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驚寒一聽有一個送飯的獄卒見了藍欣兒,好看的鳳眸頓時瞇了瞇
燕驚寒知道,在天牢裡有一個不成的規矩,對於三天後要行刑的死囚,天牢只會在他們臨刑前讓他們飽餐一頓,這三天根本不會給他們任何吃的
天牢裡的獄卒不可能不知道藍欣兒三天後要問斬,他竟然還會給她送飯,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名獄卒是有人假扮的他的目的是爲了去見藍欣兒
“立即派人去查那名送飯的獄卒,明天早晨我要知道他是誰”
“是”
到了此時,朝陽方纔意識到那名獄卒有問題,趕忙應了一聲,快速離開。
隨後,燕驚寒回了房間,還沒進內室,隔著珠簾的間隙,見藍翎已經坐了起來,靠在頭,裡衣已經穿在了身。
燕驚寒劍眉微皺了一下,快速挑開珠簾進了內室,“翎兒,你怎麼坐起來了我不是讓你等我嗎”看著藍翎用裡衣把自己的身子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燕驚寒的劍眉更是又皺深了一分,他還想繼續,但看翎兒的樣子似乎並不想。
藍翎抿嘴笑了笑,隔著羅帳瞅著燕驚寒,“藍欣兒想見你,我覺得你應該去見見她。”
藍翎自然把朝陽的話聽進了耳,而且她也知道天牢那條不成的規矩,她覺得與其去查那名獄卒,還不如去見見藍欣兒,她應該知道那名獄卒是誰,再者,從她的嘴裡還可能得到更重要的信息。
“我爲何要去見她”燕驚寒快速來到邊,挑開羅帳,坐到沿,伸手把藍翎摟進了懷裡。
“我覺得她可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藍翎靠在燕驚寒的胸前,輕輕說了一句,並沒有言明。
“她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燕驚寒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麼,“翎兒,你的意思是說,藍欣兒可能會知道那個一而再對你動手的幕後之人是誰”
燕驚寒也早猜測過藍欣兒能借大火順利逃出皇宮,恐怕靠的不僅僅是溫孃的人,她的背後應該還有一個人在暗幫她,那個人說不定是一再對翎兒動手的人。
但燕驚寒也看過藍欣兒和溫孃的供詞,她們的供詞並沒有提到關於那個人的隻言片語,再加,燕驚寒認爲以那人的神秘程度,他即使是在幫藍欣兒,他也不會在她面前暴露他的身份,既然如此,從藍欣兒嘴裡根本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那麼他們也沒有審她的必要。
此時,聽藍翎這麼一說,燕驚寒不禁懷疑他之前的推測是不是太自以爲是了,說不定藍欣兒真的知道那幕後之人是誰。
藍翎雖然早已知道那屢次想取她性命的幕後之人是百里川,但在沒有讓他露出真面目之前,藍翎知道她對燕驚寒說了只會引起燕驚寒對她的不悅,而這一次藍欣兒若是能指證百里川,藍翎覺得這對她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
雖然藍翎也覺得縱然幫藍欣兒的人是百里川,百里川恐怕也不會讓她知道他的身份,但有時候不經意間的舉動可能隱藏著重要的線索,她自然不會放過,再說,她本來打算在藍欣兒行刑之前去見她一面,既然她主動要見燕驚寒,那麼他們今晚去見她。
“說不定會有驚喜呢。”藍翎笑了笑。
燕驚寒微微思索了片刻,這才道,“那我去見見她,不過你要陪我一起去。”燕驚寒說著在藍翎的臉頰親了一下。
“好。”藍翎欣然應允,她本來打算去的,既然燕驚寒不提出來,她也會提出來要跟著他一起去。
隨後,二人快速穿戴整齊,都外披一件黑色帶帽子的斗篷,帶著今晚在院守夜的流雲幾人,悄悄去了天牢。
因爲燕驚寒早在天牢各個重要的位置部署了自己的人,再加二人武藝高絕,爲此他和藍翎並沒有驚動到什麼人,便順利地進了藍欣兒的牢房。
藍欣兒沒有想到燕驚寒真的會來見她,心的激動讓她只能呆呆地看著燕驚寒。
一身黑色的斗篷,頭戴著斗篷的帽子,只露出千萬次出現在她夢的俊顏,渾身下透著貴氣,神秘,冰冷的味道。
看著如此的燕驚寒,藍欣兒心五味雜陳,酸的,甜的,苦的,澀的。
藍欣兒突然覺得,他能因爲她而來,她能如此近地看著他,她即使死了,其實也沒什麼遺憾的了。
在藍欣兒的眼,魏霆是一個沒有尊貴的背景只靠苦讀纔有今天地位的寒門子弟,她原來可是高高在的皇后,藍相府的嫡女,身份跟他差了十萬八千里,他竟然趁她落難的時候來利用她,利用完之後一腳把她踹開,這讓藍欣兒的心惱怒不已,她要讓魏霆知道,她雖然快要死了,但也不是他那種人想欺負能欺負得了的
爲此,藍欣兒仔細考慮之後,便在牢房裡大呼小叫要見燕驚寒。
藍欣兒當然知道天牢的人肯定不會幫她去傳達,但這並不重要,以燕驚寒的勢力,天牢裡一定有他的人,她要見他的消息肯定會傳到他的耳。
但藍欣兒卻不敢肯定燕驚寒會來見她,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他能從藍翎的溫柔鄉里出來見她嗎藍欣兒心有些忐忑。
不過,讓藍欣兒高興的是,燕驚寒真的來見她了,只是她身邊還多了一個藍翎。
藍翎沒有理會藍欣兒看向燕驚寒的驚喜而又呆滯的表情,快速在牢房裡設了陣法以防止隔牆有耳。
弄好後,藍翎這才取下斗篷的帽子,看向藍欣兒,“藍欣兒,你爲什麼想見夫君,說吧。”
看著藍欣兒呆滯的目光一直在自己夫君的臉“流連忘返”,藍翎秀眉微微蹙了起來,這女人死到臨頭還對她夫君“虎視眈眈”,實在可惡,不過她這一次不跟她計較了。
聽到藍翎的聲音,藍欣兒這才從翻滾的情緒回過神來,輕輕掃了藍翎一眼,又看向燕驚寒開口道“今晚晚飯的時候,魏霆來找過我。”藍欣兒開門見山把魏霆供了出來。
一聽,燕驚寒好看的鳳眸快速劃過一道寒光,魏霆假扮成了一名送飯的獄卒偷偷來見藍欣兒
燕驚寒和藍翎對看了一眼,沉聲問道“他找你做什麼”
“他說他是來幫我的。”藍欣兒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他只是打著幫我的幌子在利用我罷了。”
“怎麼說”藍翎緊接著問道,她知道魏霆可是燕驚寒的人,他假扮成一名送飯的獄卒見藍欣兒,他想幹什麼他想背叛燕驚寒
想到這,藍翎突然發現他們似乎並不真正瞭解魏霆。
“他讓我告訴他那日幫我逃出皇宮的人是誰,如何聯絡他,之後他並沒有說如何幫我走了,這不是利用我是什麼”藍欣兒說到最後,聲音不由地帶了一絲惱怒,他敢利用她,她讓他不得好死
“那人是誰如何能找到他”聽藍欣兒主動提起了那個幕後之人,燕驚寒急忙問道。
“我不知道他是誰,我並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他給了我幾枚信號,告訴我,若想找他發信號給他,但後來我發信號給他,他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還剩下兩枚信號,它們之前被我藏在水粉盒裡,現在恐怕已經被魏霆給拿去了。”藍欣兒沒等燕驚寒再問便主動說出了燕驚寒接下來想知道的東西。
一聽,燕驚寒的劍眉快速皺了起來,他可以斷定魏霆來找藍欣兒是想知道是誰幫了藍欣兒詐死順利出皇宮的,他想找到他,但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他知道了那人對他有什麼好處
燕驚寒絕不相信魏霆這麼做是爲了在他面前表現自己,如若那樣他根本不需要假扮成一名獄卒偷偷摸摸地見藍欣兒,他有這樣的舉動,顯然是怕被他知道了這件事。
燕驚寒一時想不明白魏霆如此做的用意,但藍翎腦卻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魏霆喜歡凌露,藍翎很清楚,而這兩日藍翎無意間卻看到凌露和皓月之間的眉目傳情,藍翎知道凌露恐怕已經選擇了皓月而和魏霆斷了關係,而且她若猜得沒錯的話,這可能還是凌露主動提出來的。
而在魏霆和凌露剛剛斷了關係的時候魏霆突然有了如此讓人費解的舉動,藍翎不由地猜想魏霆可能受了那件事情的刺激。
作爲一個男人眼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離開了自己投入了別的男人的懷抱,若一時想不通的話,他可能因愛生恨,做出一些報復性的舉動。
但問題是魏霆若是想報復凌露和皓月,他需要大費周章地找那幕後之人嗎似乎有點說不通。
藍翎簡單地想了一遍,心疑問重重,決定明天好好地問問凌露。
“你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只是不甘心被魏霆那樣身份的人利用纔想引來你,告訴你這一切的。”見燕驚寒遲遲沒有出聲,藍欣兒以爲燕驚寒並不相信她說的話,趕忙解釋了一句,但話語顯然是把藍翎排除在外,她只想引來燕驚寒,一點都不想藍翎出現在她的面前。
藍翎自然聽出了藍欣兒的意思,但到了這個時候,她也不想跟她計較了,看著藍欣兒道“我問你,那個人爲什麼要幫你你用什麼跟他做交易的”
聽著“交易”兩個字,藍欣兒身體猛地顫了一下,隨即趕忙穩了穩心神,“你管不著”
用自己的身體和惡魔做交易,這是藍欣兒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痛,更何況是在她深愛了五年的男人面前,她不能讓自己如此不堪。
藍欣兒雖然極力掩飾,但藍翎還是從藍欣兒身體的顫動猜到了什麼,沒再追問。
“第二個問題你可以不回答,但那個人爲何要幫你,你必須回答,說”藍翎的聲音快速沉了下來,她非常懷疑那個人是百里川,她不想放過揭開百里川真面目的機會。
“因爲你是我和他共同的敵人,他幫我是在幫他自己,這下你明白了嗎”
藍欣兒看著藍翎突然笑了一下,事已至此,藍欣兒覺得她已經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那個男人已經棄了她,她快要死了,她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聞言,燕驚寒頓時眸光一沉,聲音也頓時變得凌厲了起來,“說他身體有什麼標記性的東西”
從藍欣兒的掩飾,燕驚寒也已經猜到了藍欣兒跟那個幕後之人做的是什麼交易,他可不會顧及藍欣兒的顏面,他只要知道他想要的答案
除了他的翎兒,在面對其他女人的時候,燕驚寒的字典裡可沒有憐香惜玉心慈手軟一說,藍欣兒因他的話受到怎樣的打擊更是跟他無關,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燕驚寒的話頓時刺破了藍欣兒自欺欺人的肥皂泡,藍欣兒的臉刷地一下白了,踉蹌地後退了兩步,癱坐在了地。
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暴露自己骯髒的一面,藍欣兒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萬念俱灰,她在臨死前的最後一絲幻想這樣破滅了。
藍欣兒靜靜地看著燕驚寒,她再也沒有生的,她只想多看他一會。
“說,他的身體有什麼標誌性的東西不要再讓我問第三遍”燕驚寒可不管藍欣兒什麼萬念俱灰,擡腳慢慢地前了一步,看向藍欣兒的鳳眸更是含滿了冰霜
藍欣兒輕輕閉了一下眼睛,片刻後,還是開口道“我沒看過他的臉,只知道他的肚子有一道傷痕。”
蘇全
藍翎和燕驚寒頓時對看了一眼,藍翎的心不免有些失望。
結合喬楚心那日所說,蘇全的肚子有一道傷痕,而幫藍欣兒的那個男人肚子也有一道傷痕,而且他還能在皇宮裡來去自如,看來他是蘇全已經無疑了。
藍翎原本以爲幫藍欣兒之人應該是幕後之人,而幕後之人是百里川,若是藍欣兒能指出百里川的特徵的話,她能在燕驚寒的面前揭開百里川的真面目了,但到了此時,藍翎知道她想得有點早了。
燕驚寒自從那日從紫蓬山回來之後徹底打消了對百里川的懷疑,他當然也不認爲幕後之人是百里川,此時聽藍欣兒這麼一說,燕驚驚頓時更加肯定蘇全是那一次次想要他翎兒性命的幕後之人
蘇全作爲藍巧鳳的人在翎兒和藍巧鳳翻臉之前想要翎兒的性命,這更讓燕驚寒覺得蘇全故意接近藍巧鳳一定有一個大的陰謀,他們必須儘快把天冥教剷除
隨後,燕驚寒和藍翎沒再問什麼,快速出了天牢。
爲了弄清魏霆的目的,燕驚寒讓流雲派人暗監視魏霆的一舉一動,隨時向他彙報。
藍相府被抄了家,燕驚寒和藍翎都撤走了他們原本佈置的眼線,爲此,魏霆趁夜潛進藍相府找到藍欣兒所說的那兩枚信號並沒有一點困難,而且還可以說是神不知鬼不覺。
魏霆拿著到手的兩枚信號,快速回了自己府,進了房間,魏霆便躺到開始思索何時發信號引出那個人,若那個人像藍欣兒說的那樣並不露面,他該怎麼辦
魏霆思索了片刻,覺得那人應該會露面,藍欣兒被打入天牢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那人肯定也知道,那麼他會想知道除了藍欣兒是誰發信號給他,爲此他會在暗觀察,他若是認出是他,他應該會露面問他如此做的目的,到時候他和他談合作事宜,畢竟他們的合作對他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他肯定會答應。
但魏霆此時不知道的是藍欣兒早已經出賣了他,他的一切舉動都在燕驚寒和藍翎的眼皮子底下。
燕驚寒和藍翎回了王府,二人一商量,覺得若是魏霆能用信號把蘇全引出宮,倒是一個除去蘇全的好時機。
蘇全作爲天冥教的教主,若是把他除了,天冥教會羣龍無首一片散沙,到時候把他們一舉剿滅容易得多。
爲此,燕驚寒和藍翎做了詳盡的部署,準備在魏霆發信號的那一日徹底剷除天冥教。
去了一趟天牢,回來後又商量部署了一番,等躺到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燕驚寒摟著藍翎沒再想著繼續被打斷的好事,畢竟來日方纔,以後有的是時間。
一、夜好眠,第二日一早燕驚寒便得到了那名送飯的獄卒是魏霆的消息,燕驚寒沒說什麼,讓朝陽等人按計劃行事。
用完了早膳,燕驚寒去了書房,藍翎透過窗戶見凌露正在掃著院子,隨即對著窗戶叫了一聲,“凌露,你進來一下。”
“小姐,什麼事情”凌露扔了掃把,快速進了房間。
“把門關,我問你點私事。”藍翎瞅著凌露笑了笑。
一聽“私事”兩個字,凌露頓時明白了自家小姐想問她什麼,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快速把門給合了。
“你過來坐下,我們慢慢說。”藍翎說著瞄了她身旁的一把椅子一眼。
“小姐,那是王爺坐過的椅子,我可不敢坐,我還是做凳子吧。”凌露快速拋開了不好意思,嬉笑著說著一句,搬著一個圓凳坐到了自家小姐的跟前。
藍翎笑了笑,隨即便言歸正傳,“凌露,你跟魏霆分手,是不是你先提出來的”
“小姐,您怎麼看出來的您是不是見到魏霆了他是不是還很傷心”凌露的小臉快速垮了下來,“我知道魏霆對我很好,我也不想傷他的心,但我還是傷了他的心,小姐,您說,我要怎樣做,才能讓他不傷心”
聽了凌露的這一番話,藍翎更感覺到凌露在感情確實太單純了,甚至帶著點天真,她不知道作爲一個男人,他若是真的傷心,他根本不會讓別人看到,他若讓別人看到,那麼他是有用意的。
魏霆到底有什麼用意他僅僅是做戲給凌露看,然後出其不意找凌露報仇藍翎覺得這種推測有些牽強。
見自家小姐只是暗自沉思,並沒有接她的話,凌露不禁問道“小姐,您在想什麼我只是隨便問問,您不用幫我想。”
凌露以爲自家小姐在想如何幫她讓魏霆不傷心,她可不想讓自己的私事麻煩自家小姐,她只是隨口說出來而已,並不是真的想讓自家小姐幫她想。
“我知道,你不用老是想著如何讓他不傷心,他是男人,這點挫折他應該能經受得起,過一段時間,他自然會沒事的。”
藍翎安慰了凌露一番,並沒有告訴凌露她在想魏霆的用意,他到底是單純地想報復凌露還是他已經有了背叛燕驚寒之心
凌露在感情過於單純,而且又對魏霆心存歉疚,這兩點很容易被魏霆利用,爲此在沒有弄清魏霆的目的之前,藍翎覺得有必要讓凌霜多看著點凌露,以防萬一。
“小姐,皓月也是對我這麼說的,但我還是希望他快一點把我給忘了,否則的話,我總覺得對不起他。”
“傻丫頭,感情的事情沒有對與錯,只有喜歡和不喜歡,你喜歡皓月,如果不主動告訴魏霆,反而是對不起他,所以,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不需要感到內疚。”
聽了自家小姐的這番話,凌露心好過了許多,決定以後不再去想魏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