，擡起眼簾的瞬間，白洛一個晃神，竟是覺得戚小小像是一個墮入凡塵的仙子。
“來吧。”戚小小雙眸之中，不帶半點的感情，體內翻滾著許久都不曾感受到過的強大的力量，那一種感覺，令戚小小竟是有些懷念起來。
她向來都不喜歡對戰，對生死拼搏的戰鬥尤爲厭惡。
但是有時候並不能做任何的選擇，尤其是在面對存亡之際，就比如說現在，她必須要將眼前的白洛打敗了，才能夠將黃語救出去。
白洛一點都不客氣，率先發動了進攻，速度快得肉眼根本就跟不上，只能夠時不時看到閃現的身影。
戚小小乾脆就閉上了雙眼，僅是憑藉靈覺與本能進行防禦與進攻。
靈箭不斷飛射而出，但大多數都被白洛擋下來，最後掉落在地，偶爾有一兩支靈箭射在了法陣之上，只會是加快了法陣崩壞的速度。
白洛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夠儘量將所有的靈箭接下。
“可真是太狡猾了。”白洛將靈箭擋下。
半個月的心血正在慢慢被冥毀滅著，白洛並非沒有一點的感覺。
戚小小淡然看了一眼，“並非是我故意射偏。”
誰讓白洛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即便是預判也難以判斷出他下一秒會出現在哪裡。
所以一旦戚小小將靈箭發射出去，白洛都得辛辛苦苦去將靈箭擋下來。
靈力之弓再度增大，戚小小卻是皺眉了，“穩住，彆著急，我也並非是一定要使用法陣。”
黃語極爲鎮定，“我知道，不用擔心，我知道分寸的。”
黃語知道他必須要保持住法陣，並非是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夠強大，也並非是適合進攻的類型，而戚小小隻有站在法陣之中，纔有將自身的力量提升到兩倍以上的可能。
而正是因爲這被增強了的力量，才使得戚小小有了能夠與白洛對戰的可能，就連贏的機率也大大提升。
所以，他絕對要有足夠的力量才能夠站在戚小小的身邊！
而在法陣之外的冥，則是靜靜看著共同戰鬥的戚小小與黃語，面色極爲難看，尤其是聽到戚小小與黃語說話，以及時不時的對視，都能夠令他發瘋。
“小小……”
戚小小動作一滯，她聽到了。
“徒弟，穩住一些。”戚小小正說著，五支靈箭搭在弦上，她將靈箭瞄準白洛。
黃語一愣，“別勉強自己。”
即便是在姬雪薇全盛的時候，他都沒有見過姬雪薇會將五支靈箭一道發射出去，就連聯繫都不曾見到。
“沒事，白洛已經被消耗了一些力量，現在正是將他的力進一步消耗的時刻。”戚小小淡淡道。
這樣一說之後，黃語便是一點都不再擔心，戚小小的自信並非是盲目。她有自己的目的性。
而白洛再次見到五發靈箭之時，再也笑不出來了，他先前只覺得極爲興奮，但現在卻沒有了那種感覺，面色倒是有些差。
忽然，他注意到冥的神色極爲可怕，乍一看之下，就連他都會被嚇到，而冥正緊緊盯著戚小小與冥。
這兩人的聯手，行爲之間的親暱之感給冥帶來更加大的衝擊，冥的眼前一片的血色。
白洛將雙劍橫在身前，勾脣道，“雪薇，我怎麼覺得你與黃語之間的默契很好，這可不像是從沒有練習過，該不會是有在偷偷進行練習。”
迴應這句話的是極爲猛烈又強大的靈箭，力道之大將白洛都震退了好幾步。
白洛心頭忍不住驚駭，這種程度，他竟是開始抵擋不住了麼？
這不應該發生纔對……
“你的話太多了，白洛，你難道是想要分散我的注意力麼？”又是三支靈箭搭在弦上，這種技能對於戚小小來說，似乎是極爲稀鬆尋常了。
船體不時傳來顫動，在戚小小的背後，冥正在與夏初雨對抗，那強大的炮火，爆炸之時，掀起一陣熱浪，會將整艘船都撼動。
白洛沉默了一會，“看來時間不多了，沒有點捨棄是不可能了。”
有舍纔有得，白洛也沒有想到自己竟是也會走到這一個地步。
這種程度，怎麼可能會將他擊垮！
“三千劍影！”白洛的雙劍輪流上陣，一刀緊接著一刀，那速度比起戚小小發射靈箭都要快上不少。
急速之下，只能夠看得到劍身的一點殘影，戚小小與白洛之間的距離正在慢慢縮短。
“師父！”黃語心頭一急，變換了陣法。
霎時間，靈力之弓的形態發生了變化，而一支成型的靈箭也從法陣之中慢慢升起來。
“這是……”戚小小有些驚訝。
“就用這一支箭來作爲結束吧。”黃語輕聲道。
金黃色的靈箭，戚小小伸手去拔起來的時候才感覺到其重量，這分明是使用靈力來凝結而成的，竟是有著如同金屬一般的重量！
戚小小心頭極爲驚異，她心中也有些沉重，因爲明白，這是黃語使用上了最後的力量才凝結出來的靈箭，也勢必成爲這一場戰鬥的最後一擊。
白洛也察覺到了什麼，開始慢慢凝聚力量，“也該是終結的時候了。”
就連冥也都有所察覺，緊緊盯著戚小小，這時正有一道衝擊波襲來，鬼氣自動進行防禦，冥沒有退後半步。
金色的靈箭被搭在弦上，瑩白色的弓頓時也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戚小小心頭忽然涌現出一股極爲強大的自信，彷彿這一箭有著毀天滅地的力量一般。
白洛重新換了一柄重劍，劍身之上有著暗金流紋，整一柄劍的高度幾乎到了白洛的胸口。
雙方都沉默著。
手指一鬆，金黃色的箭羽飛射而出，破開空氣，整個法陣之中的氣流都被攪動。
巨大的重劍劈下，最終靈箭與重劍相抵。
白洛不斷後退，砰的一聲，後背撞擊到了船舷之上，而這一股衝勁還沒有完全結束。
飛船也開始朝著白洛的方向慢慢傾斜，船舷破裂，而法陣凝結而成的屏障也在被撞擊的瞬間 被破開。
白洛還在後退了好一段距離，那靈箭才慢慢消失。
重劍墜落。
“白洛！”夏初雨趴在船舷邊上，眼睜睜看著白洛也隨著重劍掉落下去。
“快去將他救回來！”夏初雨一張臉都是蒼白的。
不知什麼時候，甲板上多了幾個人，戚小小看了幾眼，其中的幾個她還是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