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嘿,又掉了,宇靖……”
原本該乖乖躺著的易蔓此時激動的半仰著身子,這樣的吃力動作讓她臉色紅潤,溫?zé)岬氖指皆谖S罹傅氖直凵陷p搖著。
“啊?”終於回過神,危宇靖似靦腆的一笑,忙去撿掉落在牀上的蘋果丁:“我不過試試你,看來你恢復(fù)的挺好!”
易蔓撇撇嘴,眼中全是鄙夷:“明明就是在想著誰,還是那麼要面子!”
“你給我找個不要面子的男人過來!”
他說著擦淨(jìng)了手又叉了塊蘋果送到易蔓的嘴邊,帶著溫柔的笑容,她被他的話逗笑,張口含進,細細的咀嚼。
脆脆的,酸酸的,甜甜的!
窗外有細微的風(fēng),那樹便隨風(fēng)擺動著,易蔓覺得跟那年的秋天像的莫名,終究只不過像而已,早就時過境遷。
她沒想到一覺醒來他的態(tài)度就變了,不再瘋狂的折磨,不再極盡變態(tài)的威脅,不再想著剝奪,只是細膩的溫柔,一如當(dāng)年。
好像……坐上了時光穿梭機,說一定一切只是夢!
拿過危宇靖手中的叉子,易蔓笑得燦爛:“話說回來,你也訂婚不久,不怕未婚妻有意見?雖然我是徐娘半老,終究是個女人吶!”
“還是舊愛!”
易蔓看著他擠眉弄眼的樣子,忽然憋不住笑:“還是那麼記仇,不就玷污了您老人家那一次嗎?至於不?”
他卻忽然收斂了笑容,把叉子再次拿回來:“卻也是事實!”
終於,易蔓也笑不出來了,這麼久以來,兩人對之間的感情問題隻字不提,假裝一切安好,心裡卻都明白。
“到底是什麼人綁的你,你就沒點印象嗎?一點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
“沒有!”幾乎是不假思索。
“人家說話的時候,有沒有聽到一點點?”
“我當(dāng)時害怕來著,沒注意!”翻翻白眼很無辜。
“智商問題!”
“……你!!!”終於有些怒了。
危宇靖卻笑了,翻開手機打電話卻並不避著易蔓,彷彿一種莫名的信任,一如當(dāng)年,他們之間曾是那麼的好。
“老趙,有線索嗎?”
易蔓一直低著頭吃蘋果,彷彿並不在意,一雙眼睛卻靈動著,雙耳仔細的收聽著危宇靖的一言一語。
“嗯!”危宇靖忽然轉(zhuǎn)身看了她一眼,在接收到她的笑時也溫柔的一笑,隨即轉(zhuǎn)過身去,眼神陰鷙不已:“我知道了,就此打止!”
看著他掛斷電話,易蔓忽然關(guān)心的問道:“是不是關(guān)於綁架我的事情?有沒有線索?”
“沒有,啊……你這丫頭到處惹事,也不曉得誰能這麼狠,看來是想弄死你!”
“嗯!”易蔓點點頭,像是很感慨。
“想到了?”他定定的看著易蔓,彷彿想從她眼睛裡看出點什麼來。
“就你啊!”她神情自然,語氣肯定:“我這輩子只惹了你就已經(jīng)完蛋了,不可能再惹別人!”
一個暴慄上頭,危宇靖面色不霽的看著她,像是她說了他的冤枉話。
“我可是病人……”
‘叩叩叩’易蔓的話沒有說完門口卻出現(xiàn)一個熟悉的身影,兩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危宇靖站起身,似恭敬。
“阿姨?”
林夢的眼中全是不滿和憤怒,在看到易蔓之後更是加上了嘲諷和冷笑,那張精緻的臉被這些情緒扭
曲,格外恐怖。
而接收到她眼神的易蔓卻有些恨恨的回了過去,隨即低頭不願看她。
“我說二公子,您在這邊本來真的不關(guān)我這老婆子什麼事,但是,同樣是病人,我希望你也能換位思考的想一下我們家黎黎,她比起這位女士來說應(yīng)該情況更糟糕,所以,請您最好還是不要讓不相干的人士去看望她,我們招待不起!”
危宇靖背對著易蔓,忽然間對林夢調(diào)皮的眨眨眼,聲音卻是冷的嚇人:“您這冷嘲熱諷的是什麼意思?”
林夢望向別處,忽然清了清嗓子:“把你的未婚妻帶走吧!黎黎需要休息,就這樣!”
說完就離開,林夢毫不拖泥帶水。
“蔓哥,我去去就來……”
不等易蔓回答危宇靖就已經(jīng)不見蹤影,‘蔓哥’-像是過了一個世紀(jì)之久都沒人再叫過的暱稱,此時卻回來了?
後知後覺的她忽然間,臉紅了!
危宇靖猛的幾步就趕上了林夢,有些不太穩(wěn)重的步伐剛一與她並上,她便四周隨意張望了一下隨即狠狠的拍打了他的肩膀。
他似乎嚇得聲音都跳躍起來:“誒,幹嘛打我?”
“你那擠眉弄眼的差點沒讓我破功,我看你是欠揍!”
“哪有!”
林夢卻不再接著這個話題說下去,步伐慢的不能再慢了,忽的在拐角的地方停下,再轉(zhuǎn)個彎便是宋黎的病房:
“你都沒有和宋黎私底下接觸過了嗎?”
“沒有!”危宇靖忽然眼神有些閃爍,躲開來:“她最近怎麼樣?”
林夢斜著眼睛笑他:“你不是找竇文碧打聽過了嗎?幹嘛又來問我?”
他不語,微低頭像是犟上了。
無法,林夢只得如實道來:“除了還是不大講話之外,很配合治療,身體恢復(fù)的比較快,依我看,來點心藥會更快!”
危宇靖擡頭,發(fā)現(xiàn)林夢正用熠熠的眼神看著他,他忽的有些不耐:“看著我?guī)致铮植魂P(guān)我什麼事!”
“真的?”
他乾脆轉(zhuǎn)頭看別處。
“你的沉穩(wěn)呢?這毛頭小子的樣兒……別告訴我你要動真感情,當(dāng)初就只是叫你哄哄而已,女人嘛!能助你一臂之力的才配和你享受榮華富貴……”
“我現(xiàn)在纔不想哄呢!沒得耐性了!”
林夢指了指易蔓病房的方向:“就因爲(wèi)她?”
危宇靖的臉色很複雜,輕輕掃了林夢一眼之後,終是沒有說話,只不過,面對宋黎話題時是尷尬,而面對易蔓問題時是沉重。
“你還是算了吧!”
林夢的語氣太過輕蔑,以至於危宇靖都有些不悅:“幹嘛?”
她雖然輕鄙的一笑,緩緩轉(zhuǎn)身,語句冷冽:“她被綁架的事情你也不要再查了,是我和危宇迎做的,這個女人不過是爲(wèi)了自己的丈夫孩子而已,當(dāng)然,當(dāng)個好演員,和過去好好告別纔會有光明的未來!”
“猜到了!”
危宇靖說完便緊接著幾步走到宋黎的病房前,彷彿有些猶豫,終是先通過病房門上的透明玻璃先往裡眺望了一下。
只見,此時的宋黎雖然身穿素色的病人服,但臉色相較之前要好了很多,甚至,竟要比懷孕的大部分時間都紅潤。
而且,似乎還學(xué)會了笑,會心的笑!
大概是因爲(wèi)他吧!她偏著頭與季尉說笑,那摸樣還真讓人妒忌……
危宇靖的眼神兀的陰鷙起來,修長的
手快速的推開門,身後的林夢緊隨著他,面露無奈和擔(dān)憂之色。
宋黎的臉是面向門口,他一進來她便瞧見了,忙抿著脣笑著移開視線,非常明顯的不願交涉。
一見到她這樣,他的臉色便愈發(fā)的難看,最後卻笑了。
季尉意識到進來了人,轉(zhuǎn)頭時見到是危宇靖,忙站起來打招呼,儼然一個男主人樣:“宇靖,你來了呀!麗麗剛走呢,早個幾步你們就可以碰到了!”
他對季尉燦然一笑:“蔓哥就在那邊,你去看看她吧!”
回頭看了宋黎一眼,見她也用晶亮的眼睛看著他,心裡意會:“我……”
“這麼多年的老朋友,難道不能去?”
“那好吧!”
見季尉就要離開,宋黎卻忽然伸手拉住了他,似滿是哀求:“我現(xiàn)在有點不舒服,等我睡著了你再去!”
她的話帶著楚楚可憐的依賴,季尉根本就沒有抵抗力,一時間,他便毫不猶豫的又坐了下來。
“弟妹讓曉曉陪著比較妥當(dāng)吧!畢竟這孤男寡女的也……”
季尉一聽臉色開始變化,忙解釋:“這朋友之間探望一下……”
“二哥不用擔(dān)心,改我的我會承擔(dān)的,倒是二嫂子那兒你該好好哄哄,你在隔壁哄知己,她卻到我這邊來訴苦!”宋黎眨眨眼,無比的無辜:“實話說,我如今也是苦的無法言喻了,再也消化不了這樣的苦楚,還請二哥諒解!”
危宇靖的臉色變了幾變,看著她始終緊抓著季尉衣角的樣子心裡便開始翻騰起來。
“弟妹擔(dān)待了!”終於擠出這麼幾個字。
宋黎頭都沒有擡,幽幽的說道:“不客氣,還請二哥慢走!”
趕人?可,危宇靖卻還真就這麼走了……
整個人渾身一鬆,宋黎的一切都開始放鬆,放開季尉衣角的手卻被他忽然抓住,拽在了溫暖的手心裡。
宋黎忽的渾身又緊繃起來,猛的抽回手,對上季尉那雙有些錯愕的眼睛,一時間尷尬叢生。
“咳咳咳……”林夢像是故意提醒兩人,臉色十分難看:“季先生,二少爺有些話還是說得對,這孤男寡女的終究怕人說閒話!”
季尉見宋黎一言不發(fā)的又開始發(fā)呆了,心中有朦朧的念頭,卻終是不真實!
“既然都來了,怎麼不順便來看看我?只去看了黎黎……叫我好一陣嫉妒呢!”
危宇靖倚靠在雪白的牆邊,手鬆鬆的握著電話,語氣輕鬆眼神卻有著明顯的陰暗,另一隻手不輕不重的摳著褲子口袋。
“宇靖哥,我真沒安全感!”
“沒安全感?麗麗,我一直都這樣,難道你不知道安全感這種東西是自己得來的嗎?不是從別人身上找來的,明白嗎?”
“……”電話那頭隱隱的,似有哭聲。
“怎麼了?有什麼想法你可以說,我可以撫慰你,但是……有些東西永遠都改變不了的,該你的我一分不少,我想要的也不會戒掉!”
“爲(wèi)什麼你的心這麼硬!”
硬?記得宋黎曾經(jīng)梨花帶雨的說過他沒有心,既然都沒有,哪來的硬?
“你愛她?”
鳳目猛地一睜,似不悅、似擔(dān)憂,一想到宋黎那個‘驕傲’的樣子他就開始渾身不爽,愛她?好笑。
“你自信點!”
“我也想,可是你留餘晗這麼多年,不正是因爲(wèi)她嗎?”
他像是恍然大悟,原來是說易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