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宇靖隱沒在陰影裡的臉讓宋黎愈發的害怕起來,可手上的推拒越厲害,危宇靖的攻勢就愈發的猛烈。
“怎麼?許你這樣勾引我,就不許我肆意妄爲一下?”抿嘴笑笑,危宇靖的似乎有些感嘆的說道:“不對,應該是舊夢重溫!”
勾引?宋黎真是懷疑自己有點幻聽,他不知道危宇靖還有這麼強詞奪理的一面,真是有種婊/子要立牌坊的感覺,她真是氣壞了,不然也不會想起鄉下這麼不上臺面的比喻。
儘管心裡冷笑,但危宇靖是什麼樣的人宋黎是清清楚楚,和他爭論這些問題根本就是在自討苦吃,對付這種人的辦法有兩個:抓住軟肋勢均力敵或者統一戰線同流合污。
第一種要足夠強大,宋黎做不到,第二種就只要妥協,剛好適合。
“我不想和你爭,可是既然你想要我好好生下這個孩子,你就不能再這樣傷害我,況且,你也說了你想要一個帶著宇通姓名的孩子,如果大家誤會了,不管你想要幹什麼都枉費了。”
宋黎認真的分析一遍,這樣理性而沉著的話語倒是讓危宇靖微微有些讚賞,而她微偏頭露出的白皙頸子透著溫熱的香味,他不知覺中有些恍惚。
見危宇靖沒了聲音,宋黎轉過頭定睛望上了他的臉,雖然看不太清,但宋黎就是覺得他的臉又紅了,而且氣息在不斷的加重,自己的心跳被這種詭異的氣氛給弄得毫無章法,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難道你覺得我說的不對麼?”宋黎有些著急的出聲提醒:“如果你不顧後果的話那你現在可以爲所欲爲!”
“嗯?”危宇靖像是忽然回神過來一樣,然後低低的嘆息了一聲:“沒有,你說的很對!”
宋黎聽完有些不耐煩的回道:“既然這樣,請你放開我好麼?”
危宇靖的嘴裡發出輕笑的聲音,宋黎有些無語的看著危宇靖慢慢的鬆開了對她的桎梏,一張俊臉又慢慢的褪去陰影煥發他本來的光彩,那雙狹長的目裡透出點點的星光,極具蠱惑。
讓宋黎無語的是,危宇靖的臉確實是紅了,難道是因爲他太高,然後剛剛俯身的動作讓他的血液聚集到臉上了?怎麼不突發腦充血死掉呢?
宋黎邊恨恨癟嘴邊起身的樣子逗樂了危宇靖,看著她慢慢揉著有些紅的手腕漸漸嘴裡有些碎碎唸的意思,捉弄她的心思又起來了。
“你在詛咒我?”危宇靖拉長了臉,滿臉的不悅:“聽得不是很真切,你要不要大聲的說一遍?”
驚恐的睜大眼回望危宇靖,宋黎有些不可思議,是這個男人愈發的恐怖了?還是說自己對他的怨念已經不受控制的隨時準備要發泄?可和他做對的後果不是她能承擔的下的。
“哪兒有?你幻聽了!”低頭,宋黎仍舊不斷的撫摸著自己的手腕。
危宇靖見她一直不停的撫摸自己的手腕,忍不住伸手一把撈過想要仔細看看,目的在於想要拆臺。
“裝腔作勢,不就捏了一下下……”
聲音越發的小了,一雙好看的眼睛忽然被眼前的手給弄得有些發花,那看起來異常白皙光滑的手背後面卻是一張老繭縱橫的手心,那樣粗糙堅硬的感覺
像是由來已久卻又被故意掩飾,充滿著歲月的心酸。
宋黎見危宇靖的眼裡充滿著別樣的情緒,又想到他剛用‘卑賤’來形容他的出身,也不知道是羞還是憤,用力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不想要自己幸苦的過去換來無盡的嘲笑和侮辱。
可危宇靖卻緊緊的抓著不讓她抽走,剛剛恢復常色的手腕又慢慢泛起了紅色,眉頭緊皺,比她的手細嫩百倍的指間輕輕在她的手心撫摸著:“怎麼會這麼粗糙?”
“放開我!”宋黎使勁的掙扎,但見危宇靖那決心只能沒好氣的回覆:“你以爲每個人都能像你那樣吃飽了沒事幹還能折磨人?我們那兒的小女孩子都比你這樣的大男人要艱辛百倍!”
宋黎想到自己辛苦的童年,其實那不是她一家的悲哀,是整個村落、整個地區、甚至是整個社會的悲哀。
偏僻落後的山區,世世代代生活艱辛的人們,不管是務農還是外出務工日復一日的都只是求個溫飽,有出息、有造化的人早就出去不再回來,剩下的勞力也只是剛好管住自家,那些空巢老人和留守兒童過的日子簡直都沒法想象。
斷壁殘垣裡風雨交加掠過時剩下的只是深深的絕望,宋黎是從這樣的日子裡熬過來的,可是她卻不願意再提起,不是因爲她以貧窮爲恥,而是覺得這樣心酸不是用來勾起人們停在表面的同情。
笑貧不笑娼的社會裡,宋黎默默的用自己的行動來幫助人但從不強硬的要求別人這樣做,她害怕看到社會冷漠無情的一面。
不做聲,危宇靖繼續撫摸著那有些嚇人的老繭,眼中忽然閃出很獨特的情緒來,彷彿姍姍來遲的人性。
宋黎以爲他在同情自己,心裡的堅硬也慢慢的軟了:“不過就是長年累月砍柴種地造成的,已經好很多了,現在日子太好過了!”
危宇靖忽然鬆手,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看著一臉感觸的宋黎,微微後退把房門給大敞開,冷漠的表情讓宋黎覺得剛剛根本就是幻覺。
“別急,更好的日子就要來了!”
讓宋黎佩服的事情馬上就發生了,就在他開門後的十秒鐘內,五媽就出現了,不過她的手上並沒端那所謂的甜品,而是帶了一個讓危宇靖充滿笑容,宋黎卻充滿不解的口信。
“三少奶奶,靖少爺,老爺回來了,讓你們倆現在去客廳開家庭會議!”
“老爺子回來了?”
危宇靖雖然語氣裡充滿著疑惑,但宋黎看著他那雙波瀾不驚的桃花眼,很明顯,他本來就是知道這個消息的,而且,極有可能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家庭會議的主題。
這應該是宋黎第二次見到危乾,第一次就是在婚禮上那短暫的碰面了,就算是這麼短暫的時間,宋黎已經對那個有著慈祥笑容卻總是讓人覺得深不可測的老人充滿著懼怕。
“剛回來的,你們還是趕緊去吧!”五媽很很好心的對危宇靖說道,看得出,兩人的關係應該不錯。
“那,弟媳,趕緊的吧!”
危宇靖說完像是要過來攙扶她,宋黎見狀忙不迭起身然後快速的與他拉開距離一前一後離開了房間,身後的五媽面色卻隱隱有些奇怪。
“黎黎來了!”危乾一見國寶級的宋黎現
身,笑容也愈發的慈祥,還沒讓宋黎坐下就問開了:“有沒有按時做檢查呢?雖然你年輕身體不錯,但還是要小心,千萬不能出一點差錯!”
“是!”宋黎小心的回答,如果這個孩子真的是宇通的,那麼就是他唯一留下的,表面上的重要性讓宋黎越發的自責起來。
也許是宇通的忽然離開讓這個老人忽感人生的匆匆,又簡單的問了一問宋黎的情況,危乾便感嘆的環視家裡到齊的所有晚輩,終於對今晚的目的採取了單刀直入的方式。
“我一向不服老,可如今宇通他……”危乾說到危宇通忽然喉頭一陣不經意的哽咽,細長的眼睛周邊飛速的泛紅與正在抹淚的阮一憐微微對視一眼,安慰似得拍了拍阮一憐的手又硬生生的把眼淚給嚥了回去。
雖然對危乾心生佩服,但因爲危宇通,宋黎的眼睛就不自覺的泛紅險些掉下淚來,危宇靖微瞟宋黎一眼看不出任何情緒。
危乾繼續說道,帶著勉強的笑意:“宇通生死未卜,我這個老頭子也想要好好的享受一下生活,把公司的事務都完全下放之後我就去美國暫住完成自己這輩子的心願……當然,我們家也有高興的事情,那就是宇通給我們留下了希望!”
大家的目光很自然的紛紛向宋黎投來,那一雙雙淚目裡,宋黎卻看到了讓她害怕的東西,甚至連她自己都搞不太清。
危乾又轉向阮一憐,眼中似乎充滿了感激:“這段日子恐怕就要幸苦你了,在家裡的操持我知道你不容易,我很感激上蒼讓你陪我到老!”
“老爺,別這麼說!”阮一憐又忍不住抹淚,樣子卻過於撫媚:“這家裡的事情都是我的責任,我能爲你操持著我感到很幸福,你就放心吧!”
危乾溫柔的拍拍阮一憐的肩膀,又重回了那個運籌帷幄的樣子:“公司的事情在我明年年底辭任之前還是按照老樣子,宇靖代理總裁,除了統籌之外繼續管理國內事務,考慮到玉樑還有自己的公司要打理,言喜又還小,宇迎夫妻兩就繼續管著東南亞這邊吧!”
顏玉樑一直沉默不語,倒是危宇迎眉頭微皺之後又展開了諂媚的笑容:“爸,你看宇通不在,我和玉樑願意替他接管……”
“歐美這邊的話把美人的團隊從宇靖的手下調上來給黎黎幫扶一下,黎黎做總負責吧!”
“爸,黎黎現在有身子了不方便,不如我和玉樑……”危宇迎又想要趁機鑽這個空子。
宋黎也覺得自己不可能,連忙站起來:“爸,我不熟悉公司,恐怕勝任不了……”
“雖然要照顧身子,可是作爲危家的媳婦進公司是遲早的事情,這個時候雖然說是總負責,但我相信該操勞的地方美人也會主動擔下的!”危乾轉向宋黎,眼神兀的嚴厲起來:“我能夠了解你的心情,可是要擔當起來的責任還是要擔起來,公司方面的話我會讓宇靖幫著你的,不要太過畏難!”
話說到這個份上,宋黎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就在她無法適應這個決定的時候,危乾再出驚人一語。
“經過大家的商量,兩年之內,宇通名下所有的資產由黎黎代爲管理,兩年後,如果宇通仍舊未歸,包括危氏股份在內全部歸黎黎腹中的危家血脈所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