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SUR酒店。
顧曉腳踩十釐米高跟鞋，邁著尤爲穩健的步子緩緩走入酒店。
見到不遠處停留的李董，她淡聲笑了笑，用著極爲甜膩的嗓音叫道：“ 李董——”
聞言，李董笑了笑，朝著顧曉的方向走去。
“顧總監，今日我真是太忙了，不然也不會將你約在酒店，心情好些了麼？”
聽完他的話，顧曉故作失意，她垂眸，嗓音中帶著幾分傷感。
“是我該說抱歉，自己心情不好也就算了，還拉著李董陪我一起。”
李董聞言笑了笑，伸出手臂攬在她的肩上。
“曉兒，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一聽說尹程那個小子惹你生氣，別提我多氣了，沒事，有什麼心事跟哥說。”
眼見這一幕的尹程骨節分明的大手緊攥著。
沉悶的嗓音中滿是怒意。
“最好不要再繼續，不然我保證他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穆柏南俯身在階梯處，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紅潤的薄脣微勾，
“我以爲你會拒絕。”
誰料，妥協的是尹程。
尹程眸底的怒意越發濃重，如若知道李董這般大膽，他死都不會同意顧曉來酒店。
眼睜睜的見到顧曉與李董進入了電梯，他沉沉的嘆了口氣。
顧曉輕瞄了瞄身側的李董，她抖了抖肩膀，笑道：“李董，我這樣不會打擾你吧？”
聽完她的話，李董笑得合不攏嘴“曉兒，你也不是不瞭解我，這一天就是忙有的沒的，再說，我在忙，你顧曉知會一聲，我也得陪你啊——”
一直惦念的美人好不容易送上門，他又豈有拒絕之禮。
顧曉冷冷的笑了一聲。
跟在李董身後，眼見到了房間門口，她頓下了腳步，順了順秀髮。
“李董，既然您是拿東西，我就不便進去了。”
正準備進入房間的李董隨著她的言語頓住了腳步，他看了一眼顧曉。
“曉兒，也費不了多少時間。”
顧曉雙眼迷離的望著他。
她微微一笑“我想我還是算了。”
提及到‘算了’二字，李董頓時慌了神，他挑了挑眉。
“怎麼了，曉兒不開心？”話音未落，他伸出手臂攬過了顧曉的肩膀，嗓音低沉：“想訴什麼苦，我們進去再說，在這裡影響也不好。”
瞥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手，她眸色沉了沉，略顯刻意的扯了扯脣。
“既然這樣，盛情難卻。”
李董一聽，頓時眉開眼笑。
跟隨著李董的腳步，她伸出了腳特意抵了一下門，因此門並未因此關上。
進入了房間，顧曉拿開了自己肩膀的手，她環顧一下四周“李董，您長期住在這裡？”
李董鬆了鬆領帶，含笑道：“別您您的，就叫我李哥，不然是老李，你這樣叫，顯得外道了不是。”
顧曉勾了勾脣角，潛藏著嘲弄的意味。
“嗯，那就叫你李哥吧——”
李董笑了笑，隨即走向了展示櫃，將其中的紅酒拿出。
顧曉微側過頭， 偷瞄了瞄他的動作。
李董拿著酒杯不緊不慢的朝著顧曉走去，他倒了一杯紅酒遞給顧曉。
“曉兒來嚐嚐，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歡紅酒，嚐嚐這個是否符合你的品位。”
看了一眼杯中的酒紅，那是一種妖豔極致的紅，她笑了笑。
“紅酒我就算了，今日胃不太舒服。”
李董一聽頓時急了，他大步上前，看了看顧曉的神色。
“曉兒，胃不舒服，我叫前臺送點藥。”
顧曉本能性的想拒絕，她的脣瓣輕動，卻始終未有任何言語，她輕咬了咬脣。
“這樣太麻煩了吧——”
話音一落，她揉了揉自己的胃，眉頭輕皺。
李董放下了手中的紅酒，他拿起桌上的電話迅速撥通過去。
他的視線始終不離顧曉。
“給我送胃藥上來，2088。”
掛斷了電話，李董攙扶顧曉的手臂“曉兒，快坐一會兒，我叫人送胃藥來了，我去給你倒杯熱水。”
顧曉公式化的笑了笑“謝謝李哥。”
李董嘆了口氣“說什麼呢，跟我這麼客氣幹嘛，這不是應該的麼。”
二人始終你一言我一語，直到門鈴聲響起，李董才收回了視線，去開門。
眼見李董走過去，顧曉緩緩起身，邁著輕緩的步子朝著門口走去。
在凝見地上的竊聽器時，她微勾了勾脣，故作頭暈，失去重心之際，她倒落在地，順勢拿起地上的竊聽器。
見此情景，李董蹙了蹙眉，迅速攙扶起顧曉。
“曉兒，你沒事吧？”
顧曉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略顯無力的搖了搖頭“李哥，我沒關係，只是有點頭暈。”
李董接過了藥劑，攙扶著顧曉便坐到了沙發之上。
吃過了藥，她靠在沙發之上，低淺的嗓音充斥著無力。
她輕聲嘆息“李哥，我想辭職。”
尤爲敏感的話題並未引得李董懷疑，他不以爲然的看著顧曉。
“曉兒，辭職是有更好的去處？”
顧曉垂眸“更好的去處？那倒不是，你看VR現在這個局勢，雖然我是設計部總監，但又能維持多久呢？”
如此飽滿的情緒令人絲毫看不出破綻。
李董思慮片刻，雄厚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曉兒，此話不錯，但，一定要有好的去處，纔敢說辭職二字。”
語出同時，他的視線聚集在她身子完美的曲線上，眼中帶著一絲詭異的光芒。
意識到李董異樣的目光，顧曉扭了扭身子，表現出自己的不適。
這一舉動引得李董流鼻血。
她微湊李董些許。
“好的去處，你也知道我，除了設計什麼都不會，在哪裡又有立足之地呢？”
李董定定的看著顧曉。
“曉兒，話別說得太早，等你離開VR那天，李哥給你安排去處。”
面對李董如此落落大方，顧曉淺笑了兩聲。
“李哥，你對我真好——”
有意拖扯的尾音將她的聲線顯得尤爲嬌氣。
隔壁房間。
尹程狠狠的摔下了自己的頭上的耳機，他眉宇之間滿是難以掩藏的憤恨。
“好？顧曉，你腦袋讓驢踢了吧，趕得上我對你的十分之一麼，還不是有目的，你是不是蠢啊。”
坐在沙發之上翻閱雜誌的穆柏南微勾脣。
他眼底的墨色逐漸瀰漫開來，視線一流轉，看向了尹程。
一向從不在女人身上犯愁的尹程竟也有動此大怒一天。
“程，稍安勿躁。”
明知道是逢場作戲，還如此認真。
尹程修長的五指穿入秀髮，狹長的眸子閃過一抹岑冷。
“稍安勿躁？她竟然說‘李哥，你真好’，還用著那種極其甜膩的聲音，我看，她是要氣死我。”
伴隨著無處發泄的怒氣，他一拳鑿擊在牆壁之上，恨不得將滿腔怒火都發泄而出。
穆柏南交疊的雙腿逐漸開來，他幽深的眸子微瞇。
“你此時更該做的，是守在竊聽器旁，聽她那邊是否有異樣。”
如若任由他發泄著無用的怒火，顧曉那邊出了什麼狀況，可就真的是身陷危機。
聞言，尹程神色微頓，好似抓到重點一般，他看了一眼自己紅腫的手，俯身撿起了地上的耳機。
將耳機重新帶入耳朵上時，他的緊攥的手又緊了些許。
顧曉搖晃著杯中的紅酒“李哥，你倒是喝啊。”
李董一聽，絲毫不顧忌醉與不醉，一心篤定自己酒量好，喝起來便沒個頭，倒是顧曉始終都是抿一抿，喝了幾個來回，連眉都不蹙一下。
李董已有些許的醉意，他喘了口粗氣。
“曉兒，我都喜歡你好久了，既然你與尹程那小子分了，不如跟李哥，別看VR現在是這局勢，就是VR倒了，我也保證你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
她故作醉意微醺的模樣，雙眼微瞇了瞇。
“李哥，男人總是將承諾掛在嘴上，你也知道，在VR你也是數一數二的大股東，如果VR真的如你所言倒閉了，你虧損不說，想找下家也是難中之難。”
聽完她的話，李董大笑了兩聲，將顧曉攬入懷中，略顯貪婪的吸了吸鼻子，感受著她頭髮散發的芳香。
“曉兒，你李哥是誰，區區一個VR不會使得我的公司停止運轉，我的背後還有更大的財團。”
見話題越發到了重心，顧曉略顯嬌滴滴的掙脫了他的懷抱。
“財團？李哥你又騙我，誰不知道你的主樑骨就是VR，如今又說什麼財團，一看，你就是在騙人。”
聞言，李董有些急了，他直了直身子，一瞬不瞬的望著她精緻的臉龐。
“曉兒，不信？告訴你吧，VR不過是我身後財團手底下的一隻螞蟻。”
如此渺小的比喻令顧曉纖細的身子微頓了頓。
螞蟻？
如若肯尼斯是他身後的財團，用‘螞蟻’二字純屬是自我安慰。
比起VR，肯尼斯用‘螞蟻’這個稱呼，更爲合適。
顧曉微仰了仰頭，沉沉的嘆了口氣。
“螞蟻？李哥，誰不知道VR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集團，竟然被你說成了螞蟻，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李董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濃郁的酒味撲鼻而來。
顧曉略顯厭惡的捂住了口鼻，不知怎麼，胃裡一陣犯嘔。
從聞到紅酒的味道，她便有這種感覺，此時更爲明顯。
“笑話，騙你？曉兒，VR此時的勢力可不就是一直螞蟻，在龐大的肯尼斯的面前，還是一隻死螞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