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陽眸色一頓,他不否認(rèn)子軒的話,但是如果他們對於路易斯喬那邊的強取豪奪一點反抗都沒有的話,那麼其他地方自然會有樣學(xué)樣,到時候一起事發(fā),他們不是照樣無法顧忌。
“我既然來了,自然不會讓你們吃虧。”子軒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jī),那副摸樣和子皓竟是一模一樣,不過他看起來玩得更認(rèn)真一些。
半晌沒有人說話,子軒才緩緩說道,“我們先來談一談內(nèi)部的事情吧。”
“錢老,聽說你的戶頭突然多了兩千萬美金,不知道有沒有這件事。”子軒若有似無地輕笑,微微擡頭掃了一眼坐在遠(yuǎn)處的錢志明,只見他一臉灰白,卻強自鎮(zhèn)定。
“別……別開玩笑了。”錢志明努力擺出一副鎮(zhèn)定的模樣。
“其實,我對你們這些人的中飽私囊沒有興趣知道,不過……”子軒掃了一眼在座所有人,冷冷道,“如果那個人是叛徒的話,就另當(dāng)別論了。”
邊說著,將手裡的一疊照片往會議桌上一丟,照片洋洋灑灑地四散開來,竟然是錢志明和路易斯喬的手下在一起的照片,錢志明忍不住白了臉色,卻依然一口咬定自己沒。
“那麼請你解釋一下,爲(wèi)什麼給你戶頭匯款的人是路易斯喬的手下?”子軒輕笑,“還是你以爲(wèi)我們都是三歲小孩?”
錢志明面色發(fā)白,眸中閃過一抹狠色,“你想怎麼樣?”
“零二,他這樣算不算惱羞成怒?”子軒眨了眨眼,一派自然地偏頭問坐在他身側(cè)的零二。
“邱子軒,不要以爲(wèi)你是少爺?shù)牡艿芫涂梢院獓娙耍退阄腋芬姿箚逃猩馔鶃恚乙彩菭?wèi)公司賺錢。”錢志明死咬著不鬆口。
子軒垂頭,彷彿在沉思什麼,似在自言自語,“看來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呢。”
就在錢志明思索他的話的意思時,子軒身後的屏幕中跳出了一段畫面,竟然是他和路易斯喬的手下密探的視頻,他沒想到子軒竟然連這個東西都能找到,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零二,以前子皓處理叛徒是怎麼弄的?”很有禮貌地詢問身側(cè)的零二。
“直接處理掉,或者交給零三處理。”零二愣了一下,有點不明白子軒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通常這種叛徒,都是直接處理掉的,交給零三的人,更多的是審訊。
“是嗎?”幽幽的嘆息聲,流淌過每個人的心頭,卻讓人腳底發(fā)涼,汗毛直立。
“其實我一直不太喜歡用使用暴力,我聽說零三帶走的人,基本上就沒有完好無缺地走出來的吧?”說著,還求證似地看一眼零二,“缺胳膊少腿還算是輕的,對吧?”
在座的人都渾身一震,總覺得這個斯文的男人說出這樣嘆息似的話,帶著一種詭異的邪魅,膽小的已經(jīng)低下了頭,膽大的還敢看他一眼。
零二蹙眉,有點不明白子軒的意圖。
“如果,你肯告訴我是誰幫你和路易斯喬牽線搭橋的話,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子軒淡淡一笑,懶懶地看著他。
錢志明一驚,完全沒有想到子軒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他竟然知道自己的身後還有人,這樣的認(rèn)知讓他握緊了拳頭,視線卻不自禁地往對面飄去,卻更是渾身一震,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子軒挑眉,隨意地掃了一眼錢志明剛纔瞥了一眼的男人,他微微擰眉,這個人好像在哪裡見過。
“沒有人。”錢志明脫口而出,隨即看到子軒瞭然地點頭,恍然意識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間承認(rèn)了是自己和路易斯喬勾結(jié)。
“沒看出來,你居然是這麼講義氣的人,就是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感謝你了。”子軒保持著淡笑,若有似無地瞥了一眼花色襯衫的男人,輕聲問道,“思迪,你說對吧?”
被稱爲(wèi)思迪的,並不是某個區(qū)域的負(fù)責(zé)人,而是負(fù)責(zé)北美鑽石走私的劉覓的保鏢,說是保鏢卻也是軍師,這個三十出頭的男子沉默寡言,卻很悲劉覓器重。
“子軒少爺說的,自然是對的。”思迪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子軒會突然點他的名,不過見他一臉瞭然的樣子,他不由得微微蹙眉,倒是沒有看錢志明,但是對他的殺意,已經(jīng)起了。
零二這個時候也已經(jīng)看懂了子軒的意思,不過他什麼都沒說。這位大少爺做事方法出其不意,讓大家有點摸不著頭腦,越是這樣,或者才越有效果也不一定。
“我這個人特別喜歡挑戰(zhàn),別人越是不想說,我越是想要他開口。”子軒似笑非笑的口吻,讓人想到了裂開嘴笑的撒旦。
零二一個眼神,錢志明已經(jīng)被人帶下去了,子軒聳聳肩,繼續(xù)開會,“說實話,那個路易斯喬確實讓人很不爽。”
明明已經(jīng)是過去的話題,子軒突然又拉回了話頭,看著季陽,“我聽說,你手裡有幾個不錯的殺手?”
季陽微怔,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畢竟這是很隱秘的事情。其實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幾個身手很好的保鏢,美其名曰保鏢,大多數(shù)都是殺手,或者是僱來的,或者是哪裡買來的,他們這樣的人,整日穿梭在槍林彈雨中,有幾個身手不錯的保鏢是很有必要的。
“你不是對路易斯喬搶走你的地盤很不舒服麼?讓你的人去嚇嚇?biāo)铩!弊榆帬钏齐S意地說道,“不過聽說青蝶組最近和他們聯(lián)手了,他們可是正規(guī)的殺手組織,挺厲害的。”
這話讓季陽有點聽不出意思,彷彿是鼓勵他,又好像是嚇唬他,他動了動嘴,依舊保持沉默。
“怎麼樣?還有什麼別的事情麼?沒事情我就走了。”子軒掃了一圈,似有不耐。
“西班牙那邊的交易,頻頻出狀況。”負(fù)責(zé)西班牙的男子突然開口,“聽說是政府方面一直有意干涉。”
西班牙?子軒挑眉,想了想回答,“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處理。”
他的腦海裡倒是出現(xiàn)了一個可以利用的人,樂正羽瑤,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個之前和若楓有過協(xié)議的女人是西班牙特工,也許可以跟她聯(lián)繫一下。
零二的心腹突然跑進(jìn)來,行色匆匆地在子軒耳邊說了幾句話,子軒點了點頭,揮揮手,那人便出去了。
“思迪,錢老說跟他接頭的人是你,你怎麼解釋?”子軒突然間話鋒一轉(zhuǎn),直指思迪。
“血口噴人。”思迪很快冷靜,淡淡地丟出四個字。
子軒邪氣一笑,“他現(xiàn)在的狀況恐怕確實是血口噴人了,聽說連舌頭都剪掉了,真是可惜。”
聽到他的話,在座的人紛紛色變,這些人說到底,大多數(shù)依然是以生意人自居,並不是純粹的黑道中人,砍殺這些事情他們是不做的,所以乍聽到子軒的話,不由得皺眉,他們只是知道零三審訊的手段,但是也只是聽說,從來沒有人敢大膽地在臺面上說出來。
“劉覓,你的人被指控了,你要不要爲(wèi)他辯駁一下。”子軒將視線轉(zhuǎn)到了劉覓身上,只見劉覓微微一僵,卻沒有開口,擺明了不願意爲(wèi)他說話。
思迪面色鐵青,沒有想到向來與他稱兄道弟的劉覓居然一句話都不說,他只能自己辯解,“如果有證據(jù),你可以就地處決我,如果沒有,就不要再多廢話了。”
“說得對。”子軒點點頭,面帶微笑,在衆(zhòng)人恍神間,一槍開了出去,直接打中思迪的胸口,避開要害,確實最讓人痛苦的地方,因爲(wèi)只要一低下頭就能看到自己胸口涓涓的血跡,這種頻臨死亡的感覺是最讓人崩潰的。
一聲突兀的槍聲,讓會議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彷彿墳?zāi)拱悖荒苈牭奖还室夥怕说暮粑暎腥说哪抗舛甲⒁曋榆帲切┥砩嫌袠尩娜耍浑b手都已經(jīng)覆在了槍上,準(zhǔn)備隨意執(zhí)槍。
“你……沒有證據(jù)……”思迪撐著桌子,臉上漸漸失了血色。
“誰說的?”子軒微笑,站了起來,緩緩地往思迪的方向走去,一邊把玩著手裡的槍支,“你這個人最好說話了,我給你機(jī)會了,可是你爲(wèi)什麼不珍惜呢?”
思迪身側(cè)的人不自覺地微微讓開,連劉覓都不自然地退開兩步,思迪立在原位沒有動過,冷冷地看著子軒,“如果有證據(jù),你還會讓我站在這裡嗎?”
“沒錯,你猜得很對。”子軒微笑著,又在他的膝蓋上補了一槍,他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對著膝蓋開槍真的是越來越準(zhǔn)了,他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那一槍斷了他的髕韌帶,見他瞬間跪下的姿勢,他揚起了惡魔般的淺笑,“其實,就算沒有證據(jù),我也可以處理掉你,你信嗎?”
彷彿是詢問天氣般淡漠的口吻,而他臉上溫和的笑意,一點殺氣都沒有,卻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寒意。
“子軒少爺,你這樣做,似乎不大好。”劉覓終於忍不住開口,看著子軒一臉笑意,思迪單膝跪倒在地一身是血的樣子,握緊了拳頭。
“我給他認(rèn)罪的機(jī)會,是他自己不要。”子軒很無辜地看著劉覓,兩手一擺,彷彿自己什麼都沒做。
“就算是少爺,沒有證據(jù),也不能給人定罪。”劉覓搬出了子皓,以爲(wèi)可以壓制住子軒。
零二不著痕跡地譏笑,看來劉覓還不瞭解狀況,子皓是冷冽型的主人,子軒看起來溫潤儒雅,但是真正論起狠來,誰都不及子軒少爺,這話還是子皓告訴零二的,從前他也很困惑,這個看起來如神般尊貴淡漠的子軒少爺,渾身不沾染殺氣的樣子,實在很難想象他殺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