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連曜也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直接離開了,賀連哲回身輕輕擁抱了鄭飛,然後纔有些擔(dān)憂地離開了。
他不得不去,因爲(wèi)她不能將所有的困難都放在賀連曜一個人的肩頭,他希望他們還是像小的時候一樣,能夠?qū)⒁磺卸純蓚€人一起分擔(dān)。
在他的心中他們之間的糾葛早就已經(jīng)告一段落了,甚至已經(jīng)明顯的忘記。父親打開了他們的心結(jié),但是很多事情還是需要邁出一步才能夠完完全全抹去當(dāng)初的傷害。
賀連曜站在臺階下面等著賀連哲出來,卻背對著別墅門,不肯回頭。腳步一步一步的接近,依舊還是輕柔落腳,不仔細(xì)聽根本就聽不到聲音,他從小就熟悉這樣的腳步聲。他們一起走過很多的路,多到他能夠容易地將所有人的腳步聲都辨析出來。
小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的敏感,冷然的臉色就是不過就是那個時候養(yǎng)成的習(xí)慣。
“連哲,你不該出來。”賀連曜在賀連哲走到自己身邊的時候,有些沙啞的開口。雖然他希望,他能夠和自己共同承擔(dān),但是他卻明白,賀連哲應(yīng)該留在家中陪著鄭飛。他相信這樣的決定,一定不是一個人能夠承受的,她需要一個肩膀,一個她愛的人的肩膀。
賀連哲苦澀一笑,然後才擡起頭,聲音溫和,“她需要時間。”然後率先邁開了腳步。鄭飛一定想不到,賀連哲如此的瞭解她,他知曉她需要一個人調(diào)整,所以他給她時間,但是這卻不代表,他不會擔(dān)憂,也不代表他不明白,他的傷心。正式因爲(wèi)明白,所以才決定出門。
“走吧?!辟R連哲回身看著依舊還停留在原地的賀連曜,催促道。依舊還是那溫潤如玉的模樣。
賀連曜一愣,也不過片刻就跟上了賀連哲的腳步。趕上賀連哲的時候,賀連曜伸出了雙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賀連哲覺得肩膀一熱,而後感覺到的卻是一種不能夠忽視的責(zé)任。邁著穩(wěn)健的步伐,兩個人一同走進了白色的賓利車上。
一路上沉默無語,路邊的樹木鮮綠依舊,車道上依舊還是車水馬龍的模樣。幾乎沒有什麼能夠改變世界自己獨立的規(guī)律,沒有人在意賀連曜的痛苦和爲(wèi)難。
同樣也沒有在意,葉小蔓的改變。就像地球還是在公轉(zhuǎn),還是在自轉(zhuǎn),人們都在忙碌自己的故事,悲傷的,或者快樂的。
賀連曜慢慢地將車子停下來,賀連哲自然地下車,拉了拉因爲(wèi)剛纔坐在車上,而有些褶皺的西裝。此時,賀連曜也已經(jīng)下車了,和賀連哲相視一笑,彷彿一切困難都不再是了困難了一般。
帶著一種意氣風(fēng)發(fā),兩個人一起走進了隆中集團分部的大廈。
大廈之中,電氣嗡嗡的聲音,讓人明白這是一個搞遊戲開發(fā)的軟件行業(yè)。不同於賀氏集團的文藝,隆中集團帶著一股大漠風(fēng)沙一般的大氣。
這樣的佈置竟然和沈浩從容的模樣一點都不搭調(diào),甚至有些出入。但是,他的心卻如同沙漠一般寬廣的。不然,他也不會這樣,爲(wèi)了葉小蔓,不顧一切。
賀連曜有時候佩服他,因爲(wèi)如果他站在今天的爲(wèi)位置,他或許有太多的選擇,他絕對不會選擇這樣一條道路。
“賀總?!鄙蚝茝挠嬎銠C前
擡起頭,從容起身,然後悠然地將茶水放在了賀連曜和賀連哲的面前,這個時候,他才緩緩地開口,“我的員工已經(jīng)開始了。”
輕輕的話,讓賀連曜看到了辦公室裡,沈浩那種天生的王者氣息。彷彿他對一切都是那樣的遊刃有餘,胸有成竹,讓人感覺他出手一定不會失敗。
賀連曜面色清冷,伸手拿起了沈浩剛剛放在面前的茶水,悠閒地看著沈浩,並不開口說話。
賀連哲亦沒有開口,溫和的臉上並未改變,三個人都是這樣的淡定。
“賀總那邊結(jié)果如何?”沈浩最終還是率先開口,開口便是重點,沒有一句廢話。目光犀利。
賀連曜這個時候也總算是開口,不過語氣卻是冰冷的,“鄭飛的股份總分已經(jīng)爭取到了,不知道沈總,如今到了哪步?”賀連曜的心裡始終還是有些介意,但是卻沒有更好的辦法,所以多多少少這個男人還是有些怪罪沈浩,這樣的決定的,不過卻又感激,這樣矛盾的心情,讓他覺得難受,彷彿是一種極其艱難的行走,前一步懸崖,後一步,以爲(wèi)是出路,卻不想竟然有猛虎在後。
但是,爲(wèi)了葉小蔓即便是這樣的審生活他也覺得沒有什麼不好。這種生活其實卻並不僅僅因爲(wèi)葉小蔓,也因爲(wèi)他自己不肯放棄,所以生生地將自己放在了這樣的一個位置上。
“我這邊你大可以放心?!鄙蚝普f著話已經(jīng)起身,賀連曜和賀連哲跟上沈浩,走過長長的走廊,沈浩終於打開了一間辦公室。
辦公室裡很亂,桌子沒有規(guī)律,隨意地擺在了一個位置。每個位置上都好像養(yǎng)著一盆要死不活的花,然後便是鋪天蓋地的白紙,還有計算機冒著熱氣。整個房間都是一股說不出恐怖的感覺。
計算機後面的人更是讓人感覺匪夷所思,一箇中間頭髮紅色,兩側(cè)頭髮卻是奇異的綠色,手指按在鍵盤上,飛快。賀連哲看得有些出神,對於這些人造型的品味,他還是不敢茍同的。
還有另外一個男人,蹲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而後卻突然站了起來,剛想要伸出手,卻突然像是困獸一樣倒在了椅子上。
最特殊,最顯眼的卻還是屬於這唯一的女性的。身材標(biāo)準(zhǔn)的模特身材,如花似玉的臉蛋,白皙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
沈浩看著賀連曜和賀連哲驚訝的表情露出了一絲驕傲。臉上笑容明朗,但是對於這些人無視自己的模樣有些無奈。
這些人都是他公司裡的財富,他們之中的智慧是支撐這個公司運行的支柱。他按照他們的心情去佈置一切,然後按照他們的習(xí)慣去生活。
以至於,他們見到自己也像是沒有見到一般。賀連曜怔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依舊還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啪,啪?!鄙蚝茖缎\(zhòng)人的忽視,有些無奈地笑了。
衆(zhòng)人這才驚覺,竟然有人進來了,還是自己的老大,於是都放下手裡的東西,有的甚至鍵盤都直接扔在了地上,然後興致勃勃地走到了沈浩的身邊。剛伸出手來,沈浩就遠(yuǎn)遠(yuǎn)地避開了。
這個人是今年計算機軟件開發(fā)設(shè)計大賽冠軍,不過,卻基本上沒有幾個人敢讓他抱住,因爲(wèi)被他抱住的人沒有兩三個小時是絕對拖不了身的
。
所以沈浩才直覺的跳開了。
那人倒是也不糾纏,順著沈浩的目光就走到了賀連曜的身邊。賀連曜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便已經(jīng)被一個大男人抱住了。
他無奈地看著眼前的人,但是眼前的人卻一副享受的模樣,讓賀連曜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但是,卻又沒有什麼辦法。賀連哲此時看到他冰冷臉上的黑線,也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沈浩拉了賀連哲,明朗的笑容讓人覺得舒心,兩個人坐在了混亂的沙發(fā)上,然後靜靜地看著賀連曜被擁抱的模樣,欣賞的津津有味。
賀連曜一擡頭,看到賀連哲憋笑的模樣,終於明白沈浩做了些什麼,想說什麼話,還沒有說,便被一個溫柔的女聲打斷了,“Jack,可不是什麼人都抱的,如今除了老大,也就是你享受過這樣的感覺了?!毖壑泻孟駧е鴾\淺的羨慕,但是卻帶著濃濃的嘲弄。然後,又若無其事地走了。
這個女人,典型的美麗與智慧並存,去年的開發(fā)的遊戲,已經(jīng)排在了中國遊戲首榜。屬於高冷範(fàn),以至於現(xiàn)在也還沒有找到婆家。算來,這件事情,也算是沈浩操心的一件事情了。
賀連曜依舊還是被抱住,辦公室裡的人都各自去工作了,甚至對於這罕見的慢慢擁抱也是不屑的。
沈浩和賀連哲坐在沙發(fā)上,卻相談甚歡,不過卻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賀連哲也不著急解救賀連曜,因爲(wèi)他也喜歡看到,他除了冰冷以外的別的表情。他總覺得這樣活著太累,所以,哪怕有一個機會,他總也願意這樣的時間能夠長久一點。
到後來兩個人聊著聊著,漸漸覺得都有些困頓了,這個古怪與美麗並存的女人竟然還沒有鬆手。沈浩站起身,走到了賀連曜的身邊,明朗一笑,“Jack,放開他吧,這次有重要的事情,等會給你電話號碼?!睆娜莸穆曇魪氖贾两K都沒有什麼起伏。
不過Jack倒是很聽話的放開了賀連曜。
被鬆開的賀連曜喘了幾口粗氣,卻依舊還是佯裝淡定地拉了拉自己的衣角,很久之後才默默地轉(zhuǎn)過頭,看著沈浩一臉春風(fēng)得意的模樣,也隨著他僵硬地笑了笑。
然後才走到了賀連哲的身邊,卻在面對賀連哲的時候,眉毛緊皺,似乎在控訴,但是賀連哲卻佯裝不見,將目光放在了沈浩的身上。
溫和得臉上,笑意柔和。
“沈總帶我來這裡,難不成就是爲(wèi)了……”賀連曜的話說了一半,實在是不知道應(yīng)該怎麼繼續(xù),冰冷的臉上,有些泛紅。
賀連哲溫潤的臉上再也沒有辦法維持,“噗哧”一聲便已經(jīng)笑出了聲音。賀連曜的身子僵了三僵。他現(xiàn)在的模樣和當(dāng)初的賀連哲沒有一個地方相似,當(dāng)然除了那張臉。這一切大約都是被鄭飛所賜。
賀連曜無奈一笑,好吧,就這樣吧,臉色依舊還是別徹骨的冰冷。
“自然,不是?!鄙蚝圃谥虚g停頓了好久,然後才說了不是。賀連曜聽到身後隱隱約約的笑聲,然後突然就頓悟了。
一張臉上平靜如水,大有波瀾不驚的架勢,“那沈總現(xiàn)在可以說說是什麼事情了吧?”賀連曜緩緩地開口,語氣仿若華山積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