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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烏雲(yún)

“林社長!最近身體怎麼樣?”

崔翼賢的聲音從話筒中響起。

林巍一邊面無表情的看著桌案上的文件,一邊用熱情的語氣迴應(yīng)著:“崔會長!一切都好,您的身體最近如何?”

尹炫優(yōu)看著林巍臉上毫無表情,話語中卻熱情洋溢的樣子,搖搖頭,低頭處理著文件。

作爲(wèi)林巍身邊管家式的秘書,他不僅清楚林巍公司的事,還很清楚他和哪些人的關(guān)係如何。

這位崔會長本來是有一個不錯的先發(fā)優(yōu)勢的,奈何他在林巍鋃鐺入獄的時期,突然表現(xiàn)的有些疏遠,別說幫忙表明心意了,大概就只打了一個電話。

雖然能理解崔翼賢的明哲保身的想法,可要是林巍心裡毫無芥蒂,那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只能同富貴.

尹炫優(yōu)看了林巍一眼,微笑著低頭繼續(xù)處理工作。

看來又有人要被狠狠敲一筆了。

電話中,崔翼賢笑呵呵的說著:“林社長之前說的那個,網(wǎng)絡(luò)購物平臺,打算什麼時候開始籌備???”

“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期了,目前還在網(wǎng)頁測試和物流選點搭建的環(huán)節(jié),按照速度,起碼得到一月末才能做好前期籌備吧。

主要是各地的物流倉儲環(huán)節(jié)和線下發(fā)放快遞的最基層物流班子很大,得慢慢來,放心吧,之前和崔會長說的,在網(wǎng)上給你開專營店和廣告的事兒不會有變動的?!?

林巍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手中的筆寫寫畫畫,簽署文件丟到一邊。

“誒~林社長,你誤會啦!我來找你,是有好事??!”

崔翼賢聲音滿是笑意:“託您的福,我啊,競選當(dāng)上了釜山商會的會長——就是一些像我這樣的小商人組織的公會,目的呢,是希望能幫助大傢伙互助互利,一起發(fā)展,統(tǒng)合一下資源.”

“託我的福?”林巍眉頭一挑,停下動作,而電話那頭,崔翼賢卻呵呵笑著:“那肯定是託您的福??!他們一知道我和您認識,投票的時候那叫一個順利。

我思來想去,這事兒可不能就這麼算了,您幫我這麼大一個忙,咱怎麼也得想辦法反饋一下不是?”

崔翼賢不等林巍說話,緊跟著,便直接道:“我知道林社長要開網(wǎng)購平臺,第一個要搞定的就是貨物種類貨源問題,我當(dāng)上會長之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您的這件事兒。

咱釜山別的不說,製造業(yè)還是不錯的,商會裡自己人的商品就算不夠,那通過幾個朋友,也能給你把鋪子撐起來,以林社長的本事,首爾內(nèi)在找?guī)讉€朋友,這網(wǎng)購平臺的事兒不就算結(jié)束了嗎?

倉儲物流都不需要您承擔(dān)太多,我們在釜山都有自己的貨倉,您直接當(dāng)天就能調(diào)貨過去,方便得很,還節(jié)省了林社長在釜山的倉儲成本”

崔翼賢說著,而林巍也來了精神,他臉上總算真正浮現(xiàn)了笑意:“崔會長!您這可算幫了我個大忙?。 ?

“唉~說不上,要不是靠著您的名氣,我哪能當(dāng)上會長?而且啊,要不是您說要辦網(wǎng)購平臺,就我們這些老古董,哪懂這些新鮮玩意???

還不是我們覺得,是林社長要搞的東西,那肯定查不了,這纔想來林社長這裡,一起發(fā)財嘛。”

崔翼賢笑吟吟的說著:“我們都是些商人,真要說別的事可能幫不上忙,可要是做生意,咱還是多少能有點關(guān)係的?!?

林巍心領(lǐng)神會——對方這算是贖罪來了。

說不準(zhǔn),這什麼商會都是緊急成立的。

都是崔翼賢在絞盡腦汁重新和林巍搭上線。

恐怕他現(xiàn)在多少有點後悔:押注了林巍,卻又在臨門一腳的時候慫了,投入的成本也不管,明哲保身,結(jié)果沒想到對方真的一遇風(fēng)雲(yún)便化龍,魚躍龍門似的成了真正的大人物。

眼下,就算林巍大度的不計前嫌,看在過往的友好交往上,還把他當(dāng)做朋友,但那恐怕也就是泛泛之交了。

爲(wèi)了重新加固倆人的關(guān)係,崔翼賢不得不想辦法給林巍送點好處來。

而顯然,他苦思冥想找到的路子,是正確的。

林巍如今鋪開的事情太多,的確很難面面俱到的實時推進各方面的事,都是交給公司的人自己想想主意,實在解決不了的,纔會推到林巍這裡他來想辦法。

而崔翼賢這次給出的條件,顯然能讓網(wǎng)購平臺孵化成功的時間提前不少。

對於經(jīng)常感到時不待我的林巍來說,時間就是生命。

但.

這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餡餅和禮物呢?

“崔會長,你這.我該怎麼報答纔好呢?”

林巍微笑著回覆著,而崔翼賢卻在客套之後,提出了一個讓他有些意外的人名。

“都是朋友,哪有什麼報答不報答的說法?不過,說起來,倒是我有一個朋友,挺希望和您見一面的,就是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安南市的樸市長,他說和您見過,您還有印象嗎?”

樸成裴,又是你?

就這麼想和我搭上線?

林巍眉頭微皺,一時沒有說話,而崔翼賢卻及時說道:“您要是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我就找個法子搪塞他,您也不用發(fā)愁?!?

“我看看吧?!?

林巍拿起辦公桌上的日曆,看了看,最後選了一天時間:“最近這個月只有半天下午有空?!?

“那就拜託您了,具體日期您來定,就在首爾見面,林社長選個您方便的地方就成?!?

崔翼賢打蛇棍上。

“哈哈哈,好,那就私下裡見見那位樸市長再說。”

林巍和崔翼賢再說幾句,掛斷電話,看著尹炫優(yōu)道:“之後你去和崔會長的秘書溝通一下,他那邊整合了一些資源,可以用在搭建網(wǎng)購平臺上,告訴NW,泡泡堂搞完之後,就全力把網(wǎng)購平臺做出來。

韓結(jié)銀行那邊兒,你找賢敏姐說一聲,讓她想辦法再去找行長聊聊天,網(wǎng)絡(luò)支付在南韓本來就有相當(dāng)成熟的配套基礎(chǔ),進一步鼓勵消費,復(fù)甦經(jīng)濟,也符合時策?!?

尹炫優(yōu)一一記下,而後替林巍發(fā)愁惋惜道:“是,社長nim,就是.您這個月的假期可就用完了?!?

“春節(jié)晚上總能休息一下。”林巍嘆了口氣,但卻隨後滿臉笑容的說著:“忙點還不好嗎?”

“您說的也是?!?

尹炫優(yōu)不由一笑,只是隨後關(guān)切道:“您要注意身體,醫(yī)生說您的身體雖然沒有大礙.”

“是是是?!?

林巍笑著答應(yīng)了下來,尹炫優(yōu)只能再次搖搖頭,低頭處理文件。

和林巍相處的時間越久,他反而越放鬆了下來,林巍對身邊兒的人,呆的時間越久,反倒感覺越是親近,越容易相處,和那些乍一看很有禮貌和客氣,但相處久了就惡習(xí)畢露的傢伙完全不同。

到了如今這個時候,尹炫優(yōu)偶爾甚至?xí)幸环N自己是林巍的朋友的錯覺——這不由讓他感嘆,林巍的確是個很有手段的傢伙,既不會讓人失去對他的敬畏之心,卻又不會讓這份敬畏之心影響到一些感情。

走神片刻,又刻苦工作了一段時間,等到晚上五點,尹炫優(yōu)便準(zhǔn)時提醒道:“您需要和牟小姐準(zhǔn)備去和檢察官們見面了?!?

“知道了?!?

林巍放下文件,提前下班,而尹炫優(yōu)則上前收攏他處理過的文件,看過一遍之後,麻溜的該分發(fā)的分發(fā)下去,來不及的就通過電話聯(lián)繫其他秘書指導(dǎo)工作。

如今林巍也總算是有了一個大會長該有的樣子,每天的時間利用到秒,自己準(zhǔn)時下班,而員工,尤其是秘書,往往得加班到晚上八九點,才能收工,但電話卻是永遠不能關(guān)機靜音的。

出乎意料的,是尹炫優(yōu)找來的幾個秘書都沒掉過鏈子,盡心盡職,也沒聽說過什麼抱怨的聲音。

離開公司,林巍先去了牟賢敏的報社接她,倆人只能在車上休息片刻,就又奔赴了郊外的隱蔽聚會場所。

還是那古老民宅似的私人飯店,飯店社長親自迎接林巍,笑臉盈盈將他們夫婦二人送到小包間裡這才離開,一到房間,卻已經(jīng)有人來的比他們兩個還要更早一些。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宋明輝以及崔忠式。

如今,崔忠式還是強力部的部長,但宋明輝卻已經(jīng)從分局調(diào)到中檢,並且,坐上了原本大概率屬於韓強植的檢察長的位置,如今的宋明輝春風(fēng)得意,可謂是實現(xiàn)了多級跳,林巍不清楚細節(jié),但想必,如果不是自己扳倒韓強植導(dǎo)致檢查系統(tǒng)裡接連倒黴了一大片,宋明輝大概率是走不上去的。

或許也正因如,宋明輝見到林巍時,不但沒有因爲(wèi)自己檢察長的身份擺譜,還主動起身,不顧前後輩差異,伸出雙手,笑吟吟的主動迎接道:“林社長!別來無恙??!”

“一切都好,您呢?”

林巍同樣雙手回握,笑臉盈盈,幾人客套幾句,他才和牟賢敏坐到位子上,不等再客套,門口響起安喜延的聲音。

“呦,怎麼都來的這麼早???”

她推門而入,滿臉笑容,熱情洋溢的先是和離得最近的宋明輝輕輕點頭握了握手,隨後便笑著和林巍牟賢敏問好。

“您來的不也比約好的時間要早一點嗎?”

“哈哈哈,看來下次和你們見面,我得奔著提前十分鐘來才行了,坐,坐坐坐,林社長幫了我那麼大的忙,之前還一直沒機會親自道謝呢,哪能讓您站著我先坐的道理?”

幾人面上皆帶著笑容,不等宴會開始,氣氛便已經(jīng)十分融洽,如多年老友一般,幾人默契的沒怎麼聊公務(wù),而是討論起了彼此生活,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才由宋明輝這個年紀最大的,隱晦的提起了這次他約見衆(zhòng)人的主題目的。

“啊,真好,要是以後每隔一段時間,都能這麼聚一下就好了。”

宋明輝臉上的笑容還沒消退,聲音裡還帶著方纔一起大聲歡笑時殘留的笑意,可似是無心提出的一句話,卻讓場中的氛圍登時停滯片刻。

牟賢敏下意識微微側(cè)頭看向林巍,而林巍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一旁坐著的安喜延,此刻安喜延有些錯愕的瞇了瞇眼,崔忠式作爲(wèi)這裡頭某種意義上地位最低的傢伙,只能笑吟吟的和宋明輝保持同一個陣線。

安喜延沒表態(tài),宋明輝故作詫異,看著林巍:“呃,是我說錯了什麼嗎?林社長難道覺得那樣不好嗎?大家這麼聊得來,又都是朋友.”

林巍遲疑片刻,答道:“是挺不錯的,要是每個月能有那麼一次朋友之間的聚會,好好放鬆一下,也的確比偶爾這樣組個飯局要省事的多,地方也可以再挑挑找找,尋個市內(nèi)安靜的好地方?!?

宋明輝燦爛的笑著,看向安喜延,對方卻只是拿起酒杯,玩味的把玩片刻,一飲而盡。

“聚會啊”

安喜延意味深長的拉長了聲音,突然莞爾一笑:“誒,對了,你們知道韓強植怎麼樣了嗎?”

不等其他人發(fā)話,她便輕聲說著:“現(xiàn)在啊,加急審判的程序都做好了,如果不是這狗崽子牽扯的人太多,早就判了,但就算這樣,他也熬不過一月,無期是少不了的。

運氣好,熬個特赦,或者後面老老實實等減刑,十幾年能出來,運氣不好,就一輩子待在裡頭了。

呀~這韓強植狗崽子,每個月聚會你知道要花多少錢嗎?

十億起步!

哈哈哈,西八,這狗崽子每個月聚會都要按億來算,各種漂亮姑娘美酒美食,豪華酒店頂樓,哎一古.”

宋明輝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了起來,他沉著臉看向安喜延,而對方卻只是依舊笑呵呵道:“現(xiàn)在監(jiān)察部嚴抓的就是這種檢查系統(tǒng)內(nèi)的私人聚會,不是我不願意和大傢伙聚聚,只是作爲(wèi)管這種事的頭頭自己卻和別人搞這個,是不是有點不大好?”

“理解,理解,工作嘛,這也是安檢察的分內(nèi)之事,我也就是順口一提,唉,你說說這鬧的,好朋友之間,都不能定期聚一聚了,這算什麼事???”

宋明輝嘆了一聲,而安喜延卻擦了擦嘴,悠悠道:“朋友嘛,偶爾見見就行了,大家業(yè)務(wù)上都有交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見一面呢,到時候再敘敘舊就是了。”

她看了看手腕,誒呦一聲,起身道:“林社長,我不認識路,這地方廁所在哪兒???”

林巍拍拍牟賢敏的手背,她心領(lǐng)神會不動聲色,林巍帶著安喜延出門之後,便淡定的安撫起了故作平靜的宋明輝。

而安喜延卻在廁所門口,拿起一盒女士香菸,叼在嘴上,打起了火。

“不來一根?”她笑呵呵的說著。

“戒了。”林巍平靜的說著,雙手插兜,高大的身影站在她身側(cè),讓她說話時都得仰著點頭。

安喜延有些意外的露出一個讚賞的表情,點點頭:“哦~好!是爲(wèi)了牟小姐戒的?可以?。 ?

“算是吧?!绷治⌒π?。

安喜延吐出一口氣,微笑道:“林社長不會生了我的氣吧?”

“哪能啊,安檢察可是新的監(jiān)察部部長,以後連檢察官都不敢生您的氣,我哪敢?!?

林巍笑呵呵的說著,而安喜延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悠悠道:“林社長剛搞定了韓強植這個狗崽子,現(xiàn)在這是想要在檢察院,再養(yǎng)一隻新老虎???”

她靠近林巍,悠悠道:“你和宋檢查,是不是忘了我的工作是幹什麼的了?”

林巍微微偏頭看著她,淡淡道:“怎麼能忘呢,安檢查是紀律部門,檢調(diào)部門的一姐,以後啊,這南韓檢察官犯了什麼事兒,都得由您來處理.

真是恍如隔日啊,上一次見安檢察,還只是個小小的高級檢察官呢,這沒多久,竟然直接當(dāng)上了部長,還是那麼厲害的實權(quán)部門,又輕鬆,權(quán)利又大,這人吶,變化可真是.”

安喜延噗嗤一笑,隨後笑聲漸大,拍了拍林巍肩膀,靠在牆壁上,幽幽道:“哎呦~不用這麼拐彎抹角的~”

她語氣輕浮的說著:“只是,林社長要是把我當(dāng)朋友,就得清楚一件事。”

“檢察官這個職業(yè)呢,不像狗一樣爭搶,是出不了頭的,但是.不是每個人都是韓強植那樣的狗崽子?!?

她偏頭看著林巍,撇撇嘴道:“宋檢察長把我當(dāng)成韓強植那樣的狗崽子還情有可原,可林社長真把我當(dāng)成那種狗崽子,我可是會心痛好久的哦?”

“看來安檢察很有抱負?!绷治∷瓢龑嵸H的說著:“接下來,怕是安檢察一家獨大的日子要來了,來了您這麼一個明察秋毫,剛正不阿的監(jiān)察部部長,檢察系統(tǒng)可不好過嘍。”

“哈哈哈?!卑蚕惭佑中α藥茁暎S後,突然沉下臉來:“林社長作爲(wèi)朋友,我給你幾句勸告?!?

她直勾勾的看著林巍,告誡道:“今天的事我就當(dāng)不知道,但是,以後別再和這些狗崽子蛇鼠一窩的混著,要是被人舉報到我這裡,說你和檢察官裡頭的某些人以權(quán)謀私,別怪姐姐言之不預(yù)。

你有錢,年輕,長得帥,又有能力,還有個好老婆,做什麼不能搞口飯吃?

以前你那點齷齪的事,我就當(dāng)你是走投無路的沒得選,也因爲(wèi)你幫了姐姐,我既往不咎,也會幫你收拾乾淨(jìng),算還你個人情,也免得盧議員不高興。

以後,你不用擔(dān)心還有人拿著以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找你麻煩,還有韓強植那樣的狗崽子要用類似的手段折騰你,也可以來找我?guī)兔?,我最喜歡對付這種狗崽子了。

但!”

她拉近一步,動作輕柔的給林巍整著衣領(lǐng),語氣滿是調(diào)侃輕浮,卻飽含威脅的說著:“萬一你覺得姐姐這樣還是滿足不了你,非要,在檢察官系統(tǒng)裡想當(dāng)個無冕之王

姐姐很難裝作看不到,盧議員也一定會對你很失望的?!?

她說完,鬆開手,笑吟吟道:“就是這樣~”

林巍第一時間沒說話,而是片刻後,發(fā)出一聲呵笑:“沒想到安檢察也是個有信仰的?!?

“唉~信仰個狗屁~姐姐只是就看不慣那些抱在一起自嗨的傻逼罷了?!?

她說完,將女士香菸吐出一口煙氣:“這地方不錯,以後偶爾找不到業(yè)績就來這兒轉(zhuǎn)轉(zhuǎn),指不定就能逮幾條大魚。”

“您這可有點吃飽飯了摔桌子的嫌疑???”

林巍打趣著。

“好好好~我?guī)洑獾牡艿馨l(fā)話了,姐姐就不這麼搞~”

她笑吟吟的將菸頭隨手碾滅在垃圾桶上,長舒一口氣:“走了,記住姐姐說的話喔?!?

安喜延走出一步,又誒了一聲停下腳步,扭頭看著林巍:“差點忘了一件事——你是不是和那個叫,樸,樸成裴的市長認識?”

“一面之交?!?

林巍說完,安喜延面露讚賞的點點頭:“不錯不錯,可千萬別跟這個狗崽子搞到一起去啊!我聽說京畿道那邊兒有幾個朋友盯上他了,遲早給他皮拔掉離他遠點。”

“你好好做你的牟家女婿,只要別.”

林巍突然往前一步,一隻手砰的撐在她的臉邊,擋住了她的去路的同時,以一個近似壁咚的方式,讓安喜延一愣靠在牆上。

“哎一西.幹嘛!姐姐雖然單身,但長相應(yīng)該不符合你的狩獵圖譜纔對呀,我倒是不介意和你這種小帥哥”

“安檢查nim。”林巍卻平靜的注視著她:“在這個半島,永遠的王者,是不存在的?!?

“當(dāng)規(guī)則違背了絕大多數(shù)人的利益的時候,不要當(dāng)?shù)谝粋€掀桌子的人這算是我給安檢察的忠告。

還有”

他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安喜延:“你對我的關(guān)心我喜歡,但是你教我做事的態(tài)度我不喜歡。

如果不是我,今天的安檢察說不準(zhǔn)還在檢察院裡給別人打下手,坐在韓強植面前給他記筆錄呢.

是我選擇了安檢察,因爲(wèi)我覺得你是能做這件事情的人,你的確做到了,但是.”

“okok~”安喜延哎呦一聲,推開他,咳嗽一聲,卻突然鄭重的九十度鞠躬:“謝謝你!林社長nim!還有,愛你!”

然後站直身體。

她輕浮的笑著說道:“夠不夠?要不姐姐肉償?”

林巍與她對視著,半晌,笑了一聲。

“不必了,您的確不在我的食譜上?!?

“呀西八”她翻了個白眼,呵了一聲扭頭就走,瀟灑的擺擺手:“總之,就這樣了,人情的事兒,看著還給你就是了,但姐姐的話可別忘了,今天就算了,下次可別約我?guī)诌@樣的事,我會生氣的喔。

另外”

安喜延在門口停步,扭頭看著林巍,表情一肅:“沒有第一個掀翻桌子的人,難道就讓一桌流淌著鮮血的宴席一直繼續(xù)下去嗎?

總要有人做第一個.這就是盧議員讓我做部長的原因,弟弟,你年紀輕輕的不會比我這樣的老阿姨.咳,姐姐還膽小吧?”

她對著林巍眨眨眼,調(diào)侃一句,而後自顧自的離開,林巍在衛(wèi)生間裡,深呼吸,轉(zhuǎn)頭回去。

林巍注視她遠去,垂下眼簾,半晌,扭頭回到包廂。

回到包廂裡,宋明輝看了林巍一眼。

“安檢察呢?”

“回去了?!?

“西八.”宋明輝少見的露出了失態(tài)。

他難掩憤怒的摘下眼鏡,猛地一拍桌子:“真把自己當(dāng)什麼大人物了???瘋女人,給臉不要臉!”

牟賢敏淡定的看了林巍一眼,而他只是淡定搖搖頭,表示今天就這樣了。

宋明輝深呼吸,隨後道:“沒事,她一個安喜延又能幹的了什麼?”

“林社長,之後我請您還有牟小姐,再和我?guī)讉€監(jiān)察部的朋友見見面,還有戰(zhàn)略部的新部長,也是我一個老朋友的學(xué)生——這世界呢,到底還是在我們這些人手裡的,我沒想到她和盧議員一樣固執(zhí),呵,真是和以前的盧議員一模一樣?!?

宋明輝說著。

林巍只是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聚會的事兒再說吧,宋檢察nim徹底搞定了再說,不過就我看來,短期內(nèi)呢,還是不要搞什麼定期集會的事了,違反紀律嘛。”

“時間不早了,今天就吃到這兒吧?”

林巍笑著提議離場。

宋明輝表情依舊不大好看,但他很清楚,這次宴會最不爽的應(yīng)該是林巍。

他藉著林巍的名頭把安喜延拉來希望能促成一個新的隱秘集會,在檢察系統(tǒng)中締造一個遠比韓強植派系更可怕的派系力量,但卻沒想到安喜延誰的面子都不給。

這下子,林巍丟了臉,說不準(zhǔn)和安喜延的關(guān)係也要因爲(wèi)他而惡化了,再加上之前崔忠式做的破事,搞的宋明輝裡外不是人,欠人情欠大了。

他只能強忍怒氣,起身道:“林社長,真是抱歉,我也沒想到.”

“宋檢察,真要是把我和親愛的當(dāng)朋友,下次這種事情,還是少做一點比較好?!蹦操t敏突然出聲,意味深長道:“我媽媽和您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可再好的朋友,您這一聲不吭的做這樣的事,我們心裡多少還是會有些彆扭的?!?

“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了。”

宋明輝說完,牟賢敏和林巍卻已經(jīng)收拾東西準(zhǔn)備離開,他堂堂檢察長,竟然只能陪笑著,先送兩人上車。

直到兩人走後,宋明輝才憤憤一甩手,罵道:“西八,盧玄武是想把這世界要變成什麼樣?檢察長的面子都不好使?

瘋女人,假裝清高個什麼勁,還不是跟在別人後邊舔到今天才當(dāng)個部長.”

他謾罵幾聲,卻沉下心來,看著崔忠式:“最近謹慎一點,先看看其他人的意思,要是盧議員的人都是這個態(tài)度,這也是我們的機會?!?

“林社長這兒?”

崔忠式小心翼翼的說著。

“林社長是個聰明人,他不會計較這些事的,只要我們能搞定別的問題,給他把宴席佈置好,他自然願意拿著筷子坐好西八?!?

餘怒難消的宋明輝上了車,而崔忠式只是陪送著他的同時,心裡不由有些感觸和茫然。

這個世界,似乎突然變的有些陌生——還真有人會拒絕宋明輝的提議嗎?

難道安喜延不清楚,和林巍宋明輝這樣組個局,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未來五年的整個檢察系統(tǒng)都是他們的!

這個世界,這個半島也都是他們的!

唉.崔忠式只感覺可惜。

但轉(zhuǎn)念一想,卻也覺得還行——看到連林巍和宋明輝都吃了癟,他內(nèi)心突然有了一種預(yù)感。

儘管他和絕大多數(shù)人的看法相同,都認爲(wèi)安喜延這麼做不過是取死之道而已,但看來檢察系統(tǒng)是真要變天了。

而這,對於他如今一個面對真正的大人物有些微不足道的部長來說未嘗不是一個機會?。?

當(dāng)林巍從和安喜延等人的酒宴上出來時,他瞇著眼,有些疲憊的感嘆著。

“到底不愧是檢察官。”

林巍意味深長的說著,他揉了揉臉,身上的傷口因爲(wèi)癒合而有些許發(fā)癢,索性乾脆決定,今天明天去拆了線,就把屬性點用了。

他橫想豎想,自己有些特殊的地方,瞞得過別人,大概也瞞不過朝夕相處的牟賢敏和崔敏舒,遲早她們會發(fā)現(xiàn)林巍的身體素質(zhì)和普通人似乎不大一樣,與其一直瞞著,不如適當(dāng)透露一點超人之處,反正牟賢敏也不會多嘴說出去什麼。

也剛好藉機看看屬性點是不是有強制癒合傷口的能力。

當(dāng)然,繃帶還得纏一段時間,再纏一個月也就差不多了。

牟賢敏看著同樣有些疲憊,但卻只是悠悠道:“怎麼,安檢察跟你說了什麼?”

“勸我秉公守法,別和這羣傢伙蛇鼠一窩唄?!?

林巍說完,牟賢敏嘖嘖稱奇:“盧議員這點人還真和別人不大一樣啊。”

“嗯,但也說不上是好事還是壞事?!?

林巍嘆了口氣。

往好了想,盧議員的確已經(jīng)開始影響半島的生態(tài),原本遍佈黑暗的這骯髒世界,終於出現(xiàn)了些許光明。

往壞了想,盧議員和安喜延的努力註定是杯水車薪,在這幾年裡,他們頂多也只能開個好頭,可再往後,恐怕還是壞傢伙們的世界,而林巍卻要因此,有損本該由他享受的,勝利者的紅利。

與正義相隨而來的犧牲,對於林巍和牟賢敏這樣頗爲(wèi)現(xiàn)實的人來說,很難說是什麼好事。

本該由這羣壞傢伙們縱情聲色,貪婪地席捲一切的時刻,卻又倉促的戛然而止。

林巍心態(tài)放平,倒是沒有什麼變動,他是個尊重遊戲規(guī)則的玩家,從不會因爲(wèi)貪婪而導(dǎo)致自己失去判斷力,墮入深淵。

搖搖頭,林巍拿出手機,給崔翼賢打去電話。

“樸市長那邊兒我見不了了,有什麼非要說的,給我打電話吧,安喜延檢察官可是明白的告訴我,別和他搞在一起——雖然不知道樸市長在搞什麼東西,但我們沒必要爲(wèi)了一個小小安南市市長蹚渾水,你覺得呢?”

林巍話音落下,對方沉默片刻,隨後道:“我明白了,但他表現(xiàn)的很急切,或許您接他一個電話?這樣我也好有個交代?!?

“好。”林巍說完,掛斷電話,算是給足了崔翼賢面子,他的好處還是要照單全收的,樸市長到底要幹嘛,就等他打了電話再說。

林巍斟酌片刻,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個錄音筆。

牟賢敏先是一愣,隨後笑笑:“親愛的今天是做足了準(zhǔn)備啊?!?

“嗯,總得看看這羣人玩什麼花樣再說,可惜,安喜延打翻了一桌好菜?!绷治≌f完,將錄音筆的儲存卡取出來,取了一個新的安上。

隨後便只是靜候佳音。

掛斷電話沒多久,手機就再次響起,林巍按下錄音筆的同時接起,電話內(nèi)響起了一個笑吟吟的男聲。

“林社長nim~我是樸成裴?!?

他熱情洋溢的聲音充滿活力,但林巍只是淡漠的問道:“我知道,樸市長,您想約我見面的事兒我知道了,但是時間不湊巧,最近實在是得不出空來,要是有什麼事,就在電話裡說吧。”

林巍的疏遠之意透過電話都無比清晰。

樸成裴沉默片刻,而後,直接道:“我知曉您在首爾很有人脈,和檢察官們也都很熟悉,最近京畿道有幾個檢察官不長眼似的死死盯著我,我實話跟你說,他們也沒什麼證據(jù),就是想不擇手段的把我拉下去,拿著這份成績?nèi)ナ谞枴?

我有自信,公平調(diào)查的情況下,我清清白白。

但這羣檢察官看起來可不像是要搞公正調(diào)查的意思.說實話,有些煩人。

盆塘新開發(fā)計劃已經(jīng)都要落地了,他們這麼一搞,我這邊麻煩那的事兒就一件接著一件。

我想請您幫幫忙,這半島那麼多地方呢,沒必要非得盯著我一個吧?

您也不用專門做些什麼,就是請您來一趟安南,咱幾個一起坐著說幾句,您幫他們?nèi)ナ谞栆膊毁M什麼勁,這幾個狗崽子到了首爾也不會再追著我不放,至於您,我自有厚報。

盆塘開發(fā)工程,我能給您的,起碼能有三千億的規(guī)?!?

林巍沉默片刻,隨後道:“我不需要這三千億,這件事我也沒什麼能幫忙的地方。”

隨後,他冷漠的掛斷了電話,低聲罵道:“狗崽子,想拖我進坑裡?”

牟賢敏看了他一眼:“怎麼說?”

“這狗崽子半點不提安喜延,也不知道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想騙我摻和進來,真跳到坑裡再瞅見這幾人背後站著安喜延,我怕是要有不小的麻煩。

就算他不知道安喜延的事,像他這樣的鼠崽子,也會嗅到不同尋常的味道,但還是半點沒對我說。

一點實話都沒有想拖我進去,這狗日的真把我當(dāng)傻子,說不準(zhǔn)還有別的坑等我呢?!?

林巍說完,頓了頓道:“想想看吧,安喜延新官上任,總得來點大動作,盧議員也需要對外邊放個信號。

從首爾內(nèi)找人開刀,說不準(zhǔn)就得拖泥帶水拉出一串來,不如從地方著手。

安南的情況混亂,說白了,一刀下去全砍了說不準(zhǔn)都不帶冤枉的,也不涉及首爾內(nèi)的整體情況,這次盆塘開發(fā),他能給我三千億,說不準(zhǔn)之前搞的有多大。”

林巍頓了頓,而後看向車泰植:“你之前去的時候什麼情況?”

“起碼那個刑警班長都是他的人,貧民窟裡一堆藥蟲也沒人管——說不準(zhǔn)樸市長到底在安南這方面貢獻了多少?!?

車泰植說完,林巍搖搖頭。

“這狗日的說不準(zhǔn)比我還黑?!?

林巍嘖嘖稱奇的說著。

他自己都把那些不乾淨(jìng)的買賣能撇清的都撇清了,可這樸市長沒準(zhǔn)手底下比他還黑呢。

按照他了解的情況,那邊兒的混亂完全不亞於巴西貧民窟的級別——非法移民、境外逃犯、黑惡勢力層出不窮,簡直是韓半島的特色哥譚。

而作爲(wèi)這一切黑暗的頂點,樸市長手裡的髒東西,恐怕多的嚇人。

林巍自個兒手下的打手殺手,都不一定有他多呢。

牟賢敏微微一笑,抓著他的手,悠悠道:“三千億呢~”

“怎麼,你感興趣?我陪你去啊?”

林巍打趣著,而牟賢敏則噗嗤一笑,抱著他胳膊:“我怕我去了回不來呀~”

“你就是真被綁架到巴西去,我也會親手把你救回來.”

林巍說著,牟賢敏笑容更甚:“知道啦~你最厲害~”

見到他不爲(wèi)利益所動,情緒也始終沉穩(wěn)的可怕,更是一眼就識破了樸市長的暗坑,牟賢敏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她不由有些鄙夷的想著——要是換做順洋那個樣子貨,恐怕早就被坑的骨頭都不剩了吧?

說實話,每次一想到陳星俊,牟賢敏對林巍的好感就會更深一份。

全靠襯托了屬於是。

她突然想到什麼,說著:“唉,陳星俊的事兒你清楚嗎?”

“什麼?”

“他今年好像就要正式上位了,他爸身體不好,想早點退休修養(yǎng)一下,不出意外的話,大概也就是年初,先找個女人結(jié)婚之後,就要上任順洋董事了?!?

牟賢敏說完,隨後有些警惕的說著:“這傢伙有點小心眼的,要是你過得不好,他可能無所謂,但現(xiàn)在你和我日子過得越來越好,再加上之前的過節(jié),說不準(zhǔn)他會有什麼壞心思?!?

“讓他嫉妒去吧——真有什麼壞主意打到我身上來,我倒要看看他能幹點什麼。”

林巍半點不懼。

如今他在資產(chǎn)上和順洋沒有什麼可比性,但在影響力上,卻半點不差。

左右逢源之下,只要他自己不走錯路,不戳破如今身上籠罩的權(quán)利泡沫,他就依然能借助著盧議員的影響力和逐漸擴大的人脈,成爲(wèi)一個唬人的紙老虎。

有漢城日報在,他這隻紙老虎,卻還有幾個真牙——陳星俊的順洋固然可怕,但業(yè)務(wù)上,目前沒什麼利益衝突的地方。

“你心裡有譜就好,就怕你大意。”

牟賢敏說完便不想再聊這個廢物男人,可林巍卻笑吟吟的看著她:“我怎麼能大意?在我心裡,陳星俊可一直是我最大的競爭目標(biāo)?!?

“我得贏過他,各方面都贏,最好還要讓他和順洋徹底完蛋,這才能證明,你的選擇沒有錯?!?

牟賢敏眨眨眼,噗嗤一笑:“你算是在吃醋?哪來的奇怪勝負欲???”

“吃醋.也不知道算不算,反正一想到他之前差不多也算是你訂婚的對象,心裡就有點不得勁——他也配?”

林巍說著,而牟賢敏卻忍不住笑,抱著他,蹭了蹭他的肩頭:“我家親愛的這麼霸道啊?”

“我霸不霸道,你不清楚得很嗎?”林巍促狹的對她眨眨眼。

“呸~有人呢!”

牟賢敏翻了個白眼紅著臉坐好,尹炫優(yōu)只是淡定的看著手機飛速發(fā)著短信,而車泰植更是淡定的彷彿是個機器人。

“嘿”

林巍剛想繼續(xù)說笑,手機卻又響了起來。

他看了看號碼,臉色登時一沉。

沉默片刻,他斟酌著,打開錄音筆,再次接通電話。

“樸市長,還有什麼事?”林巍聲音不愉的說著。

“.林社長,真沒的商量嗎?我現(xiàn)在真的除了您沒有別的人可以求助了,我知曉您”樸成裴聲音卑微。

“樸市長!”林巍加重了語氣,略帶不滿和幾分嘲弄:“你很清楚我爲(wèi)什麼對你很不滿——你是在把誰當(dāng)傻子?”

電話那頭,樸成裴沉默著,一會,才突然用一種平靜的語氣說著:“要是您覺得這新開發(fā)計劃不夠,我們可以再談,沒有什麼是談不攏的,我說的事情也沒有什麼隱瞞的地方,具體的細節(jié),我可以去首爾和您談?wù)?,或者您來安南?

我保證,這件事絕對是林社長力所能及能處理的,也保證,之後的回報會遠出林社長的預(yù)料。”

“抱歉,我膽子很小,人爲(wèi)財死的事兒,永遠不會發(fā)生在我身上,樸市長,作爲(wèi)朋友的朋友,忠告你一句,真想保著自己,那就做好壯士斷臂的準(zhǔn)備,找一個足夠貪婪的合作對象。”

“我願意”樸市長剛要說話。

林巍就再次掛斷電話。

他丟掉手機,瞇了瞇眼,最後提醒車泰植道:“這狗崽子有點急了,這人吶,就怕臨死之前爲(wèi)了活命不擇手段,別讓他沾上我們,最近加強戒備。”

“他不至於吧?”牟賢敏有些疑惑:“他還真能就盯上你了不成?”

“你不懂像這種人的思維?!?

林巍頓了頓,道:“不要把他理解成像你這樣的精英,而是要把他當(dāng)做和丁青大哥一樣的亡命徒來考慮。

他足夠機警、有城府、心狠手辣、卻又骨子裡帶著像我們這樣的人該有的毒辣和賭性。

事到如今,他要不然輸光所有,要不然百尺竿頭,熬過這一劫,往後幾年依舊風(fēng)調(diào)雨順,他能出現(xiàn)在盧議員的慶功宴上,卻又成爲(wèi)了安喜延的打擊對象,這充分說明這一次事件的嚴重性。

盧議員打了一手錯棋,他想先安內(nèi)再攘外,可挑選的對象安喜延可沒選好。”

林巍嘆了口氣。

“怎麼能從自己人開始呢?”林巍說出的話牟賢敏深有體會,此時還正值對外清算的時期,但安喜延卻已經(jīng)盯上了樸成裴這個出現(xiàn)在慶功宴上的‘自己人’。

對於本就急需凝聚力量的盧議員來說,這種行爲(wèi),雖然能證明他的決心,卻也有些兔死狗蒸之後,讓人兔死狐悲的意思。

搖搖頭,林巍繼續(xù)道:“所以纔要格外警戒他,他四下無援,要不然直接對檢察官那邊動手,要不然只能想辦法找人來救他,如今能救得了他的人可不多,我們必須要小心一些?!?

“聽你的?!蹦操t敏說著,靠在椅背上,望著窗外,聊起了別的事:“你要搞那個網(wǎng)絡(luò)支付的難度很大。”

“怎麼說?”

“首先是網(wǎng)絡(luò)賬戶安全問題,這個東西很難扯得清,銀行一般來說不願意承擔(dān)這個風(fēng)險,除非我們找到一個別的方式。”

“慢慢來,這方面的市場很大,一旦搞成,遠比做什麼生意都值錢?!?

林巍很清楚這種支付工具意味著什麼,這東西可不單單只是一個商業(yè)工具而已。

“總是有辦法的,無非就是拿出多少錢而已?!?

“說得輕巧,你手頭的錢還夠用嗎?”

“夠了,等釜山那邊兒錢能到賬,我們短期內(nèi)再也不用愁錢的事兒了?!?

“還是得儘快讓你的網(wǎng)絡(luò)公司實現(xiàn)盈利才行。”

“放心吧,快了?!?

“我明天約了電視臺臺長夫人見面吃飯,之後你那個綜藝節(jié)目的事情大概就定下了,你得提前找好藝人和PD,這次我可搭了不小的人情?!?

“放心吧?!?

“祝你心想事成嘍,要是能出個像兩天一夜,Xman這樣的大爆款,對我們也很有好處,版權(quán)大頭可是在我們手裡的?!?

“嗯,應(yīng)該沒問題。”

“這麼自信?”

“我什麼時候不自信過?”

倆人半說笑半聊著正事,回到家,食髓知味的二人又少不了一番惡鬥。

這樣普通而又不普通的日子持續(xù)著,直到一月一日,03年的新年鐘聲敲響。

NW公司突然在所有的軟件上,發(fā)佈了一條新聞。

《泡泡堂內(nèi)測開啓,叫上你的好友,一起來炸個痛快吧!》

《NW遊戲大廳現(xiàn)已上線——集成式娛樂中心,你想要的,都在其中?!?

而在短短半天的醞釀過後,玩家尚且還處在新奇的體驗中,但,另一家遊戲公司,卻因爲(wèi)NW突然推出的新遊戲,陷入了震盪之中。

這家公司不是旁人,正是如今正如日中天,處於蓬勃發(fā)展期的Nexon!

當(dāng)其中的工作人員打開遊戲,只是看到新手介紹和畫風(fēng),便不由一愣,隨後驚呼一聲,急忙層層上報,將消息彙報給了公司領(lǐng)導(dǎo)。

於是乎,在一場緊急會議結(jié)束之後,一張律師函飄然飛向NW公司總部。

並與此同時,發(fā)出官方通告。

《NW公司涉嫌違規(guī)競爭、惡意抄襲Nexon最新遊戲產(chǎn)品》的新聞如插上翅膀,霎那間,傳播了整個南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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