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lán)色的天空之下,猩紅豔麗的花圃散發(fā)著妖嬈的芬芳,一股淡薄的血腥味兒彌散在空氣中,環(huán)繞在中間的冰冷建築透出陰森的冷冽。
踏踏踏……
脊背隱約的發(fā)寒,渾濁的眼睛盯著走進的監(jiān)獄,某種隱匿在黑暗的惡意似乎在窺視著自己,鋼鐵鑄造的監(jiān)獄安靜的矗立在那裡,落在卡普的眼中,卻詭異的彷彿一隻吞噬血肉的怪物。
“不去推進城的原因,是因爲(wèi)我已經(jīng)有了一座監(jiān)獄!”
亞爾林手搭靠在厚重的鐵門上,鐵門上面雕刻著詭異的花紋,像是一隻趴伏的怪獸又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樹影。
刺耳的摩擦聲中,鐵門被緩緩地推開,陰冷潮溼的血腥味兒像是久未見天日,撲面而來鑽入卡普的鼻息中,後者蹙眉眼睛在鐵門上的圖案一掃而過。
略顯陰暗的監(jiān)獄內(nèi),冰冷的長廊兩側(cè)都是緊鎖的牢門,每一座牢門都是黑色的鐵門,鐵門上面烙印著和監(jiān)獄大門一樣的圖案,門的正中央偏上的位置有一顆暗沉的貓眼,佇守在廊道兩側(cè)的獄卒來回的巡視,偶爾會通過貓眼觀測牢房內(nèi)的情況。
寂靜被打破,淒厲的慘嚎聲透過牢門傳出來,尖銳的哭嚎隔著金屬門的傳遞變成沉悶扭曲的聲音,迴盪在走廊中,此起彼伏的疊加在一起,宛如奏響的死亡樂章,令人心裡隱隱地發(fā)毛。
“我以前一直不理解,海軍爲(wèi)什麼要建立推進城,像海賊這種該死的渣滓雜碎,難道不應(yīng)該全部處決掉,不留活口麼?”
跟在亞爾林的身後,聽著從前面?zhèn)鱽淼年幚涞穆曇簦ㄆ找粡埬樕幥绮欢ǖ淖兓弥闹心撤N不好的預(yù)感愈發(fā)的強烈。
“後來,我親手建立了這座監(jiān)獄,我就明白,這些海賊所犯下的罪孽,殺了他們豈非太便宜了,應(yīng)該將他們永遠(yuǎn)的囚禁在絕望的牢籠中,一遍遍的接受最痛苦的酷刑,才能夠洗清他們身上的罪,拯救他們骯髒殘碎的靈魂!”
亞爾林腳下停頓,轉(zhuǎn)過身子,重瞳在昏暗中愈發(fā)的深邃,眉心的十字紋透出凜然的殺意:“您覺得我說的有道理麼?”
他說著話,隨手拽住旁邊的一扇漆黑的牢門,門被拽開露出裡面慘不忍睹的景象,一名海賊四肢被固定在十字架上,渾身扎滿指頭細(xì)的鋼針,鮮血在順著針孔淌成血色的線條匯聚在身下,形成泛出黑色幹凝的血泊。
“唔,看來這間牢房裡不是卡普中將要見的人!”
亞爾林戲謔的聲音落下,一名獄卒就走進去,制式的軍刀橫在對方的脖頸上,自左而右“哧啦”劃裂開,一顆腦袋就被斬斷,骨碌碌的掉落下來,猙獰扭曲的面孔正對著卡普低下的頭顱,眼睛中卻透出解脫之色。
卡普臉色陰沉到極點,他死死的盯住亞爾林,渾身散發(fā)著危險可怖的氣勢,一字一頓的問道:“路飛在哪?”
亞爾林面不改色的直對上卡普兇狠的眼睛,隨手將牢門關(guān)上,手指在圖案和貓眼上輕輕的摩挲撫過,纔不緊不慢的回答道:“這個世界真是不公平,同樣是海賊,有些人就得死,有些人卻就還能夠茍延殘喘的活下去!”
“海軍的傳奇英雄?呵~”亞爾林忽然咧嘴露出一個詭秘陰毒的笑容:“越是正義,越是骯髒,您說呢?”
暴烈的氣勢有若惡虎,渾身的毛孔都在往外溢出沸騰的熱氣,卡普眉頭上青筋凸起,眼睛中按捺的耐性似乎已經(jīng)壓抑到了極致,他咬牙最後問了一遍:“路飛在哪?”
感覺撩撥的差不多了,亞爾林臉上卻浮出一抹瘋狂的病態(tài),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陰冷竟然敢卡普都感覺到一絲的心悸。
順著走廊一直往前走,走向監(jiān)獄的最深處,兩邊的牢門整齊的排列,漆黑詭異的門和貓眼一遍遍的映入卡普的餘光,消磨著他的理智和警惕。
甚至連四周的牆壁上都噴然著門上的圖案,抽象的圖案背景彷彿是這座監(jiān)獄的畫風(fēng),卡普沒有多想。
他停在了一座黑色的牢門前。
只是站在門口,看著亞爾林的指尖在門上輕輕的摩挲發(fā)出指甲刮擦的聲音,卡普一顆心臟就莫名的抽動,提起卡住在嗓子眼兒的位置。
眼前的摺扇牢門散發(fā)著陰冷的寒意,和那些牢門一模一樣的花紋,卻似乎透出更加陰森深沉的質(zhì)感。
卡普沒有多心,或者說,這種陰森的感覺一直縈繞在這座監(jiān)獄內(nèi),森然的惡意飄浮在呼吸的空氣中,卡普瞥了一眼停在門前的亞爾林,彷彿已經(jīng)知道亞爾林給出的答案。
“路飛就在摺扇牢門的後面!”
他擡手就要朝著門抓去,卻被亞爾林的身體猛地?fù)踝 ?
“讓開!”
卡普咬著牙豁子,聲音中充斥的暴戾像是要擇人而噬,亞爾林絲毫不懷疑,此刻,他要是繼續(xù)擋在前面,卡普可不會管他是否穿著海軍的“外衣”,都會活生生撕碎他。
“爺孫重逢自然是感人的戲碼,只是年齡長了的人心臟多半脆弱,還是先在門外看一下,再決定要不要開門進去?”亞爾林側(cè)身讓開門,露出門上黑色繁雜的詭異圖案,幽暗的貓眼安靜的嵌入在門上。
卡普愣了一下,亞爾林的話讓他的心頭莫名的慌亂,走廊裡依舊傳出各種淒厲的慘嚎,讓他的心頭愈發(fā)的煩悶,唯獨眼前這扇牢門的背後一片死寂,沒有任何的聲音透出來,卡普的心臟狠狠的下沉。
強烈的不安感籠罩住他,額頭竟然浮出了細(xì)密的冷汗。
亞爾林朝旁邊又推開兩步,他能夠感受到卡普強有力的心臟在劇烈的跳動,他緩緩地抽掉白色的手套,臉上掛著耐人尋味的笑意,彷彿剛纔那些話只是善意的提醒。
卡普的褲兜裡還放著路飛的一截耳朵!
鬼使神差的,卡普腦海中浮出各種驚悚的畫面,他長長舒出一口氣,然後朝著黑色的門靠近,手掌緩緩的抓向門把手的同時,眼睛朝著貓眼上一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