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場一旁的小屋，這裡是澤法平日裡用作休憩的地方。

澤法步態平穩的走進小屋，關上了門，直接就坐到了那冷硬的木椅上，舒緩了口氣，冷板的面容也鬆弛了下來，神情間也帶上一絲疲累。

已經不知道多久未有過這種感覺了，自從當上海軍的教官教導後，他就很少有這種疲累的感覺，彷彿回到了以前與海賊交鋒的年代，身心疲累。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這小子留下來的原因，就是純粹的想搗亂而已，單是這幾日的時間就把他搞得焦頭爛額。

這時，門外傳來了叩門的聲音。

澤法沉默，自他進來還沒到一分鐘的時間，這又是怎麼了。

起身開門，發現是之前吩咐過盯緊方行的一個小兵，小兵粗喘著氣，彷彿遇著了什麼怪異的事情一般。

“怎麼了？難不成那小子又搞什麼奇怪的事嘛？”澤法的語氣已經是習慣，又或者妥協了，對於方行瞎搞的事情他也有些無奈。

這名士兵把氣調整過來後，才匆匆說道：“方行長官他..他在認真的教導。”

“啥。”澤法瞠目結舌顧不得保持自己冷板的面容，訝然喊出聲。

士兵也一臉奇怪的樣看著澤法，他也是第一次見著澤法這副模樣。

“快帶我去看看。”

“是。”

在訓練場中，十數名海軍蹲伏身子，手中舉槍擺出了射槍姿勢正對著遠處的靶子。對於尋常海軍來說，他們的訓練分爲三種，第一種體能訓練，以鍛鍊身子素質爲主。第二種，射擊訓練，畢竟絕大多數的人身體都無法承受槍的攻擊，而這也是海軍與海賊交戰的主要工具。第三種，常識訓練。常識並不是指生活裡的常識，而是指作戰時候的常識，地理，海上氣候，應急，以及關於陷阱之類的常識基本都是在所教的範圍內。

而此刻他們無疑是在做第二種訓練。

“射擊。”一聲不大不小的聲音，卻清晰地在空中傳播進入了衆人耳內，宛若在耳旁說道一般。

砰砰砰..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

留在遠處靶子上中心處的只有爲數不多的幾個。方行並未說什麼，射擊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這裡的許多人也是剛剛接觸不久，沒有脫靶已經算是不錯的結果了。

“你，手臂的角度往下擡二十五度，然後再試試看。你，太過於在意命令了，剛纔下令開槍的那一刻你便急忙開槍了，試著把命令放開。你，射擊的時候，左手不要抖.....”

方行對著其教導下的海軍一個個的指正，這是根據衆人開槍時候，舉槍的姿勢變化，時機，子彈的軌跡，手臂的動作，在腦內做出一連串計算而得來的結果。

這些海軍聽著去嘗試了一下，果然有著顯著的進步，頓時喜悅之情涌現在臉上，緊接著不由分說的嘗試起來。

方行看著努力的海軍感到默然，這一刻他們還在爲了這一絲絲進步而感到沾沾自喜，或許下一刻便被海賊殺死了，這便是這個時代的殘酷。

海軍中不乏努力之人，可是在戰鬥時候，又有多少人可以真正成爲戰力?真正能夠突破自身極限的人又有多少？

在頂上戰爭時候，這些付出了努力的士兵，只是用作阻擋的沙袋罷了。

可以說這是一個非常看天賦的世界，因爲天才也在努力，更何況沒有天賦的人就算再努力也很難企及，就霸氣來說，有的人與生俱來霸王色的霸氣，而有的人則一生都不能感悟到霸氣是什麼。若是沒有惡魔果實的奇遇，這羣人的天賦決定了終其一身，也只是碌碌無爲的小兵而已。

“咳咳咳...你怎麼突然改性了？”

一旁走來的澤法，開口的第一句話，便讓方行不知怎麼回答。

“我性別一直都是男的，從未改性。”

澤法愣了一下，這才明白了方行所說的是什麼意思。這小子又調侃他，他明知自己問的是什麼，卻又這般說，說說理由就有那麼見不得人嘛。

澤法略微瞧了眼方行，“不管你什麼理由，這樣子挺好。”

若是方行能夠這樣子耐心教導其他人的話，澤法相信慢慢的他也能收斂這性子，沒有人是一塵不變的。

“不是我說，一點都不好。現在你教出的學員就沒幾個能看的，你得反思一下。”方行一副老先生的模樣，語重心長地道。

“你以爲誰都跟你小子一樣，是怪胎啊？”澤法語氣不急不緩地道，他教學這麼久，從未見過像方行這樣的人，脾氣古怪不說，心智既透露著孩童的幼稚同時卻有著成人的成熟，像是一個矛盾體一般。正常來說，有著成熟想法的人應該不會做他那樣的舉動纔對，得罪世界政府的那件事他也聽說了，是因爲搭救一名船工的關係，這無疑是有著自己成熟想法的人才會有的舉動，可是之後的舉動，卻又讓人摸不著頭腦。像是威脅世界政府，但其中卻又透露著孩子氣，感覺與正常人的想法有些格格不入，彷彿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一般。

澤法只好將這一切的離奇歸咎在卡普身上，那個行事離譜的傢伙教出來的孫子果然也是離譜。

“怪胎嘛，我不這麼覺得，你這裡不是隻招收優秀學員嗎？而他們入伍幾個月了，連槍支都還不會握，這不是他們笨就是你教的方法蠢。”

澤法語塞，“雖然這羣人都是以優秀學員收上來的，可在此之前並未接觸過槍支，有這種反應不是正常嗎？”

澤法的新兵營確實只是招收優秀的海軍學員，可是槍支畢竟是危險物，哪怕是海軍也得經過嚴格考查，普通人是很難接觸到的，更和談年幼的學員，隨便讓其使用槍支恐怕會釀成許多傷害。

“而且任何事情都講究循序漸進，過於急促反而會在中途夭折。不過在這點上，我有一點是反對的，當初爲什麼對你那麼和善，讓你循序漸進的進步，現在看來再加幾倍的訓練也是可以的，要不你也乾脆加入這次訓練得了，我會特地爲你安排特殊訓練的。”

方行臉色微變，回想起之前那段苦日子，簡直就是沒把人當作人，再加幾倍，哪怕現在他的實力提升了那麼多也是夠嗆。

“不用了，這個特殊訓練，你還是留給其他海軍新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