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口袋,裡面還剩下五十元錢。折回身子,朝對面二樓,24小營業的士多店走去。
在十幾平米的士多店,轉了幾圈,有些打囤的中年女收銀員生怕貝貝來店裡偷東西,想趕又覺得太直接,畢竟人家現在什麼都拿在手中。不趕,卻在不停地轉呀轉,晃得人眼暈,實在忍無可忍了,強壓心頭怒火,“請問,你到底想要找什麼?”
“呃……你這裡可能沒有。”貝貝臉騰地紅了。
“知道沒有你還找。”女收銀員嘟囔一句。
“若不是……到處藥店都關門了,我也不會找到你這兒來。”
“這可是醫院裡的超市,怎麼可能隨便賣藥呢!”收銀員不耐煩地說,“實話告訴你,我這裡除了緊急避孕藥,別的什麼藥也沒有!”
“……”貝貝的聲音低得幾乎連自己都聽不見。
“我要的就是這種藥。”貝貝的聲音低得幾乎連自己都聽不見。
“給!”收銀員從櫃檯下面摸出一個紙盒,“一共三十九元。裡面有二排,共十二粒。每次事後服二粒,你看夠不夠,不夠我再給你拿一盒。”
“咳咳……夠夠夠!”貝貝羞澀地低下頭,“其實兩粒就夠了。”
“沒有零賣的。”收銀員順手把藥收回去,“其實這些藥用像感冒沖劑一樣,日常必須用藥,多買幾盒放家裡,以備不時之須。”
“那我就買一盒吧。”貝貝遞了五十元過去,這是身上唯一一張“大鈔”了,“再加一瓶礦泉水。”
“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每次至少就得買一盒。”收銀員接過錢,笑得合不攏嘴。
貝貝心說,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收了藥,接過找回來的零鈔,逃也似的跑下樓。
“嘿!這個小丫頭,誇張漂亮還不樂意了?”
路上,貝貝將手中的藥盒攥得緊緊的……
必須吃!
與肖雨澤的相遇,本就是一段不該有的孽緣。
如果一直這麼糾纏下去,到離開的那一天,心只怕早已裂得像碎玻璃。
倘若肚子還懷上他的小孽種,自己的下半輩子,及小孩的一生就算徹底毀了。
擰開礦泉水瓶蓋,直接扔到路邊上的劃叢裡。
抑頭。
服藥。
一口氣喝完330ml的礦泉水。
將剩下的藥從盒子裡抽出來,揣進熱褲口袋,將盒子扔進就近的垃圾箱裡。
打著飽嗝走進電梯。
回到787房門口。
肖雨澤睡的活動牀被人搖起一半,他的姿勢半躺半臥,盯著房門口發呆。
貝貝與肖雨澤的目光觸碰,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愧疚感,是因爲私下“厄殺”了兩個人未來的孩子嗎?
“你剛纔去哪裡了?”肖雨澤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啊,沒,沒去哪裡。”貝貝不敢正視肖雨澤犀利的目光,“就是陪肖老太太,在樓下門前榕樹下坐了一會兒。”
“我媽早在二十分鐘前,就打電話告訴我,她已經到家了!”肖雨澤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
“我……”貝貝吱吱唔唔,“我就是有些累了,坐在榕樹下的石凳上打了一會盹。若是這樣也要扣我工資,那你就扣吧!”
“如果你敢趁我受傷住院這段時間,跟貝源勾搭……”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貝貝翻了個白眼,我有那個功夫嗎?見鬼的是,口袋裡的手機震動個不停,想掏出來看看,被肖雨澤冷厲的眼神一掃,只好作罷了。媽媽就住在隔壁病房,對貝貝來說,已經沒什麼要緊的電話了,遲些看也沒關係的。打錯的,不用理他。如果是熟悉的號碼,大不了等到有空的時候,給他撥回去。
“沒有最好!”肖雨澤語氣依然冰冷,“我想躺下睡會,快把我的牀鋪搖平。”
“哦!”貝貝蹲下身去,拉出牀的搖把手,輕輕的搖幾下,肖雨澤所躺的牀鋪徐徐下降,直到平衡如初。
“行了。”
貝貝轉起身,“要不要喝水?我給你倒。”
啪!
該死的!這口袋也太坑人了。
蹲下去,站起來,裡面的東西居然就掉出來了?
貝貝慌忙彎腰去揀。
“那是什麼?”肖雨澤微側著身子,隱約看到一個方形的卡片,該不會是貝源給她開的銀行卡吧?
“沒,沒,沒什麼。”貝貝極力掩飾,臉卻先紅了。
“拿來!”肖雨澤打開手掌,朝牀上輕輕拍了拍。
“不。”貝貝輕輕搖搖頭,“這,這……沒什麼好看的。”
“不拿來是不是?”肖雨澤伸手到牀上櫃上摸索手機,似是要打電話,吩咐人做絕情的事。
“給你!給你!”貝貝把兩排藥丟給肖雨澤,別過臉去。
“你生病了?”肖雨澤抓起一排藥,“緊急避孕……”
貝貝大步朝房門走去。
“呃,這個,貝貝呀,貝貝,咳咳……我渴了,我要喝水,水……咳咳……”肖雨澤用手掐著脖子,死勁咳嗽。
“愛喝不喝!”貝貝乖乖的走進房間,氣鼓鼓地兌了半杯溫開水,抽吸管往杯子裡一夜,擱到肖雨澤嘴邊,氣呼呼地說。
“我喝,我喝……嗯~好喝!”肖雨澤喝完半杯水,“這根吸管很好,沒有任何異味,嗯,很好。”
貝貝將杯子重重地壓在牀頭櫃上,拉過一張椅子,抱著椅子的靠背,氣呼呼地坐下,面向門外長廊。
“肖家喜歡孩子,你是知道的。”
“我很困了,想睡會兒。”貝貝毫不客氣地打斷肖雨澤的話,“可以嗎?肖先生。”
“如果你願意替我生孩子,我會給予你想要的一切。”
“我想要的,你這輩子都給不起。”貝貝將頭埋在雙臂間,“我實在困了,需要休息一下,不然明天可能無法好好服侍你了。”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肖雨澤接著說,“我答應你,不出半年……”
“你多慮了。”貝貝站起身,望著肖雨澤,理直氣壯的說,“除了三千萬的現金支票,我再沒想過要肖先生的任何東西!支票你給過我,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丟的。我現在是欠了你一點錢,但你也不要因爲你是我的債主,便對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我現在自降身分,到你肖家當保姆,給你肖某人當丫頭使喚,已經算夠人致意盡了!如果你再苦苦相逼,那麼,我會選擇去黑社會的老大,借高利貸來你!”拿起牀上的兩排藥,在肖雨澤面前晃了晃,“反正我有這個東西,根本不用擔心留下什麼後遺癥!”
丫的,威脅人,誰不會呀!
母貓不發威,當人家病的麼?
“這樣吧。”肖雨澤聽了貝貝的話,饒有趣味地說:“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