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貝……”張玉容氣虛微弱地說,“媽媽對不起你!媽媽讓你受委屈了。”
“別這麼說,媽媽。”貝貝望著張玉容蒼白憔悴的病容,連忙安慰,“只要你的身體好起來,我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給我籌備手術費、住院費……”張玉容的聲音極其微弱,“害得你到肖家當保姆,已經是委屈你了。有護士陪護就行,別再給我請什麼頂級護理了……咳咳……我受不起……咳咳咳……”
曾春芳眼中掠過一絲失望的神色,貝貝小姐原來只是個保姆。轉念一想,僱請自己的人,是一個年輕帥氣的男孩子,開著非常非常漂亮,非常非常豪氣的車子,身邊還帶著個非常非常漂亮的女孩子,是絕對付得起每小時100元的附加費。何況,每個小時就有人送錢了,自己都領了好幾次了呢!貝貝小姐也許是人等閒人物,可她的朋友,一個個可是個撥尖的人物,自己只需要用心照料眼前這個病人,得到的,只會更加豐厚。
“曾姨,你先出去一下。”貝貝覺得有必要將貝源的一些事講給媽媽聽,但有外人在身邊站著,她覺得有些尷尬。畢竟這是家事。
“這……好吧。”曾春芳柔聲應著,心裡在默默祈禱,僱主啊!不是我偷懶啊,是她們娘倆有悄悄話要說,我在她們不方便啊。
“順便把門帶上。”貝貝柔聲說,“謝謝。”
“好的。”曾春芳輕步走向房門,輕輕地,將門拉上。
“媽媽……”貝貝不斷摩挲張玉容冰涼手,聲音低低幽幽,“你相信哥哥的爲人嗎?”
“他對你,竟然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張玉容的氣息十分微弱,說話有些吃力,情緒激動起來,就更加吃力了,“叫我……怎麼相信他?”
“哥哥他……”
“他不配做你的哥哥!他不配!他不配!咳咳……咳咳……”張玉容蒼白的病容,在情緒激動下,竟有些脹紅。
“媽媽……別激動,媽媽……”貝貝有些慌了,看來事情必須長話短說,不然她老人家聽不進去,“哥哥的體內有一種令人心智失常的微元毒,真的媽媽!當年,他會做對我做出那樣的事,完全是因爲他誤食了那種微元素,心智失常啊,媽媽!”
貝源的體內到底有沒有微元素,貝貝不知道。
但此刻,她只想站在貝源那邊說話,讓媽媽相信,她用心撫養的兒子,其實不是禽獸不如的不渣,是個品格優秀的人。這樣一來,或許能夠打開她一年多來的心結,心情愉悅之下,病體才能恢復得快些。
不然,心中有事,每天抑鬱寡歡,實在影響身心健康,難保哪天又抑鬱成疾。
“還有……媽媽。我已經查清楚了,那個令貝家破產的人,是董則剛的兒子董清燁。董則剛……記得嗎?媽媽。董則剛,就是七年前,纖華公司的老總,跳樓自殺身亡的那個董則剛……對對對,就是明著做汔車某品牌的生產的銷售,暗地裡卻私販毒品,女性賣淫牟取暴利,一夜之間破產的那個董則剛。”
明明是貝源查探的事。此刻,貝貝卻只能說是自己查探的,增加事情的可信度,從而讓張玉容把怨恨慢慢轉移。這樣,對貝源的恨也就沒有那麼深了。
對貝貝來說,貝源是哥哥。哥哥犯錯,她心裡感到悲憤,時間長了,這個悲憤的情緒在一點一點地消退。
對張玉容來說,貝源是親兒子,視如己出的親兒子!所以,貝源犯下那樣的錯,她打從心底裡就不相信,更不可能接受,偏偏事實告訴他,這就是事實,這是她兒子犯下大錯的事實……貝源離開貝家後沒多久,貝家敗產,貝召良入獄,這對於一個母親,一個妻子來說,無異於天蹋地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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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能不讓她感到心力交瘁,不讓她感覺到絕望呢?!
長期以往的抑鬱寡歡之下,身體,能不垮嗎?
貝貝替貝源在張玉容面前澄清一切,是希望自己進樂康山莊的半年時間裡,貝源能夠盡一下兒子該盡的責任,多多照顧一下媽媽。
至於其它的……
唉—貝貝在心裡嘆了口氣,就看緣分使然吧?
一輩子那麼長,聚散分離之事,誰說得準呢?
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希望媽媽的病快些好起來,不至於等到有朝一日爸爸回家,媽媽卻不在了,那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之所以忍受各種欺辱,就是想著,將來還能有個完整的家。
“董則剛?”張玉容喃喃低語,激動的情緒已經漸漸平伏,“咱們貝家跟他,好像沒有什麼過節啊?咳咳……反正貝家已經成這樣了……只要不是他就好,只要不是他就好……咳咳……”想到一手帶大,最後弄得跟自己反目成仇的貝源,張玉容難免又是一陣激動,“這樣說來,我們都錯怪你……貝源了。他心裡……肯定……咳咳……恨死我這個當媽的了……咳咳……”
張玉容對貝貝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深信不疑。
“哥哥不會恨媽媽的,哥哥怎麼會恨媽媽呢?”貝貝思量著,如何把自己見過貝源的事,用自然的方式,就是媽媽最容易接受的方式說來。
“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道他不會對我心存怨恨呢?”張玉容每說幾句,就停頓下來喘口氣,顯得很吃力,但臉部氣色,稍微好了些。
“我看到過記者採訪哥哥的報導……記者問哥哥‘當年,貝家把你驅出家名門,未給你分文。而今,你靠自己的努力獲得世人矚目的成就。如今貝家破產了,貝家人四散分離,他們若找你尋求幫助,你會幫助他們嗎?’”
“那他怎麼回答的?”張玉容迫不及待地問。
“‘會!’哥哥當時目光堅定,毫猶豫地回答。”貝貝心中竊喜,對這個子烏虛有的報導都這麼緊張,當初還說當從未養過這個兒子呢!孰不知,心裡卻在乎得要命。唉—只得繼續這種善意的謊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