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斯走過去操縱著投影屏,畫面中很快就出現一個個或畸形,或強壯,或恐怖,或森冷的身形變幻過去,看情形似乎都像是嗅到了砂海中的血腥味兒,宛如一羣飢餓的鯊魚從各個角落穿梭過砂海匯聚向草帽一夥的方向。
阻礙闖入者的砂牆迷宮,在面對這些轉化的怪物時,則像是具備著意識一般,眼前封堵的牆壁總是會適時的開裂出容納他們穿行而過的口子,仿若一場不平等的捕獵遊戲,一面是迷途的草帽一夥,一面則是黑暗中蟄伏的守衛,開全圖作弊的那種。
亞當斯一邊隨口介紹著畫面中的怪物序號和版本,一邊隨手撥拉著畫面,值得一提的是整張投影屏被他撥拉成無數個小型的方塊,像是被分割監控的無數個監控探頭回饋直播的畫面,各式各樣的型號版本的實驗室產物完整全面的納入亞爾林的眼簾,相反草帽一夥的畫面則被甩落在邊緣的角落裡。
在亞爾林和亞當斯的眼中,他們原本就算不得重點,不過是誤闖進來的幾隻小老鼠,充其量算是個樂子,當然現在因爲亞當斯的展示,他們存在的意義和價值又多了一重,是測試殺毒軟件運行的病毒。
整個砂海迷宮就是殺毒軟件,那一個個實驗室產出的迷宮守衛就可以稱作精心編研的殺毒衛士,而草帽一夥就只能充當用以測試的病毒。
亞爾林聽著亞當斯的介紹,臉上的笑意越來越盛,亞當斯的能力和主觀能動性都令他歎爲觀止,他舔舔嘴脣就瞥了一眼轉動半邊身子僵坐在椅子上,視線死死的盯住投影屏的Dr.庫蕾哈。
“呼吸有些沉重急促,眉眼兩邊的魚尾紋溝壑緊鎖,鼻翼臉頰的肌肉輕微的顫動,額頭有細汗,坐姿僵硬,Dr.庫蕾哈的情緒有些緊張!”亞爾林一眼瞥過去,重瞳中就瞬間捕捉到Dr.庫蕾哈的反常,他有些狐疑的蹙了下眉頭,就看見Dr.庫蕾哈目光察覺到什麼似的目光躲閃開,身子就轉動回去對著實驗桌子上的設備鼓搗起來。
Dr.庫蕾哈掩飾的足夠迅速,而且此刻的僞裝也足夠自然,可惜他面對的是疑心深重的亞爾林,而且那雙仿若能夠洞察一切的眼睛下,對方全身的肌肉輕微的顫抖和呼吸,那種不協調的強行控制和試圖平緩的心跳聲,就像是黑夜中的明燈,根本就無所遁形。
“她在緊張什麼?”亞爾林自然不會傻傻的去問詢,他收回視線將目光投向投影屏,眼珠子微微一轉,淡淡的對亞當斯道:“把我們的客人的畫面放大,裡面好像有兩位我的老熟人!”
亞爾林指的是羅羅諾亞?索隆,他那一頭綠藻頭和三柄挎腰的劍極具辨識度,亞爾林當即就認出來對方,另一位則是長鼻子烏索普,只不過亞爾林心裡面沒有什麼波瀾,只是微微詫異了一下就不再關注了。
“在東海僥倖讓他們逃了一名,這一磁居然又跑來阿拉巴斯坦了,這緣分著實有些不淺啊!”亞爾林臉上掛著莫名的笑容,話語裡的音調冷得像是一塊寒冰:“這是上天註定要讓他們死在我手裡的節奏吶……唔,亞當斯,你說科學能夠論證命運的存在麼?”
“還是熟人?”亞當斯愣了一下,看向亞爾林的側臉,那一堆深邃晦澀的眼睛像是一圈深不見底的黑洞,嘴角勾起輕微的弧線意味深長,他難以解讀其中的深意,只是順著話回答道:“生命是有預知危險的本能的,將這種本能開發到極致或許就能夠窺見未來的一絲軌跡,見聞色霸氣其實就是這種本能的開發和延伸,從這個角度來講,科學未必能夠論證命運的存在,但是卻有可能預測未來可能存在的軌跡。”
“那這些小老鼠的軌跡此刻是走到終點了麼?”亞爾林背對著Dr.庫蕾哈,但是眼瞳中觀察到空氣流轉帶動的痕跡,卻能夠準確的看見Dr.庫蕾哈攥住筆尖的手指停頓住,指頭關節因爲過於用力而發青。
“伴隨著死亡他們的軌跡會畫上一個句號,區別只在於那個橡皮人和那頭會說話的馴鹿會出現在我的實驗臺上,而剩下的幾人連被研究的資格都不存在,只是單純的作爲被貯藏的肉量。”亞當斯篤定的說道,作爲一名理性的科研工作者,他盯著畫面中圍攏向中心的“鯊魚羣”,就拿起手旁的記錄本開始進行評估和分析。
“在提到那頭馴鹿的時候,Dr.庫蕾哈的心跳聲停止了一瞬間,所以,她緊張是那頭會說話的馴鹿,那頭馴鹿好像是充當著隊伍裡的醫生,這應該不是巧合!”亞爾林目光灼灼的盯著投影屏上,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著。
“序列4號的爬行者2型版本,在魚人轉化體的基礎上,同時注入了鏽蟲的寄生體,以及沙漠毒蠍以及等重量的細砂,在沙漠的環境下是天生的獵食者和刺客!”亞當斯指著距離草帽一夥一道砂牆之隔,一道匍匐在地上用四肢快速的沿著牆壁攀爬,整個身子上面都黏附著粗糲的砂鎧,近乎和整個砂海融爲一體的爬行者,對著亞爾林幽幽道:“該序列型號以敏捷速度見長!”
話音剛剛落下。
砂牆就突兀的向內緩慢的凹陷,不是突兀的開裂,而是無聲無息的向內塌凹,從一牆的厚度緩慢的變成薄薄的一層,爬行者就一動不動的趴附在上面,尾椎骨後面延伸出來的毒蠍尾巴高高的揚起……