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持續(xù)了好一會兒,這才終於有人前來開門。
開門的人,應(yīng)該是王山林長老他們從太河宗帶來的隨從。
眼前這人看到蘇塵之時,臉上帶著些疑惑。
“閣下夜間來訪,是找我們長老有什麼急事嗎?
王長老和秦長老現(xiàn)在正在會客。
若不是很急,還請明日再來。”
“還請兄臺通傳,在下確實有些急事與兩位長老相談。”
眼前這位隨從說話很客氣,並沒有太冒犯。
蘇塵回話自然也是客客氣氣的。
聽到蘇塵這話,隨從點了點頭快步轉(zhuǎn)身回去。
片刻,他又快步走到門前,開口通知蘇塵。
“院內(nèi)還有我太河宗其他長老,若是閣下對此不介意的話,可以進去一併商談。
若閣下只想與王長老和秦長老談事,請明日再來。”
看起來,這次太河宗派來的人很強勢。
沒有太多的遲疑,蘇塵點了點頭,跟著隨從走進院子。
敲了敲屋門。
“進。”
聽到裡面回話,隨從這纔將屋門給推開。
屋子裡面,此刻一共有四人。
除了王山林和秦唯以外,另外兩人蘇塵亦是認識。
蔣鑄以及燕佑。
看到蘇塵之時,四人都愣了一下。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蘇塵會突然在這裡出現(xiàn)。
五嵐山莊前來找事,他們都以爲蘇塵不會來。
甚至應(yīng)該會躲遠一些,以避開五嵐山莊的人。
可事實卻是,蘇塵不僅來了,還主動現(xiàn)身於他們眼前。
好一會兒,王山林纔回過神來,連忙起身。
笑著讓蘇塵進屋。
蘇塵也不扭捏,起身便走進屋內(nèi)。
在屋內(nèi)坐下後,蘇塵對著在場四人都問候了一遍。
王山林和秦唯點頭笑了笑。
但旁邊的蔣鑄和燕佑兩人,卻給蘇塵回了一個輕哼。
當初在太河宗時,因爲蘇塵的事情,他們倆都受到了宗門的處罰。
這次前來,本就有意在要壓一壓王山林和秦唯。
沒想到順道之間,把蘇塵也一起給碰到了。
“五嵐山莊這次佈局對付你,花招用了很多,看起來倒也是誠意十足。
但小友你真的不應(yīng)該來。
樊成豔是還在晉國,五嵐山莊的其他化境圓滿的強者,也沒有一道來此。
可這些不代表你沒有危險。”
簡單地寒暄過後,王山林長老直接把蘇塵想問的消息給說了出來。
隨之他也開始提議讓蘇塵前去躲藏隱匿。
很明顯,王山林並沒有想到今夜前來的人會是蘇塵。
此刻蔣鑄和燕佑都在這裡,可能會對蘇塵直接導(dǎo)致一些麻煩。
“先回去吧,等這件事的風(fēng)頭過去,我們再當面聊聊。”
說著王山林就想要把蘇塵推走。
只是這個時候,一旁的蔣鑄已經(jīng)起身插話。
“來都來了,先別走吧。
今日有機會,正好把一些事情拿出來好好談?wù)劇?
要不是好運碰到,往常想要找個機會,那還真有些難。”
蔣鑄此刻說話的語調(diào),帶著幾分傲氣。
以前的蘇塵,那是和朱明宮很親近的關(guān)係。
對外,那是朱明宮才封的長老。
憑藉朱明宮那時候的聲勢,整個晉國,一多半的勢力都想要討好朱明宮。
在當時,能夠和蘇塵結(jié)交,那自然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但現(xiàn)在,時過境遷了。
奇樓和琉璃閣的聯(lián)合,讓朱明宮的影響力在減弱。
朱明宮在很多丹藥的煉製上,如今都沒有完全掌握。
朱明宮產(chǎn)出的玉石丹藥,暫時要比奇樓和琉璃閣的好。
可類型少,好些丹藥另外兩家能煉製出來。
朱明宮就是不行。
多種原因匯聚起來,朱明宮的聲勢沒有以前那般。
一方面朱明宮在下滑,另一方面,蘇塵也不再那麼受朱明宮重視。
那在蔣鑄這裡,自然也不用對蘇塵那麼客氣了。
蘇塵不與他爭,就坐在一旁,聽著蔣鑄往下說。
“這兩年裡,我們太河宗對你的支持,算起來應(yīng)該也不少吧?
派兩個化境高手來這裡,幫你護著一個這種小宗門。
這份恩情,很不錯了。”
蔣鑄說著這話,還不自覺地站起身來到處走。
一邊走一邊繼續(xù)往下說。
“恩情是給了,但是我們太河宗那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拿到。
對於這一點,蘇小友可認同?”
蔣鑄這話剛剛落下,旁邊的秦唯立馬站出來反駁。
“什麼叫一點好處都沒有拿到?
就去年,宗門靠著優(yōu)先煉藥權(quán),在朱明宮煉製了四五枚玉石丹藥。
這不是好處?
拿到這些好處,難不成不是靠著蘇小友給到的特權(quán)?”
秦唯一連串地反駁,回懟著蔣鑄。
話音落下,旁邊的燕佑卻已經(jīng)出言反駁。
“秦長老,那幾枚普通的玉石丹藥,也算是他帶來的好處?
去年裡,我們?nèi)ヒ哪菐酌兜に帲际亲钭钇胀ǖ牡に帯?
就算沒有他給我們要什麼優(yōu)先權(quán),我們太河宗也能要來這些。
就算是往他臉上貼金,那也該說些合理的東西。”
聽到燕佑這一番話,王山林明顯是要接著反駁的。
只是還未開口,旁邊的蔣鑄已經(jīng)接過了話頭。
“宗門的意思其實很明確。
我們太河宗幫了你那麼多,也不佔你的便宜。
你就不讓我們虧損太多就是,去請朱明宮幫我們煉製一枚白玉瓊?cè)A丹。
材料不用擔心,我們太河宗會給。
其他就不要你怎麼樣了。
以你現(xiàn)如今的地位和處境,看起來亦是做不了什麼。”
“可以,我把眼前五嵐山莊的事情解決,便可以和你們一道前往。”
蘇塵回答的很乾脆。
白玉瓊?cè)A丹是一種比較複雜的滋補類丹藥。
在朱明宮,這應(yīng)該是他們能煉製出來的,難度最大的玉石丹藥了。
其他更難的丹藥,朱明宮沒有能力把玉石技法摻入其中了。
聽到蘇塵的回答,燕佑卻直接搖了搖頭。
“我們可等不到你把五嵐山莊的這些事情解決。
放你去應(yīng)對五嵐山莊這些事情,到時候橫屍當場,我們纔是浪費時間。
現(xiàn)在就出發(fā)。
幫我們要來這白玉瓊?cè)A丹,其他的,就一筆勾銷。
你不欠我們,我們不找你要其他的。”
這話說得有些強硬。
甚至於從語氣裡面,蘇塵還聽出了其他意思。
自己今夜來了,好像不按他們的安排來,還準備走了。
燕佑這還是在威脅自己。
“恩與怨一筆勾銷嗎.
白玉瓊?cè)A丹,那倒是也行。
兩位前輩可準備好了煉製丹藥的藥材?”
聽到蘇塵這話,一旁的蔣鑄走出屋子。
隨後提來一堆藥材材料。
白玉瓊?cè)A所需要的藥材其實還算是很珍貴的,但是這個珍貴的程度,不至於引人爭搶。
只能說比較值錢。
“藥材早就給準備好了,原本是留在王山林長老這裡。
等他遇到你,拿出來再找你。
既然這次趕巧了,那就不用抓住這次機會。
也不再換個時候碰運氣了。”
蔣鑄把藥材推到蘇塵面前,讓蘇塵看這些藥材。
一邊看,一邊還在旁邊說著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
太河宗的這些安排,其實是認定了蘇塵和朱明宮搞不好關(guān)係了。
也不認爲蘇塵還有其他的潛力。
甚至這個白玉瓊?cè)A丹,都只是爲了碰碰運氣。
太河宗的高層,已經(jīng)不覺得蘇塵有能耐請朱明宮煉製這種丹藥了。
屋內(nèi),蘇塵上前拿起這一筐藥材。
“走吧,既然兩位前輩要的這麼著急,那現(xiàn)在就去煉製。
我暫時走不開,還得處理五嵐山莊的這些事情。
今夜,就在天罡城處理完。”
蘇塵提起藥材筐就準備走出屋子。
在天罡城,自然是有煉製丹藥的藥坊。
只不過煉製出來的丹藥,都是那種極其普通的丹藥。
回力丹,回氣丹這種類型的丹藥。
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煉藥坊應(yīng)該也沒有其他人。
就算有,蘇塵亦是可以去請大長老給個授意。
直接騰出一個煉藥的位置出來。
看到蘇塵這個動作,屋內(nèi)的四人都愣了一下。
“什麼意思?
你是想自己來煉製這個白玉瓊?cè)A丹?
知道這是什麼品質(zhì)的丹藥嗎?
都不說你能不能用玉石丹藥的技法煉製,就能不能把這種丹藥完整煉製出來,都是一個大問題。”
燕佑臉上帶著輕視。
蔣鑄在旁邊也是笑了笑。
“就算是要找理由,找藉口,請你找一個合理些的。
不是和朱明宮有些關(guān)係,就自動學(xué)會了丹藥的煉製。
那東西是要天賦悟性的,你要是有這種本事,朱明宮都直接把你招爲核心弟子了。”
面對這些質(zhì)疑,蘇塵卻不以爲意。
“眼見爲實,具體情況如何,待我試試就知道了。”
看蘇塵拿著藥筐繼續(xù)往外走去。
蔣鑄臉色開始變得嚴厲。
“好話說了不聽,一定要罵你幾句難聽的,才知道聽勸?
我們已經(jīng)給了你足夠的臉面,這白玉瓊?cè)A丹的材料,讓你一嘗試,那直接就是浪費珍貴之物。”
對於蘇塵的計劃,這個蔣鑄已經(jīng)把話說得無比難聽。
甚至感覺是在呵斥。
旁邊,這一次王山林都沒有幫著蘇塵。
反而也開口勸蘇塵。
只不過王山林的出發(fā)點,和蔣鑄是不一樣。
“白玉瓊?cè)A丹沒那麼容易煉製,甚至朱明宮的核心層出手,都不一定能夠成功。
別逞強,這件事對你有些爲難,我心裡清楚。
宗門那邊,我會去說清楚。
當初讓我們來找你時,宗門其他人那是話說得好聽。
現(xiàn)在哪有這樣子反悔的。”
王山林說話之時,更是把蘇塵往自己身後攔。
看他的樣子,是要給蘇塵出頭。
旁邊秦唯,雖然也面臨著不小的壓力。
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他的選擇是王山林一致的。
“別有太大的壓力,這白玉瓊?cè)A丹弄不到就弄不到。
太河宗每年投資那麼多資源出去,但是最後能夠拿出一個比較好結(jié)果的弟子,又有幾個?
宗門投資,總是有成功有失敗的。
你如果去強行煉製這白玉瓊?cè)A丹,反倒是有些麻煩。
浪費太河宗準備的這些珍貴藥材,宗門還更難說清。”
秦惟一番話也是說得乾脆直接。
這是讓蘇塵別太擔心在意,壓力不要太大。
另外,他其實也不看好蘇塵能煉製出這丹藥。
更覺得蘇塵是在賭氣,胡鬧。
聽到這些,蘇塵卻依舊很堅定。
“王長老,秦長老,我自認還是對丹藥有些瞭解。
這次就讓我試試吧。
若是煉製失敗了,我也守諾,定去朱明宮幫著要一枚白玉瓊?cè)A丹來。”
蘇塵這話,算是槓上了。
偏要試試自己煉製這白玉瓊?cè)A丹。
見此,燕佑輕哼幾聲,臉上卻多了些笑意。
“好,既然你都這樣要求了,那就和你說得直接點。
你要煉製的,可不是簡簡單單的白玉瓊?cè)A丹。
而是要以玉石丹藥的煉製技法,煉製出玉石白玉瓊?cè)A丹。
你要是成功了,不僅之前說的那些我們認了。
並且我和蔣鑄長老,都來此幫你再駐守兩年。”
燕佑看著蘇塵,他說話的語氣,其實帶著好些調(diào)侃。
“但要是失敗了,今夜就跟我們一起回去,去找朱明宮。
賠我們白玉瓊?cè)A丹。
另外,以後你不管有事沒事,也都別來我們太河宗。
互相之間,就當是完全沒有交際。”
蘇塵點了點頭,沒有和他們?nèi)巿?zhí)什麼。
旁邊的王山林長老和秦唯長老,反倒是連連擺手。
他們在幫著蘇塵拒絕。
“蘇小友,不要胡鬧!
你現(xiàn)在和朱明宮的關(guān)係沒有以前那般親近,今非昔比。
很多話以前說有用,現(xiàn)在,很可能沒有一點意義。
就算朱明宮同意,那也有可能是你最後一個人情。
這個人情,沒必要去要一枚白玉瓊?cè)A丹。”
王山林出言勸著蘇塵,但蘇塵依舊是很平靜地讓他別擔心。
交談之間,蘇塵再次拿著藥筐。
一行五人,往天罡城煉藥坊而去。
相比起其他宗門,天罡城的煉藥坊不是那種監(jiān)視很嚴格的地方。
甚至還沒有其他地方巡視的多。
沒辦法,天罡城的煉藥坊,產(chǎn)出的東西價值實在是太低了。
這種東西對於很多普通武者,都沒有心思去偷。
價值低,被逮到還毀了名聲。
所以這些年裡,天罡城的煉藥坊基本上都不怎麼管。
感覺和膳房的監(jiān)管水平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